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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 周浦深順勢被他推到在了沙發(fā)上,那本厚厚的數(shù)學書“吧嗒”一聲掉在了地毯上在無人問津,身上的男人口口聲聲地說著恨自己,可在他受傷的脖肩處流連的唇舌卻是如此溫柔,他伸手托住了岑路快要滑下去的腰臀,將他微微撐起來些,岑路已經(jīng)是滿眼潮濕,周浦深的大手輕輕撫過他的眼下,問他:“我是不是讓你覺得害怕了?!?/br> “讓你覺得,我仿佛隨時都要抽身而退的樣子?!?/br> 岑路生氣了,撅起嘴從他身上翻下去,睡到了沙發(fā)里側(cè),用后腦勺對著他。 “你還來問我。”他氣鼓鼓的。 岑路的手放在自己腰前,這廂卻有只撒嬌撒得爐火純青的小指無聲地湊上來,勾著他的無名指上的戒指撫摸。 岑路甩開那只手,周浦深卻又不依不饒地纏上來,無論自己怎么做弄他,岑路都是屁股朝人,周浦深沒辦法了,只能順著他也在沙發(fā)上躺下來,那么一張狹小的單人沙發(fā),周浦深必須緊緊摟著他才能不從沙發(fā)沿上滑下去。 岑路脾氣又上來了,跟條水蛇似的不住扭:“你下去。”他別扭地說,“下去,擠死了!” 周浦深捉住了他的左手握在手心里,難得用了作為軍人的力量制住他,岑路那點兒力氣對他來說簡直是蚍蜉撼樹,岑路氣結(jié),回過頭來對著男人的喉結(jié)又抓又咬,周浦深卻巍然不動,只是眼疾手快地在他回頭過來的時候叼住了岑路的唇,像是要讓他窒息那樣地親他。 岑路再也沒力氣了,只能昂著頭被動承受男人的吻,周浦深吻完他看著他躲閃抗拒的眼神,嘆了口氣將他摁進懷里:“要是我隨時都準備走,又怎么會給你戒指?!?/br> 聽到這句話,原本一直撲騰的岑路不動了。 周浦深能感覺到他的兩手就放在肩膀上的傷口處,這沒來由讓他覺得緊張,似乎岑路隨時就能要了自己的命似的,事實上也是如此,只要岑路想,他隨時可以在他的手上停止呼吸,心甘情愿。 周浦深揉著他的頭發(fā):“我原本不想給你的……我怕這一去……我憑什么束縛住你?!备杏X到那只手有擰他的趨勢,周浦深連忙繼續(xù)跟上:“可是后來……看見圓桌騎士的直升機的時候,我又后悔了。” “我想著,萬一我能回來呢。萬一我回來了,就算就只有一口氣,我也要回來,重新來找你,然后親口問你……”周浦深的喉結(jié)顫動起來:“愿不愿意把剩下來的所有時間,交給我?!?/br> 岑路的臉埋在男人寬闊的懷抱里,沒有反應。 “所以我把戒指放到彈匣里去了。”周浦深說到這里,聲音竟然有些哽咽,“戒指是用我母親留下來的鉑金項鏈熔的,母親和槍,他們是我在遇見你之前,這個世界上唯二保護過我的東西,后來我有了你……”他抱緊了懷里的人,“除了你,我再也沒有需要的東西了?!?/br> “哥哥,你走之前問我有沒有愿望呢。”周浦深輕輕地說,嘴角的笑容像是噙著淚:“我的愿望,從始至終,唯你一人而已?!?/br> “你愿不愿意……”周浦深鼓起勇氣,說出一番話似乎耗盡了他一生的力氣:“你愿不愿意滿足我的愿望?” 他能感受到懷中軀體的顫抖,岑路壓抑著哭腔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他在罵他:“蠢貨……傻瓜……” 周浦深輕輕摸著他頭頂?shù)陌l(fā)旋,輕聲說:“我知道?!?/br> “你為什么不早點說……” “是我的錯?!?/br> “你要是早一點兒……我們又何必錯過這么多的時間……” 周浦深的心疼得厲害:“我那時候……不知道你也會愛我……” “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岑路卻突然掙脫了他的懷抱,噙著眼淚的灰眼睛晶亮亮地看著周浦深,他氣得眼睛嘴唇都在抖,大顆的眼淚順著他的睫毛掉下來,砸在周浦深的手背上:“誰愛你啊,你聽我說過嗎?你這種混蛋,我恨你還來不及?!?/br> 周浦深用手心包裹住手背上的水漬,他仔細回憶了一下,發(fā)現(xiàn)岑路還真的從來沒說過愛他。周浦深一下子變得有些可憐巴巴的,像條被人遺棄的小狗,他下垂著眼睛問他:“那你愛我嗎?” 岑路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他被氣昏了頭,干脆一頭撞在周浦深的肩膀上,因為太猝不及防,周浦深痛叫一聲,被岑路一下子撞到了沙發(fā)把手上,他被人壓著,他的戀人捏住他的下巴,單腿跪在他的腿間,以一個居高臨下的,絕對不容置疑的態(tài)度對他說: “我愛你。” 盡管他的眼睛還是軟綿綿的紅。 “周浦深,老子這輩子栽你手里了?!?/br> 盡管他的身型脆弱得像是迎風就散的一盤沙。 “我答應你了,這輩子,剩下來的時間,所有的都給你?!贬废露藳Q心,去他媽的三天,去他媽的讓周浦深一個人跑,他好不容易把這個人給揪回來了,他怎么能忍受再與他分別,哪怕要帶著周浦深一起粉身碎骨他也認了。 他忍受不了了,他終于逼得周浦深和自己一起承認了,他們沒有對方,就無法活下去。 岑路的臉和眼睛都紅得嚇人: “周浦深,你要是再跑……”岑路低下頭去,帶著恨意和淚珠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對方:“我就干脆殺了你,然后把你埋在我岑家的墳墓里,然后自己也跳下去,咱們生不能同寢,就死同xue?!?/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