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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好不容易與阿清重逢,我真是一刻都舍不得啊?!?/br> “兵器庫就在芙蓉院旁邊……又不是隔著山南海北?!?/br> “那不一樣的,往日,你只要呆在兵器庫,無論我怎么叫你,你都不應(yīng)不理。整顆心都撲在兵器上了?!鳖櫻芩朴行┪?。 “哎呀,見到英明神武的少將軍這般拈酸吃醋,還是吃冷冰冰的兵器的醋,真是不知羞!” “有醋吃,也是一種幸福啊?!?/br> 阿清忽地一笑:“我一直以為,阿衍哥哥會討厭我。” “我為何要討厭你?” “因為阿清,對你有那樣的心思。” 顧衍笑:“那你又怎知,我對阿清,就沒有那樣的心思呢?” 他心里無比慶幸,若不是那日山谷,阿清偷偷對他說了喜歡,他想,他這一輩子就要錯過阿清了。 “嘖,既然這樣的話,賞金閣的懸賞令任務(wù),我是不是就算完成了啊。我得趕緊去賞金閣討賞金了!”阿清暗戳戳惦記著一千金,想著自己終于發(fā)財了。 卻不想顧衍一句話,將他打回現(xiàn)實。 “阿清,賞金你怕是拿不到了。” “為何?” 顧衍將手攏入袖中,微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這懸賞令可是阿清的手筆啊。反正不是什么打緊的事兒,你慢慢想,我回房睡覺了?!?/br> “……阿衍哥哥你說清楚嘛!” ———— 阿清因為懸賞令一千金的事兒,愁的一晚上沒有睡,快天亮?xí)r,才將將睡著,直到日上三竿,還賴在床上。 包進打了水進來,笑瞇瞇道:“少將軍就快下朝了,少爺起來洗漱吧?!?/br> 阿清恍惚了一會兒,方才記起。 成康帝將尚武堂籌建一事交給了顧衍,另授其為兵部侍郎,也好便宜行事。是以,從今日開始,顧衍便要日日去上早朝了 沒了長公主三天兩頭找他麻煩,阿清的日子簡直不要太爽。 簡單的吃了些早點,便琢磨起尚武堂的事兒。 成康帝也不知是當真無人可用還是怎的,兩樁案子都交給顧衍去調(diào)查。與那些人周旋,著實心累。阿清自是不愿累著顧衍的,便想著先擬個大概出來,再行商議補充。 不知思緒又飄到哪兒去了,他忽然想起,來了將軍府這么久,似乎都沒有見到鎮(zhèn)北將軍顧東海。 包進答道:“少爺不知,當年因少將軍拒婚河陽公主,咱家老將軍為保將軍府,主動上交了兵權(quán)。那時又正值少將軍眼疾復(fù)發(fā),老將軍遍尋名醫(yī)不得,便離了將軍府,親自去尋當年為少將軍治眼疾的鬼醫(yī)去了。只是尋了多年無果。哎,這一年倒是有大半年的時間不在府上,今年才進三月,老將軍就走了?!?/br> “如今少將軍眼疾既已痊愈,想必老將軍若是知道了,不日便會回府了?!?/br> 包進說著,又搖頭嘆息,故作深沉道:“咱老將軍鎮(zhèn)守北疆,馳騁沙場,戰(zhàn)功赫赫,忽然沒了兵權(quán),就像是整個人的精氣神兒都給抽走了一樣。依奴才看,老將軍出府求醫(yī),其實也是想讓自己有些事兒做吧。不然整日憋悶在府上,又有那些趨炎附勢的京中權(quán)貴落井下石,冷嘲熱諷,老將軍心里,必然也是不好受的?!?/br> “如今不單少將軍眼疾好了,又得圣上器重,就連少爺都回來了。老將軍一定十分高興的?!?/br> 阿清想起記憶中那個在別人眼中不茍言笑,嚴肅內(nèi)斂,但卻在自己面前釋放溫柔善意,總是一臉慈祥的看著自己的男人,他有一雙和顧衍一樣溫暖的眼。在最初失了至親時,也是這個男人,代替了父親的角色,給他最好的關(guān)懷和愛護。 他,忽然有些想念他了。 第32章 最后一次見到顧伯伯,是什么時候呢? 阿清的記憶有些模糊了。 只是影影綽綽的記得,那時殘陽如血,顧東海發(fā)絲凌亂,泛青的胡茬上還有隱隱的血跡,厚重的鎧甲已被暗紅的血跡浸透。磨得光亮的槍尖上沾滿鮮血,紅纓隨著烈烈北風(fēng)飄揚。 他迎風(fēng)而立,眸光冷銳深沉。 “顧伯伯,大齊這次突然增兵,很不尋常。若以常理來看,即便大齊這些年愈發(fā)壯大,但才經(jīng)穆蘭山一役,大齊折損那么多人馬,該休養(yǎng)生息才是。況且,他們將兵力投入北疆戰(zhàn)場,就不怕西隴突襲么?” “所有人都以為,是我們屠了穆蘭山,大齊咽不下這口氣,才往邊疆加派兵力。但就這幾日的觀察,他們這次增兵,并非一時激憤,而是早有預(yù)謀。大齊與西隴必定是已經(jīng)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br> “大梁西北,一石一顧,西隴動,則石家軍必受牽制。沒有強勁的石家軍馳援,我們顧家,前路艱難?!?/br> 薛清一身紅色戰(zhàn)袍被風(fēng)吹的獵獵作響。他臉上帶著一張銀狼面具,一派肅殺之氣。往日含笑的眸子,此刻也染上一層寒霜,又有說不盡的滄桑和憂愁。 “你說得對,我們被困土城已有半月,城中糧草不足,我們堅守不了幾天了?!鳖櫀|海嘆息道。 “大齊圍困我們多日卻不進攻,無非就是想困死我們,順便收拾往土城來的其他幾路援軍。幸好太子殿下早早撤回臨安城,我們也沒有什么后顧之憂?!毖η逭f道。 “不過,想要咱們就這樣困死,大齊未免有些癡心妄想了。我既能屠穆蘭山一次,那自然也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