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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歇招手讓人下去:“說吧?!?/br> 謝不遇坐到他對面,直言不諱道:“阿停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跟小皇帝在一起了?” 云歇倒茶的動作猛地一頓,心下震驚。 謝不遇是知道了什么? 可他和蕭讓之間明明沒謝不遇說的那么夸張。 在一起? 云歇將這三個字默默念了一遍,心尖莫名跳動了下。 他和蕭讓以后會……在一起嗎? 這個想法一瞬間令云歇的心劇烈跳動,亂得厲害,那些昨夜蕭讓走后云歇刻意壓下的情緒,又不受控制地開始上冒。 云歇猜蕭讓是喜歡自己的。 但他不確定,這個喜歡,到底是怎樣的喜歡。 是因為他意外懷了孩子的附加喜歡,還是始于欲終于欲盡的喜歡,亦或者是其他。 他也不確定,蕭讓到底有多喜歡自己。 云歇有時候停下來也會想,蕭讓這樣費盡心思糾纏自己,到底是因為他,還是因為他的崽。 弄清這個對他來說很重要。 云歇桃花眼微黯淡。 于情愛一事上,他總是很笨拙。 云相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庸人自擾。 他和蕭讓間隔著的不只是喜歡不喜歡。 蕭讓十九,他二十七,九歲,蕭讓少年意氣,他年近而立,蕭讓還有很多可能性,還會遇見更好的。 蕭讓是君,他是臣,雖然云歇時常感覺不到地位的差距,但它的確真真實實存在。云歇喜歡自由,不想被限制拘束,蕭讓有讓他必須服從的權(quán)力,只是他目前沒有這么做罷了。 還有一條,蕭讓天閹,他懷孕,他不要崽的身份受半點質(zhì)疑,他要保護好他。 謝不遇見云歇頻頻走神,輕咳兩聲。 云歇回神,將腦中亂糟糟的思緒甩開,故作淡然地繼續(xù)沏茶:“你為何突然這般說?” 謝不遇與他相熟,沒那么好糊弄,云歇并未第一時間否定,而是想看看他怎么說。 謝不遇突然湊近,壞笑暗示道:“那日溫泉——” “夠了!”云歇一驚,立即打斷,臉因羞恥紅了瞬,努力穩(wěn)住沏茶的手,不讓他瞧出自己的窘迫。 “……你看清了?”云歇僵硬道。 謝不遇故作深沉一點頭,實際上都是忽悠。 被看見了云歇也不好再糊弄過去,云歇剛要解釋他們沒在一起,只是純潔的rou|體關(guān)系,一想這樣一來反而有點欲蓋彌彰的意味,謝不遇反倒不會相信,話到嘴邊突然改了口:“如你所見,好過?!?/br> 謝不遇見他一臉深沉,驚呆了:“你們竟然斷了?你明明那么喜歡他!” 謝不遇話脫口而出,才自知失言,他膽戰(zhàn)心驚地偷瞥云歇臉色,見云歇表情呆滯,渾身僵硬。 謝不遇說,他那么喜歡蕭讓。 他表現(xiàn)的……真的有那么明顯么? “阿?!敝x不遇剛要道歉,云歇搖搖頭示意不用。 云歇輕咳兩聲,胡扯道:“是這樣的,如你所言,可能是有那么點喜歡,所以嘗試了,處不來,所以分開了?!?/br> 謝不遇覺得這個解釋很合理,云歇不是那種為愛要死要活的人,沒了喜歡沒了愛也能活得灑脫恣意,要不然他也不會止于暗戀了,早該有所行動,而不是選擇默默看著他長大,然后一點點遠離。 第二日,云歇到底不太放心狗東西,便上朝去看看,發(fā)現(xiàn)蕭讓的臉色似乎有些蒼白。 蕭讓受到云歇暗含關(guān)切的目光,心下微漾,沖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礙。 朝臣們個個都是人精,也注意到了陛下面色的變化,于是臨下朝時,朝臣們齊齊開始關(guān)心起陛下的龍體。 云歇本來想挑個沒人的時候問問蕭讓怎么回事,眼見群臣問了,自己也無須多此一舉,便坐著等蕭讓的說法。 蕭讓揚揚手,淡哂道:“多謝諸位愛卿掛懷,朕只是小恙,并無大——” 朝臣們還沒來得及松口氣,便見話說到一半的陛下突然噤聲,以手掩嘴干嘔了下。 蕭讓生的俊,清雅和正又沉靜自矜,即使是不那么雅的干嘔,也令人賞心悅目。 朝臣們大驚地出聲慰問,蕭讓只揚手示意自己無礙。 云歇還記得昨夜來府上的太監(jiān)所說的蕭讓“腸胃不適,隱隱干嘔”,眼下癥狀的確符合,云歇便并未多想。 云歇等著下朝關(guān)照他幾句,一抬眸,發(fā)現(xiàn)蕭讓正盯著他。 云歇一怔,他看這會兒看自己做什么? 云歇回看過去,蕭讓立即挪開視線,云歇霎時一頭霧水。 有一兩個朝臣注意到了這點。 蕭讓叫承祿宣布下朝,自己站起之際,又若有若無地瞥了眼云歇。 云歇好巧不巧又感受到了注視,心下越發(fā)懵。 他老偷看自己做什么? 云歇硬著頭皮抬眸,對上他黑如點漆的鳳眸,發(fā)現(xiàn)蕭讓眼里似乎帶著幾分……哀怨? 什么鬼?? 云歇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詞砸懵了。但那一眼真不是他的錯覺,他的確在蕭讓眼里看到了怨婦般的情緒。 這回有不少朝臣注意到了這點。 蕭讓欲離去,走到中途,突然腳步一頓,鴉雀無聲的朝臣發(fā)現(xiàn),陛下微抬起下巴,喉結(jié)上下滾了滾,似乎隱忍著,將干嘔的**憋了回去,然后倏然回眸,于烏壓壓的人群中,瞥了眼一臉茫然的云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