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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余說話一套一套的,阿穆希自知漢話說的不好,橫豎說不過林朝余,便索性閉嘴。 阿穆希起了殺心,林朝余又何嘗不是,這是除掉阿穆希的大好機會,殺了他便無人再使絆子,也無后顧之憂,關(guān)于趙玹的那筆賬也可一并算了。 只一瞬,二人便在這狹長的地道里交上了手。 聞人月重新趕回寢宮,對著林朝余消失的地方找了半天也找不到機關(guān),又氣又急,索性將內(nèi)力聚于掌間,企圖拍爛這地磚。 一番徒勞之后,那一連串拍地磚的動靜已經(jīng)引來了人,加之先前那護衛(wèi)肯定通知了人來,她已經(jīng)可以聽見外面的sao動。 聞人月這才理智回籠,極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也不管掌間一片血紅,俯身將耳朵貼在布滿血跡的地磚上,想要聽出些動靜。 “咚”一聲,像是有人從里面破這塊磚。 聞人月心中大喜,自己也在外面用盡全力對準這塊磚一擊,里應外合之下,磚塊應聲碎裂,跌落下去。 聞人月等了好一會也不見有人出來,趕緊對著洞口試探道:“大人?” “沒事,我緩一下。” 林朝余的聲音傳來,聞人月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跌坐在地上,美眸看著外面窗外的火光:“大人,我們被包圍了?!?/br> “沖出去?!绷殖鄰亩纯诶锱莱鰜?,一身血污,看起來狼狽不堪,但是眼神依舊銳利,帶著寒光。 聞人月:“我跟錢晟接過頭了,天亮前城北匯合,我們得盡快,時間已經(jīng)快到了。” “好?!?/br> 青麟衛(wèi)要逃,光靠崛國那幾個士兵可攔不住。 林朝余雖然什么都沒有說,但是聞人月明顯感受到對方受了傷,當快要到目的地時林朝余突然對聞人月道“扶我一下”的時候,聞人月便意識到事情不簡單。 早在城北候著的探子駕著馬車,對里邊逃出來的錢晟道:“將軍,時間到了,走吧?!?/br> “走吧……等等,停下!”錢晟一直探出腦袋看著城內(nèi)的眼睛突然一亮,“來了來了。” 等錢晟看到狼狽的兩人和他們身后的護衛(wèi),暗罵了一聲怎么還帶了個尾巴。 眼見護衛(wèi)要追上,聞人月一姑娘家不知哪來的力氣,將林朝余往馬車上一拋,剛下車想要幫著擺平的錢晟把這血人接了個正著:“哎呦媽呀兄弟,你這是干嘛了?” 林朝余掙扎著起來,那邊聞人已經(jīng)回身和護衛(wèi)纏斗起來,看樣子是想讓他們先走,死也不讓對方接近馬車。 林朝余喘了口氣:“有暗器嗎?” “我怎么會有這東西……娘的你這又是什么?!” 錢晟一臉震驚地看著林朝余從腰間拿出一把豁口的柴刀,死死盯著不遠處的護衛(wèi),像是等待時機一口咬斷獵物脖子的獵食者。 聞人撐不了多久,錢晟只見林朝余這人看準時機,手里的柴刀夾雜著內(nèi)力直直射向那護衛(wèi),那人正應付這聞人月,等意識到危險已經(jīng)晚了,跟炮彈似的柴刀直接將人開了瓢,腦漿和著血濺了聞人月一身。 聞人月淡定地抹掉臉上的臟東西,輕功飛上了馬車。 錢晟目瞪口呆,“你你你你”了大半天,才對著林朝余干澀道:“你就不怕誤傷了聞人姑娘?” 林朝余:“我不會失手?!?/br> 此時此刻,錢晟對傳說中的青麟衛(wèi)有了新的認識。 他們令朝中所有人聞風喪膽不是沒有理由的。 馬車一路向大殷狂奔,林朝余滿頭都是冷汗:“聞人,錢將軍,幫忙封了我的筋脈?!?/br> “啊?”錢晟撓頭,“封你筋脈做什么。” 聞人月聽到這句話后猜測成真,心里一沉,趕緊上前二話不說封了林朝余的筋脈:“大人,你中鉆心了?” 林朝余默認。 “你這是去跟阿穆希對上了!”錢晟目瞪口呆,“那對方……” “沒死,還剩一口氣讓他逃了?!?/br> 林朝余接著不再說話,開始盤腿打起坐,錢晟和聞人月哪還敢打擾,只求著趕緊回大殷,鉆心可不是鬧著玩的,至少到現(xiàn)在中了鉆心的沒人能活。 趙玹這幾日不是挨個找那些江湖門派輪番“說理”,就是來邊境和殷宏煥手底下的人一起干等著林朝余,先前特意讓其他人將自己走火入魔別告訴林朝余,尤其是將唐楓這個碎嘴子。 聽到有人來報說探子回來了,趙玹來了精神,裝作偶然間路過的樣子擠進人群,就見錢晟和聞人月扶著一個血人下來。 趙玹:“……” 趙玹趕緊上前接住他,咬牙道:“怎么回事?” 本來林朝余一臉“我沒什么大礙我能忍”,見到趙玹之后便整個人掛在他身上,毫不避諱眾人,蹭了蹭他的肩膀。 大概人一旦放松下來,便堅持不下去了。 “玹兒?!绷殖噙@幾句話幾乎是含在嘴巴里,“可能以后沒有機會告訴你了……” 趙玹慌亂地打斷他:“等你傷好了再說……” “我愛你?!?/br> 林朝余一直認為這是一句很奇怪的話,畢竟這三個字膩歪得很。他原以為自己大概這輩子都不會說這句話,沒想到在可能是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就很想對趙玹認認真真地說一句,好像說了就沒有遺憾似的。 趙玹就覺得靠著自己的人一沉,看到對方手臂那熟悉的赤紅色時腦袋開始發(fā)懵,一把撈起不省人事的林朝余就策馬狂奔向青城山,他甚至不敢去感受對方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