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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中靜謐,讓人內(nèi)心安靜平和。 不知過了多久,薛清聽著一陣均勻的呼吸聲,他小心抬頭,見顧衍已經(jīng)睡著了。 “阿衍哥哥?”他小聲喚了一句。 沒人應(yīng)。 他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若是能像現(xiàn)在這樣,一直和阿衍哥哥在一起,沒有人打擾,就好了。為什么要娶討厭鬼呢,和阿清在一起不好么?” “阿衍哥哥,你要是娶了討厭鬼,阿清可就不跟你好了,真的不跟你好了哦!” 薛清癡癡的看著顧衍,半響,喃喃道:“其實(shí)阿清……好喜歡你呢。” 顧衍身體一僵。 他適才根本沒睡,只是在閉目養(yǎng)神。阿清叫他時(shí),他以為這小子又要捉弄他了,便故意沒睜眼,等著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可是,他聽到了什么? 他說,他喜歡他。 他第一次聽他說喜歡他。 是哪種喜歡? 像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還是,僅僅是對(duì)兄長的喜愛傾慕? 到底,是什么? 顧衍心緒翻騰,糾結(jié)于一個(gè)確切的答案。就在他飽受煎熬之際,一個(gè)軟糯的,清甜的,又有些冰涼的東西,貼上了他的唇。 他大腦轟的一聲,緊繃的那根弦應(yīng)聲折斷。 阿清……親他了! 薛清未曾有過經(jīng)驗(yàn),只在話本子里見過戀人之間的親昵。是以,只在顧衍唇上輕輕一啄,便退開了。 剛剛嘗到甜頭的顧衍,大失所望。 其實(shí)……還可以再親一下下的。 等了一會(huì)兒,沒見身邊那人有所動(dòng)作,顧衍睫毛抖了抖,緩緩睜開眼,入目便是一把撐開的花紙傘,將紅衣少年遮擋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顧衍以為阿清哭了,卻又怕貿(mào)然過去,會(huì)讓這人覺得害羞。畢竟他才剛剛親了自己一下。 于是,顧衍假意咳了咳。 果然,花紙傘在聽到咳聲后抖了一抖。 顧衍故意伸了個(gè)懶腰,懶洋洋問:“阿清啊,什么時(shí)辰了,咱們差不多也該回了。若是晚了,母親定要責(zé)罵了?!?/br> “哦,好,那,那個(gè),咱們現(xiàn)在就回吧?!?/br> 薛清站起身,背對(duì)著顧衍,往前走:“阿衍哥哥快跟上啊?!?/br> 他余光瞥見顧衍還坐在原處,便催促了一聲。 “就來。” 顧衍愉悅的低聲笑了笑,看來阿清,果然是害羞了呢。 “這林中沒有太陽,你還撐著傘作甚?” “噢噢噢,我就,就喜歡撐嘛?!?/br> 顧衍眉梢一挑:“阿清,你怎么了?怎么臉這么紅呢?” 薛清大驚失色:“你看錯(cuò)了,哪里紅了,這,這明明是我衣裳紅,傘也是紅色的,然后,然后就,有光照過來,才,才顯得我臉紅,而已!” “哦……那你緊張什么呢?” “我哪有緊張了,我一直都這樣子??!” 顧衍緊走了兩步,與薛清并肩而行。 見紅衣少年臉紅的似煮熟的蝦子,顧衍知道他面皮薄,便也不再逗弄。只暗搓搓的回想著剛才那個(gè)清甜的吻。 原來阿清對(duì)他,竟有這番心思。那自己要怎么回應(yīng)才能不顯得唐突孟浪呢? 顧衍陷入沉思,二人一路無話。 待回府時(shí),正好剛剛開宴。 河陽公主找了一下午,都沒找到顧衍人影,她就知道,表哥一定又被薛清給拐走了。 父皇已經(jīng)將她賜婚給表哥了,日后等她成了將軍府的少夫人,她一定要好好整治整治那個(gè)臭無賴! “東西送過去了?”河陽欣賞著新做的指甲,漫不經(jīng)心道。 “送到了,公主放心?!?/br> “哼,敢跟本公主斗,看我怎么收拾你?!?/br> “少爺,您可算是回來了,長公主都派人來過好幾次了?!本退闶羌钡牟恍校F說話依舊慢條斯理的。 “哦,這不是趕回來了嘛,沒事兒沒事兒,我先去換衣裳,阿衍哥哥你等我一起走?!?/br> 薛清愛美愛干凈,最討厭身上黏膩膩的,到了夏季,一日換上三兩身,也是常有的。 顧衍坐在臥房外間等候,忽地瞥見桌上一個(gè)方方正正的小盒。 他以為是薛清的新玩兒意,便拿過來瞧了瞧。 剛打開蓋子,便見一道亮光,瞬間,眼前只剩一片漆黑。 在臥房換衣裳的薛清聽得外間一聲慘叫,他急沖過來,只見顧衍捂著眼睛縮在地上。 “阿清,阿清,我眼睛看不見了!” “阿衍哥哥,怎么會(huì)這樣!阿貴,快去找大夫來!” 薛貴雖然說話慢,但自幼習(xí)武,動(dòng)作卻是十分麻利的。很快就抓了個(gè)府醫(yī)過來。 薛清將顧衍扶到床上,輕聲安慰:“阿衍哥哥不怕,阿清一直都在,讓大夫好好給你瞧病?!?/br> 顧衍握著薛清的手不放,似乎只有他在,他才安心。 那府醫(yī)知道兩位少爺感情好,也沒說什么,只管去看顧衍的眼睛。 這一看,驚的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少將軍的眼睛被利器劃傷,已,已無藥可救了啊!” “不可能,剛才還好好的,再說,哪有什么利器……” 薛貴撿起地上那個(gè)盒子,皺眉道:“少爺,這不是咱們清閣的東西?!?/br> 薛清看了眼那盒子,心道事情不對(duì),可眼下也不是追究這個(gè)的時(sh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