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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芝蘭自昨日半夜被林季遠帶回玄衣司,一直到現(xiàn)在也不曾自由行走,吃飯睡覺雖不禁止,可隨時都有兩名暗侍衛(wèi)看著她。她又緊張又害怕,連問了好幾次靳久夜的行蹤,暗侍衛(wèi)自然不會告知,于是她只能猜測,或許是有大事發(fā)生了。 午后,暗侍衛(wèi)得了令,將她帶到了一間屋子。 她一進門,就看到了正上首的賀玨,賀玨的目光審視著她,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看穿。 “陛下?!卑字ヌm俯首行禮。 賀玨沒叫起,只盯著白芝蘭弓起的后背,半晌,白芝蘭的身體開始顫抖,緊接著她忍不住開口:“陛下,臣女有要事交代?!?/br> “起來吧。”賀玨出聲,白芝蘭卻沒起來,頹然跪坐在地上,臉上汗涔涔的,一雙美目我見猶憐。 賀玨想,是個美人,以后斷然不能留在靳久夜身邊了。 “影衛(wèi)大人何在,臣女的事……”白芝蘭開口想見靳久夜,也許只有那個冷面無情的黑衣男人能給她安全感。 然而此言卻激怒了賀玨,賀玨眸色更冷一分,“朕在這里,找什么影衛(wèi)大人?” 白芝蘭哆嗦了一下,慌張地垂下了眼眸。 賀玨冷哼道:“別在朕跟前耍花樣,不管你有什么秘密,今天之內(nèi)都必須全部吐出來,朕沒有什么耐心?!?/br> “當(dāng)然在這之前,朕有必要通知你一個不幸的消息,你父親及楊家上下老幼,在回鄉(xiāng)祭祖的路上,被人刺殺了。” 白芝蘭臉色霎時慘白,瞳孔瞪大,臉上露出絕望的神情,“都……都死了?” 賀玨沉痛地點頭,“是,沒有活口。” “是北齊人干的?”白芝蘭問。 賀玨道:“是。” 白芝蘭顫抖地閉上了雙眼,兩行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她的哭泣是無聲的,她的悲痛也是壓抑的。 “好了,現(xiàn)在你有什么想說的,都盡可以說出來?!辟R玨沒有給她太多的時間,很顯然突破口就在這里,楊家為何慘死的秘密也同樣在她身上。 “陛下,臣女有罪。”白芝蘭伏首磕頭,再起來時抹掉了臉上的淚痕,露出決絕而堅韌的樣子。 這是下定決心要說出實情了。 賀玨靜等著。 只見白芝蘭從袖口掏出一個白色小瓶,約拇指大小,樣子精致小巧,上面的花紋卻有些奇怪,不似南唐的東西。 “這是什么?”賀玨問。 白芝蘭搖搖頭,苦笑地望著賀玨,“陛下,這是你想要的真相。” 她拔開瓶塞,反轉(zhuǎn)瓶身,將里面的透明液體悉數(shù)倒入掌心,然后搓遍全手及指尖,再用這雙手摸向自己的頸部。 摸索片刻,她緩緩自耳后撕開一張薄如蟬翼的面皮。 “你是?”賀玨震驚。 一張與白芝蘭毫不相似的臉呈現(xiàn)在眼前,劍眉星目,膚色偏白,線條略微硬朗,是張男人的臉。 賀玨當(dāng)即站起,指著眼前人問:“你,是北齊十七王子?” 那人承認:“是,我是郎晚?!?/br> 第38章 賀玨暗地里藏著小心思。 賀玨定定地看著地上跪坐的人, 他沒見過郎晚,但與北齊太子有過幾次會面,這長相的確有幾分相似。 “你是郎晚, 那白蘭芝呢?”賀玨問。 郎晚搖了搖頭, 非常堅決地說道:“我不能告訴你, 陛下?!?/br> 他的聲音還沒有變過來, 仍是女子的聲音, 賀玨聽起來不大習(xí)慣, 特別是面對一張男人的臉。 郎晚也意識到了,便道:“我的聲音是每天晚上需要含用一種藥水, 如果不用的話,第二天就恢復(fù)了。” “嗯。”賀玨對此并沒有多大興趣,再問一遍白蘭芝的下落,而郎晚依舊拒絕回答。 賀玨就怒了, “現(xiàn)在不是你跟朕討價還價的時候, 如果你不說,朕就讓靳久夜來親自讓你開口?!?/br> “影衛(wèi)大人?”郎晚露出一點欣喜。 賀玨冷冷道:“你知道進了玄衣司的人, 最想要的是什么嗎?不是想逃出去,也不是想活著,而是想死。靳久夜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恐怕你還不夠清楚。他有無數(shù)種方法可以讓你開口, 而朕覺得, 這其中任何一種, 都不是你想承受的?!?/br> “陛下,白小姐對我至關(guān)重要, 我不能將她的下落告訴任何人。”郎晚無奈地說道。 賀玨聞言頓了片刻,問:“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 “至死不渝?!崩赏碚f這話的時候, 臉上呈現(xiàn)出一種視死如歸的情緒,“陛下可能奇怪我為何能將白小姐學(xué)得如此之像,正是因為我曾與她親密相處過?!?/br> “好?!辟R玨表示,“朕可以暫時不追究這件事,那么說說看,日月神殿是怎么回事吧?!?/br> 郎晚點點頭,開始毫無保留地娓娓道來,“日月神殿在北齊也是一種邪惡的組織,它不屬于太子哥哥,我們沒人知道背后的掌權(quán)者是誰,但我懷疑,可能是八兄?!?/br> “朕對你們北齊的內(nèi)亂不感興趣?!辟R玨冷酷地打斷,“你來南唐做什么?日月神殿是來追殺你的?” “是。”郎晚黯然道,“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秘密,他們必須要我死,而南唐玄衣司或許可以成為我的庇佑。” “呵!”賀玨冷笑,“那朕立刻將你送回北齊,你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如何?” “不……”郎晚下意識上前,賀玨喝住他,“離朕遠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