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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清眼睛一亮:“當真?” 成康帝道:“朕乃天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況且,當年之事,季康也受到了責(zé)罰。既然阿清都愿啟用季康,朕還能說什么呢。稍后,你二人往季府走一趟,傳朕口諭,啟用季康為尚武堂箭術(shù)教官,你看如何?” 阿清笑的眉眼彎彎:“圣上真是英明!” 季府冷清慣了,這么些年,除了李穆時常來往,倒也沒什么人上門拜訪。今日顧衍和薛清突然到訪,讓季管家手足無措。 “這,大,大少爺跟二少爺在,在后院射箭,請,請二位稍等……” “誒,季伯,沒事兒,我們直接過去就好。這季府我們也來過多次,路熟著呢?!卑⑶逍Φ馈?/br> 季府不算大,片刻功夫便轉(zhuǎn)到了后院。 季康一身短打,神情肅然立在一旁。季斐將弓拉滿,一臉痛苦之色,箭離弦,嗖的一聲,阿清目光循著箭矢看過去…… “嘖,射偏了。” 聽見聲音,季康猛的回頭:“你,你們……” “哈哈,季少庸,我們大老遠兒的來你府上,也不說看座上茶,哪有這般待客之道。”阿清笑道。 季康瞧著阿清的笑顏,恍惚如隔世。雖然早就知道了他就是薛清,但季康從不敢去見他。 自始至終,他都過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兒。 季斐扔了弓箭,用袖口擦擦汗,懟了懟楞在原地如雷劈一般的季康,又朝前頭吼了一聲:“阿富,上茶!” 季斐引著幾人往池塘邊兒上的涼亭去,往日沉穩(wěn)的季康,此時卻不知怎么辦才好,短短的幾步路,走的踉踉蹌蹌,連季斐都看不下去了。 “我說大哥,以前阿清哥哥沒回來的時候,你日日念叨著,這回人都在眼前了,你倒還緊張上了?!?/br> 顧衍聞言挑眉:“少庸原來日日都念叨阿清么?” 季康就是再遲鈍,也反應(yīng)過來了。他抬腿狠狠的踹了季斐一腳:“別瞎說!” 第42章 季斐被季康踹的‘嗷嗚’一聲:“你踹我干嘛,我又沒說錯!” 季康狠狠的瞪他一眼:“還說!” 季斐從小就被季康管怕了,雖然也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反正就,不敢吱聲了,委屈巴巴的坐在角落里。 這么一來,原本緊張的氣氛倒是松快了許多,當然,原本也只有季康一個人覺得緊張而已。 “少將軍突然到訪,不知所為何事?” “是這樣,尚武堂招生已經(jīng)完畢,眼下各科教官也基本定下了,但箭術(shù)教官,還空著。說到箭術(shù)這塊,你季家當屬第一。眼下少庸賦閑在家,我與阿清此來,是專程請少庸出山,擔(dān)任尚武堂的箭術(shù)教官?!?/br> 季康難以置信的看著顧衍:“我,我,這,我戴罪之身,豈能……” 阿清拍了拍季康的肩膀:“事實如何,大家心知肚明,那事兒也不全是你之錯。你啊,和太子殿下一樣。其實沒有人怪你們,從始至終,都是你們自己走不出自己的桎梏啊?!?/br> “季家沉寂了這么多年,不該再這樣下去了,就算不為你自己考慮,還有阿斐啊,還有季家神箭,還有等著你重新組建的季家軍?!?/br> 時隔多年,第一次直面薛清,季康仿佛又回到了當年一起嬉笑怒罵,一起挽弓射月,一起塞外騎馬,那些豪言壯志,那些未完成的夢想。 季康心潮澎湃,是啊,阿清都沒放棄,他怎么能放棄呢。 “好,這個教官,我擔(dān)了!” 言畢,似乎又有幾分擔(dān)憂:“圣上那里……” 季斐看傻子似的看著季康:“大哥你傻了吧,若圣上不點頭,少將軍和阿清哥哥哪里敢私自做主呢。哎,阿清哥哥說的不錯,只有你自己認為自己有錯。什么戴罪之身,圣上都沒這么說,都是你自己瞎想?!?/br> 季康臉色一紅,橫了季斐一眼:“就你話多?!?/br> 季斐一扁嘴:“得,我說什么都是錯。哎呀,煩,顧亭,走,打一架去!” “阿斐總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奔究祿u頭笑道。 “我倒覺得阿斐活的更通透呢?!卑⑶逭f道。 “是啊,這些年,若非阿斐在我身邊,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挺過來呢。這個阿斐,看著吊兒郎當?shù)模鋵?,他心思細膩,也很會照顧人。能進尚武堂,也是他自己努力的結(jié)果,好好培養(yǎng),日后光耀我季家門楣,指日可待。” “瞧你這老氣橫秋的語氣,怎么著,這么早就想讓路了,你還沒老到動彈不了吧?!卑⑶逭{(diào)侃道。 季康一揚眉:“江山代有才人出?!?/br> 顧衍道:“是啊,我們都長大了,總有一日,我們不再是最耀眼的星,但卻可以為后來者,照亮前路?!?/br> ———— 千呼萬喚,尚武堂正式開館了。 顧衍還有兵部的事兒要忙,是以,這尚武堂的館主,便由阿清來擔(dān)任。顧衍只在閑暇時,在尚武堂講授兵法。 不管之前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在尚武堂,都是一視同仁。 當然,人不輕狂枉少年。這些人,誰都不服誰,湊在一起,那叫一個熱鬧。 除了在阿清的兵器課,和顧衍的兵法課上沒人敢起幺蛾子外,其他幾位教官,可給折騰的不輕。 尤其是顧衍從崇文館請來的教授文學(xué)的先生,每節(jié)課都給氣的吹胡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