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頁
“我們只有一刻鐘時間,若計劃失敗,長公主沒有發(fā)現你。速速將這藥粉灑向洞口黑衣人身上,趁他們慌亂時,翻入洞中,將長公主保護起來。方崢發(fā)信號彈,少將軍見信號會保護館主撤離。我們這些人正面進攻,以最快的速度救出長公主。” “好。” “三人一組,分別埋伏在兩翼,他們都是高手,我們打配合戰(zhàn)?!?/br> “明白!” “注意安全?!?/br> 嚴格意義上說,這是尚武堂眾人第一次真正面對敵人。這和實戰(zhàn)演練不一樣,稍有不慎,救不救的出長公主另說,連命都有可能交代在這兒。是以,大家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嘉儀長公主生來尊貴,公主威儀,任何情況都不容踐踏。即便此時她很狼狽,但目光中自然流露的氣勢,仍舊尊貴不可侵犯。 她知道這些人綁了她來,無非是為了兵事。顧東海出走多年,對她當年趕走阿清,心有埋怨,是以故意躲開她,不愿面對她,嘉儀心中明白。但嘉儀也知道,他在外面這么多年,絕不僅僅是為了逃避,一定是為了做某件事——甚至是關乎國之存亡的大事。 今日出事兒,許是顧東海暴露了,也或者,是為了阿衍和薛清而來。她縱然不喜薛清,但薛清的本事,她是知道的。大梁軍中改良的兵器,都是出自他手。有人覬覦,也實屬正常。 眼下她受制于人,這些人必定逼迫阿衍與他們達成某種協(xié)議。她心中略有擔憂。 本就煩躁不安的心,在洞中突然掉落的灰塵全都灑在頭上時,更加煩躁了。 可灰塵仍舊不停,嘉儀惱怒的皺了皺眉。她抬頭看了眼,月光透過縫隙在巖洞中投射一條極淡的光暈。借著月光,她隱隱約約看見縫隙處似有一雙眼在看著她。 她心中一跳。 是了,這些人抓了她是要與將軍府談交易,阿衍自然也知道她被綁架了。一定會派人來救她。 她朝頂上那雙眼點了點頭,算是接收到了他給的信號,只是不知道他們如何行事。嘉儀打量了一下四周,發(fā)現除了黑衣人把守的洞口,再沒有其他出路。 她隱約明白了他們的意圖。 “啊呀,本宮突然心痛,這洞里太憋悶了,快扶本宮出去透透氣兒。” “省省吧,我們主子談事兒呢,你最好老實點兒。” “別裝了,你們抓了本宮綁在這里,不就是想從我將軍府圖謀點兒什么東西嘛。本宮身子不大好,眼下連氣兒都喘不勻,若是一下子憋死了,看你們如何跟主子交代?!?/br> 果然,洞口黑衣人聞言,有些松動了。 嘉儀趁勢說道:“你們幾個功夫高手,本宮不過是個弱質女流,手無縛雞之力。不過是從洞口挪到外頭透透氣兒,還怕本宮跑了不成。那你們豈不是太沒本事了?!?/br> 說著,嘉儀故意加重呼吸,好似隨時都要昏死過去一樣。 黑衣人終于松動了,將嘉儀從洞里拎了出來,毫不憐惜的扔在了地上。 嘉儀掙扎著從地上坐起來:“給本宮松綁,你這樣綁著,我血液流的不暢通。” 黑衣人依言照做,反正這人在眼皮子底下,也跑不了。 一直隱在洞頂的林樹伺機往前挪了挪。嘉儀也聰明的往洞口邊上靠了靠,盡量遠著這幾個黑衣人。 林樹朝對面打了個手勢,便聽對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黑衣人警醒著,回頭去查探那邊狀況。 林樹一個翻身躍下,在半空中將粉末灑出,黑衣人一時看不分明,林樹從混亂中一把抓住嘉儀長公主,迎面迎上黑衣人一擊,他一手提刀,橫擋在胸前。 千鈞一發(fā)之際。事先埋伏好的學生從三面進攻,將黑衣人緊緊包圍在中間。林樹護著嘉儀左躲右閃,伺機跳出戰(zhàn)斗圈。 一抹紅色信號彈在半空中炸開,顧衍也隱隱約約聽見遠處的刀兵聲。 “他們動手了。阿斐,放箭。” 季斐三人彎弓搭箭,箭矢貼著阿清身側直射入十里亭中。黑衣人瞳孔猛的一縮。 “你使詐!” 阿清打出暗器,笑道:“許你拿假公主糊弄,就不許我們將計就計,可真是笑話死人了?!?/br> 周圍黑衣人將那帶面具的人護在中心,那人仰天大笑:“既然我得不到,那么任何人,都別想得到?!?/br> 只見他一揮手,便聽周圍樹葉沙沙作響。顧衍心口一跳,暗道不好。 漫天箭矢如雨下,直奔著站在中央毫無遮擋的阿清而去。 顧衍目眥欲裂,他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沖上前去,那個折磨了他多年的噩夢又重新浮現腦海。 殺的昏天暗地的戰(zhàn)場上,一個年輕的小將浴血奮戰(zhàn),周圍都是敵軍,他被包圍在中間,是那么的無助,卻又那么堅毅。 箭雨襲來,那渾身浴血的年輕小將粲然一笑,□□抵在下顎,槍尖戳入地下,散落的黑發(fā)隨風飄揚,呼嘯而過的風凄厲的怒號,連天地都為之變色。 萬箭穿心,他依舊巋然不動。 嘈雜的戰(zhàn)場忽然出現了一串狗吠,顧衍猛的回過神來,阿清就在他一步之遙。 來不及了。 只見二黑不知從何處竄了出來,直撲向阿清。阿清被撲到,順勢在地上滾了幾圈,借著粗壯的樹干,躲過了這波箭雨。 顧衍吞云攬月槍,在月色映襯下,猶如一條銀蛇,幾招便將箭矢擋了回去,他就地一滾,與阿清湊到了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