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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猜測謝煥有可能是顏靜書的生身父親的時候,江成瀚對于謝煥始終未娶便不如覺得奇怪了。雙兒雖然能嫁能娶,但或嫁或娶,一生也只有一次選擇的機會。因為嫁人的雙兒便已無法再令女子或其他的雙兒受孕,而娶妻的雙兒,在洞房后也無法再擁有受孕的能力。 若謝煥真的在十九年前生下了顏靜書,這之后自然也就無法再娶妻生子。但既然他懷了孕,那便理應(yīng)嫁給令他有孕的人才是,但結(jié)果卻是他獨身一人遠走他鄉(xiāng),并且一走便是將近二十年。 江成瀚猜不出謝煥當初是怎么懷上顏靜書的,但只看謝煥這二十年的孤苦,看他明明親骨rou就在眼前卻隱忍著不認,便知當年必是一段不算美好的回憶。 他無意戳痛謝煥的傷疤,一直對顏靜書的身世刨根究底,只是心中有所懷疑,又擔心將來萬一真相爆出來,再傷害到顏靜書,便想著若是能查出此事,也能防患于未然。 但如今謝煥寧可不認顏靜書,也不愿說出實情,江成瀚又不能逼迫他,也離不得寧城自己去查,便也只得暫時到此為止。不過雖然謝煥不認,但他去而又反,還決定留在寧城的舉動,卻已足夠讓江成瀚確定他的身份。 一番折騰,最后雖然沒有達成自己的全部目的,但也還是給顏靜書找到了其中一個親爹,也不算全無收獲。 想罷,江成瀚微微露出了笑容來,道:“若是這樣的話,也好。原來我還擔心,若是靜書的身世有什么別的隱情,將來怕是會鬧出什么事來,對靜書總是不好。如今舅舅這樣說,我也能夠放心了?!?/br> 謝煥微微皺眉,像是沒想到江成瀚會這么說,沉默了片刻后,才道:“……不用擔心,什么事都不會鬧出來?!?/br> 謝煥的語氣十分的篤定,江成瀚不知道他如何這般自信,但也沒多問,便笑了笑,道:“那就好。” 該說的都說完了,包廂門正好被敲響,小二送了菜來,江成瀚便喊了人進來。隨后他和謝煥沒有再多說什么,吃過之后,兩人便回了家中。 第51章 日常 回到家中,江成瀚沒有像顏靜書和顏老夫人提及在飯館里同謝煥說得一切,謝煥也是一樣,兩人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兩天后,便是孩子的洗三禮,沒有請什么客人,只把當初給顏靜書接生的穩(wěn)婆又請了來主持,一家人簡單而不失溫馨和樂的完成了儀式。 而和洗三禮不同,滿月酒卻是要宴請賓客大辦的。嫌麻煩依舊沒有在家中,而還是在席牧元的致遠齋里擺了酒席。 席牧元早在二月開春之后就已經(jīng)南下走商,走之前顏靜書又將包括本金以及盈利在內(nèi),總共兩萬兩銀子又給了他,而就在滿月酒的頭幾日,他也正巧趕了回來,不至于錯過。 滿月酒席上,自是一番熱鬧喜慶自不必多說。這時候顏靜書身體早已養(yǎng)得大好,還和江成瀚一起去招待了賓客,倒是顏老夫人和謝煥,一個年紀大了不喜歡喧鬧,一個生性清冷孤僻,便沒有參加,只同江成瀚和顏靜書在家中簡單慶祝了一下。 在這期間,謝煥的學堂也辦了起來,本來以他的才學,就是要府學里當先生都是完全可以的。但寧城乃是邊防重誠,武盛文弱,將附近十里八成所有人加在一起,莫說舉子、進士,就是最末等的秀才都才只有一手之數(shù)。 不過謝煥辦學堂本意不過是找個可以永遠留在顏靜書身邊的借口,并沒有什么其他的期許,也就并不放在心上。也是湊巧,他最終選定的開學堂的宅子,竟正好就在善堂的旁邊,兩處只隔著一條一米寬的巷道,是以第一批學生就這么有了。 顏老夫人本來只是不放心顏靜書有孕,才不遠千里來看望看顧,本來顏靜書生產(chǎn)之后就打算離開的,但她實在是舍不得剛剛出生的曾孫孫,而顏靜書也舍不得祖母,于是返程之期便一拖再拖。 直到入了秋,人也還是沒走。等入秋后,天一天冷過一天,也就更不好上路遠行了,于是歸期便一下子就推到了明年春天。 至于京中的安國公府里,顏老夫人既然敢來到寧城,自然也是一切都安排好了的。長孫媳婦沈氏本就出身名門,以前因著喪夫悲痛,孩子也不在身邊,還一直被婆母壓制,心情抑郁以至于纏綿病榻。 后來得顏老夫人派人安慰開導,慢慢養(yǎng)好了病,又有了兒子在身邊,雖然要管著整個國公府,人多事雜,但精神確實極好。她本身就是聰慧能干的,被顏老夫人和安國公指派的安嬤嬤以及顏管家?guī)鸵r了兩個月,人便很快能夠獨擋一面了。 也是因著如此,顏老夫人才放心將國公府交給了她,自己則來了寧城。 至于安國公,他雖在政事上還算能干,但對于家事卻著實十分糊涂,又耳根子軟,被謝氏哄著,對她是全身心的信任支持,卻沒有看出謝氏的真面目來,以至于最后落得個妻離子散的下場。 顏老夫人自然也是對安國公不滿的,但看他因為家中的一系列變故,頭發(fā)都一下子白了許多,人也仿佛一夜之間老了數(shù)歲一般,更是因為謝氏的欺瞞而受到巨大的打擊,不說再續(xù)娶,就是納個妾室,抬個通房都一副唯恐避之不急的模樣,像是給他的不是女人,而是什么怪獸一般。 看著安國公才四十來歲就打算過起一人獨居,修身養(yǎng)性的生活,顏老夫人也沒有多管,只隨他的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