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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影閣諸多隱秘的情報,都源自于安插在各派中、塵世間諸多令人難以察覺到的地方,隨時都有被人窺探隱私的可能性,是以,影閣在做生意時,也有幾條鐵律,嚴于律己,即便知道些名門中的陰私,也不會傳之眾人,僅僅會私下里悄悄遞回主閣封存起來。 而這幾百年間,風家的確相當守矩,事關各派顧主身份不言,正道大派內(nèi)部事宜不言,懸賞令任務信息不言,故而有些時候,正道中人都不確定,自身與自家派系中的私事究竟有沒有上風影閣的暗錄,但既然自己不知,外人也不知,內(nèi)心的這點疑慮也只能稍稍的放下。 但這些疑慮也總歸是個隱患,再多的信任,在這般被窺視的恐懼下,總是容易磨消的,因此,便誕生了一個少有人知的下屬組織來,便是暗閣。 暗閣不向外接收生意,待客的唯一條件,便是風家送出的身份玉佩。 在暗閣初初建立時,風族長便命人做了這些個玉佩,隱秘地送到正道的名門大派手中,手握玉佩著,可尋到暗閣設立點,問詢?nèi)齻€問題,內(nèi)容不限于風影閣可販賣情報中,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一時間,這塊玉佩便捏住了這些個正道人士的小心思,以風影閣這么多年的龐雜繁復的積累,若是說無所不知,他們都是信的,然而這些個大能們修行多載,誰又能保證自己沒有仇家,又能確信未來門派不會遇到些什么棘手的情況。 這三個可知天下事的許諾,讓所有人都心動了。 因著這個許諾,風家的地位便穩(wěn)固了下來,誰也不樂意見風家被自己的敵手趁火打劫,就算是想要分杯羹,也有患寡患不均的可能性,而誰又能保證拿到風家的產(chǎn)業(yè)也能順利的接手下去呢? 在這個微妙的平衡下,風影閣一日日壯大了起來,直至發(fā)展到了今日這般龐大的地步,令中陸所有修士都要恭敬幾分,更遑論本就關系復雜混亂的魔修們了。 風影閣于西域的分閣可以算作風影閣全中陸最大的幾個分閣之一,其中魔修武修往來絡繹不絕,生意頗為紅火,而隱秘的暗閣據(jù)點,在此自然也是有的。 如今,月塵就站在這么一個暗閣分點的門前。 “風影閣暗閣?”月塵帶著斗笠站在門口,遞出一塊玉佩后緩緩問道。 這個粗陋不起眼的小樓的門半開著,前來應門的是一個面容遮蓋起來的高大男子,他一言不發(fā)地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月塵,一手接過了那塊玉佩,上下翻動著看了幾圈。 男子將玉佩細細查看過一番后,緩緩地點了點頭,嘶聲道:“暗閣明夜分閣恭迎貴客,您請?!?/br> 說罷,他將身子往后一讓,門又開了幾分,讓出一條路來。 月塵不動聲色的看了看門內(nèi)昏暗的內(nèi)堂,抬步踏了進去,跟在前方為他引路的男子身后,不緊不慢地往樓中走去,同時用余光瞟了幾眼內(nèi)設,心中有幾分詫異。 他曾去過風影閣于嵩山附近的分閣,當時也是手持少林的身份腰牌,進了風影閣為貴客所備的天機樓,一入樓主,映入眼簾的就是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陣法符文,它們隨著屋中人的腳步而微微閃著光亮,若是沒有得到風家的許可闖入其中,只怕是也不得不了好。 以風影閣這般做派來看,應該是越緊要的機密越是保守嚴密才是,但此處暗閣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陣法痕跡,更何況是更為明顯的符文了,難道說此處并沒有設下保護措施么?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前方帶路的沉悶背影,并微微擰起了眉,只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但自己也并沒感覺到前方有什么危機。 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也許風家相信暗閣的隱蔽能力,而且這個下屬組織的存在的確也沒有多少人知曉。 樓中并沒有多大,月塵跟著男子走了幾步,登上了一個樓層后,便進入了一個廳堂內(nèi),其中有一個巨大的柜臺,柜臺后坐著一個面容普通的中年人,見他們來后,僅僅是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又低下頭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男子示意月塵落座,并沉默地替他斟了一壺茶,放在他面前后,便退到了屋中的一角,站立不動了,甚至連自己的氣息都斂了起來。 月塵看了中年人兩眼后,將手中的玉佩輕輕放在了桌上,手指輕按著推到了中年人面前,引起了他的注意。 中年人低頭看了兩眼,將手指虛虛地放在上面,探入了一絲靈力,隨即了然地抬起頭看向他道:“貴客手中的暗格通行令是真品,且不曾用于過暗格,不知貴客有何所求?” 月塵沉思片刻,用靈力稍稍改動了自己的嗓音,變得低沉嘶啞了些,他點了點桌案道:“在下想要知道一些消息,關于——” 他突然頓了頓,喉中那個風字在喉間滾動了兩下,灼的他有些焦躁了起來,他定了定氣,心中輕嘆了聲,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中年人似是明白了他的為難,他笑了起來,輕輕地擺了擺手,“貴客不必多慮,暗閣做生意講究信用,既然說是知不無言,必定不會有所隱瞞,即便是與風家自身有關的問題也是如此。” “罷了,那事也不是特別緊要,”月塵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的茶盞道,他念頭一轉(zhuǎn),換了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此次暗潮拍賣會,最后壓軸的兩件東西,是什么?” 聞言,中年人一點也不意外的笑了笑,“貴客這問題,倒是頗為實在,我們風影閣所得消息中,兩件東西中的其中一樣,是一卷魔功,血夜冥河卷的殘卷,但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