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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久夜罕見地愣了一下,傻?不可能,他一直覺得自己挺聰明的。 唉,果然主子是在嫌棄他了,是因為這次任務(wù)一無所獲么?還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 好在這樣的思索并不長,兩人一塊用了晚膳,賀玨狠狠吃了兩大碗,竟然還不覺得飽,看著靳久夜的吃相,他似乎還能往肚子里塞。 晚上靳久夜就歇在勤政殿,屋子里悶熱重,入了秋長時間置冰也不大好,賀玨又非得跟人擠一塊睡,只能將就拿兩把扇子扇扇風。 靳久夜素來什么都能忍,賀玨倒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折騰了好半晌也不停。靳久夜平躺著,心里很靜,突然聽到耳邊傳來賀玨的一聲嘆息,“唉……” 他偏過頭去看對方,賀玨伸手蓋住對方的眼睛,“別看朕,朕煩著呢?!?/br> “煩什么?”靳久夜問。 賀玨收了手,別了別嘴角,“中秋都過了,這天氣還是燥,難耐得很,朕沒睡意。民間說什么秋老虎,果真是反復無常,夜哥兒,你不覺得熱么?” 靳久夜表示:“我不覺得。” “怎么可能?”賀玨伸手過來,往人里衣里鉆,“身上沒汗么,朕后背都沁了一層汗。” 靳久夜下意識往后縮了一下,但很快就制止住自己,任憑賀玨摸了兩把。 他默默想,主子又開始了,嘴上說個什么理由,手上便開始亂摸。 還是想他侍寢吧。 靳久夜平靜的眸子里波瀾不驚,面上什么表情都沒有,腦子里卻想到了前幾日的情形。 主子從西京城追出去,跟他說的那些話,仿佛還歷歷在耳,如今又這般做派,說什么熱,也不知是哪里熱。他覺得主子肯定是想了,又不大好意思再提第二遍。 敬事房送來的小冊子他也看過幾眼,后來被主子收繳了也不妨礙他記憶力超群,那些畫面都跟刻在腦子里一樣。 “主子?!?/br> “嗯?”賀玨扇著風,也替靳久夜扇著,黑暗里聽到靳久夜的聲音,慵懶地用鼻音回應。 “其實……屬下今晚可以睡。”靳久夜聲線很低,一字一句。 賀玨沒聽清,更多的是沒聽明白,“什么可以睡?“ 靳久夜沒說話,他不覺得以主子近日的脾性會聽不懂。 可賀玨就當真沒聽懂,甚至還用一種很無奈地語氣哄著他:“是,朕知道你耐熱,可以睡,朕不耐熱睡不得。那你先睡吧,朕小聲些,不會打擾你?!?/br> “主子?”靳久夜沉黑的雙眸再次看向賀玨,賀玨又伸手蓋住那雙眼睛,“乖,閉眼,睡吧。朕也馬上睡了?!?/br> 語氣跟哄小孩子似的,靳久夜無聲地嘆了口氣,不再開口,閉上了眼。 不知過了多久,賀玨挪開手,看著男人睡顏正香,想到對方興許連著幾日都不眠不休,是該好好休息??商鞖庥譄?,定然睡不好,便一直替他扇著風。 約莫大半個時辰,賀玨扇風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最終扇子從手中脫落,掉在了靳久夜的胸膛上,男人倏然睜開了眼。 他并沒有睡著,偏過頭靜靜地看著賀玨,隨后又看向胸膛上的那把扇子。某一剎那,他忽然覺得這樣的主子,有些不大明白。 有一點點陌生,不過沒有關(guān)系,終究是他的主子。靳久夜緩緩闔上眼,真正放任自己入眠。 次日醒來,賀玨覺得神清氣爽,好似有靳久夜在身邊,連覺也好睡了許多。 臨出門的時候,靳久夜突然喚他:“主子。” “怎么了?”賀玨停了腳,靳久夜看著他的眼,片刻后,問:“主子覺得屬下做寵妃合格么?” 賀玨打量了一下靳久夜的神情,柔聲道:“怎么突然這么問?” 靳久夜搖了搖頭,賀玨則莞爾,“放心,你很合格。” 得了賀玨的回答,靳久夜就沒再說什么,約莫心里有了什么計較。接下來幾天,他一直忙著審問北齊使團的人,郎晴雖然跑了,可跟隨而來的使者們卻一個都沒逃掉。整個使團數(shù)十人,又有護衛(wèi)隊親兵,即便每個人問話一刻鐘,也要廢不少功夫。 等騰出空來,他又去問了郎曉跟郎笛,郎笛實在沒什么話可說了,便將北齊的局勢說了一番,然而這對靳久夜跟賀玨而言,并沒有什么用。倒是郎曉并不驚詫靳久夜去風埡口撲了空,帶了幾分奚落的口吻道:“素來聽聞玄衣司威名四海,影衛(wèi)大人絕無失手,誰想還是九jiejie棋高一著。” 靳久夜沒搭理郎曉這話,只問:“白小姐在風埡口的消息,除了你,九公主也知道么?” “她原本是不知道的?!崩蓵詰袘械?,“否則也不必追到南唐來,她是想要十七哥的命,可后來滅門楊家,想必從楊國公那里漏了消息吧。”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靳久夜問。 郎曉白了一眼,嘆道:“我跟十七哥長得這般像,又習了易容術(shù),若故意偽裝起來,便連白芝蘭也看不破分不出。偶爾,那位白小姐也會把我當做十七哥,我能知道這消息,自然不算奇怪?!?/br> “更何況,是我?guī)退麄儾仄饋淼?,否則又何須裝個女子的模樣?” 靳久夜根本不信他的鬼話,立時找到漏洞,“你裝成白小姐,是為了接近玄衣司,引著玄衣司去清剿日月神殿,金小手是你殺的么?” “他是自盡的?!崩蓵愿挪怀姓J,“不過我奉勸你,還是別在西京城翻天覆地了,郎晴回了北齊,那么狼煙騎很快就會被召喚出來,她跟玄衣司結(jié)了這么大的仇,豈能不慫恿八兄泄私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