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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可是替太子伸冤。父皇這么多年都不廢后,早有傳言說廢太子有望復位。如今若案情真的落實了,那咱們這么多年的辛苦,豈不是白費了!” 周嚴臉色十分不好,眸光陰沉的盯著眼前的茶杯,仿佛要將這茶杯盯出個洞來。 “二殿下稍安,河南那事兒,咱們出手了,別人也出手了。若要查下去,沒有誰是干凈的。要死大家一起死。”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就不能說點兒吉利話!” “二殿下,凡事有舍有得,既然事情鬧大了,兜不住了,適當的,有些人也該舍了。” “咱們努力這么多年,才得了一個刑部,真是不甘!再說,那林震也不是個傻的,咱們如何推他出去背鍋?” “此事不勞殿下費心,小人自有主張。殿下要做的是穩(wěn)住,穩(wěn)住咱們手下的人,更要穩(wěn)住宮里的貴妃娘娘。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捅什么簍子?!?/br> 聽周嚴這么說,李端心下稍安。 百姓們似乎從未見過如此景象,往日下了朝就不見人影的官員們,此刻幾乎隨處可見,無一不四處奔走,或打探情況,或求人攀關系,忙的焦頭爛額。 阿清閑不住,拉著顧衍去逛街,瞧著這些官員們一個個急的好似熱鍋上的螞蟻,不免有些好笑。 “不知道這次,又能釣出誰來?!?/br> 街上人多,無塵也緊著將他拾掇好的舊物搬出來擺攤兒,雖說大家都是瞧熱鬧的,可人流量大,總會比往日多些生意的。 阿清四處撒摸,正好瞧見無塵滿臉通紅的向一名女子推銷他改裝的小扇子。 往日受自己熏陶,練就一副好嘴皮子的無塵,此刻倒成了磕巴了,連句話都說不完整。臊的他從臉直接紅到了脖子根兒。 阿清摩挲著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叫他在自己面前總裝的小大人似的,這回吃癟了吧。 瞧那小和尚手足無措的神情,似乎與腦海中一個小小身影重合了。 那是什么時候呢,好像很久了吧。也是在這寧武大街上。 熙熙攘攘的人群,熱鬧極了。 “看呀,這就是在穆蘭山立下赫赫戰(zhàn)功的顧少將軍和薛小將?!?/br> “天啊,薛小將好生俊美?。 ?/br> 二人回京受封,寧武大街已被禁軍開了道,坐下戰(zhàn)馬追風和閃電似乎也知道人們對主人的追捧,不禁高傲的揚起頭,走出了戰(zhàn)馬的氣勢。 “阿衍哥哥,你看,這些女子都朝我拋手帕呢?!毖η咫S手接了一條手帕,引得一眾女子連聲尖叫。 “阿清一向討女孩子喜歡,這回若封了官兒,怕是上門求親的,都要將咱們將軍府的門檻踏破了。不過,依圣上對阿清的喜歡,這親事,看來要千挑萬選呢?!?/br> 薛清撇了撇嘴:“我可不想成親?!?/br> 顧衍笑:“阿清長大了啊?!?/br> 薛清哼了一聲,自顧策馬上前,閃電似是感受到主人的不高興,揚起蹄子噠噠噠往前跑,在前頭一個小團子跟前,閃電嘎的停下步子,險些將薛清給扔出去。 薛清不耐煩的拍了拍閃電的頭:“干嘛呢!” 閃電悶哼幾聲,薛清低頭往下一看,見是一個三四歲模樣的小和尚,就在馬蹄下,若非閃電及時收勢,怕是要…… 薛清后背冷汗涔涔,趕緊下了馬,問那小和尚可有傷到。 小和尚委屈巴巴,指了指地上被馬蹄踩碎的包子,支吾道:“包,包子……” 第40章 薛清蹲下身,從袖袋里掏出一個錢袋來,遞給了小和尚,道:“抱歉弄臟了你的包子,這是我給你的補償,還望見諒?!?/br> 小和尚吸了吸鼻涕,小手要伸不伸的,又一邊悄悄打量薛清的神色,見他似乎十分認真的樣子,便接過錢袋,入手沉甸甸的。他小手拿不住,遂將錢袋放在腿上,從里面掏出一枚銅錢,道:“包子一文錢一個。” 說完,又將剩下的錢還了回去。 薛清笑道:“你這小和尚,倒是不貪?!?/br> 小和尚摳著手里的一枚銅錢,眼睛直往那錢袋子上瞟,面露糾結。 “無塵!”一個老和尚擠過人群,見小和尚好好的蹲在地上,也放了心,朝薛清行了一禮:“多謝施主?!?/br> 薛清擺擺手:“謝什么,是我不好,險些撞到小師父?!?/br> 無塵站起身扯了扯老和尚的衣袖,小聲喊了句:“師父?!毙⊙劬€一個勁兒的往錢袋子上瞟。 老和尚笑著搖了搖頭,從包裹里取出一本經書來。 “施主,貧僧將這本西域心經抵給施主,換得施主手里的銀錢,不知可否?” 薛清大方道:“大師不必如此,就權當是我給大師廟里添的香火錢了,這經書,大師還是收回去吧?!?/br> 彼時,顧衍也追了上來,瞧見這邊動靜,下馬走過來,對老和尚道:“西域心經可是難得的經書,瞧大師手里這本,當是孤本,大師當真舍得?” “舍得。施主既識得這經書,想必對佛法也頗有研究,今日遇上,也算緣分使然?!?/br> “敢問大師法號?” “貧僧慧清?!?/br> “慧清大師,這經書,我收下了,若日后大師想要將此書贖回,自可到鎮(zhèn)北將軍府找我?!?/br> “多謝施主?!?/br> “阿衍哥哥何時喜歡佛經了?” “略有涉獵,經書可凈化心靈,阿清不妨也讀讀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