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_分節(jié)閱讀_6
不過依著姚顏卿自己說,楊士英很有些運氣,楊家軍功起家,就沒出過一位讀書人,包括楊士英也不是個讀書的料子,偏偏還要走科舉這條路,好死不活的還中了舉,雖說之后沒啥成就,可架不住人家有個好父母還有一個好表哥,這一生錦衣玉食是少不得的,比起來,他才是那個可憐人,好不容爬到了刑部侍郎這個位置,沒熱乎幾天就命喪黃泉了。 第7章 福成長公主曾想過姚顏卿會生的是何種模樣,可當(dāng)她真看見人的時候,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甚至有一瞬間的恍然,眼前的人,白皙的皮膚,修長的眉,含笑的眼,削薄的唇,無一不像他的生父,唯有秀美的額頭遺傳了自己。 “阿卿?!备3砷L公主眼中含淚,泣不成聲,看見他就讓她想起他的生父,那個雋雅俊美,展眉一笑攬盡天下風(fēng)流的狀元郎。 姚顏卿嘴唇張了張,那聲母親卻是無論如何都叫不出口,最終只一揖身,道了句:“姚顏卿見過公主殿下?!?/br> 福成長公主似乎沒有想過會從他口中聽到這樣一句話,一時間愣住了,片刻后才苦笑一聲,她知阿卿是怨她了,這孩子并不像他父親,反倒是生了一副倔強脾氣,這一點,倒是隨了自己。 “一路可還順當(dāng)?下人服侍的可周到?”福成長公主到底不是一般女流,頃刻間便恢復(fù)了往日的威儀,芙蓉面含著笑,柔聲詢問道。 “一路都好,下人服侍的也周到,勞您惦記了?!币︻伹錅芈暬氐?。 福成長公主一肚子的話都不知該從何說起,只點了點頭,然后與姚顏卿介紹起了屋里的人,姚顏卿面前楊老夫人,恭敬不失禮的躬身揖禮:“見過老夫人。” 楊老夫人一臉笑意的應(yīng)了下來,只是笑意卻未曾深入眼底:“好孩子,你母親給你收拾好了院子,你只管安心再這住下來備考?!?/br> “謝老夫人好意了,家里在臨江胡同正巧也有一處宅子,家里長輩之前已使了人過來修繕妥當(dāng),晚輩就不在府中打擾了。”姚顏卿嘴角銜著淡淡的笑意,在不肯如前世一般落得一個吃白食的名聲。 福成長公主一聽這話不免急了,忙道:“府里一早就收拾好了院子,既人都來了,怎么還要住到外面去,你且瞧瞧院子再說可好?若有哪處不合心,只管讓人改了就是?!?/br> “不必這般費事了,公主的好意顏卿心領(lǐng)了,此次進京本就是為了會試而來,眼下住了進來,不日后也是要搬出去,何必折騰的府里也不安生?!币︻伹錅芈曊f道,眼眉含著淺淺的笑意。 “聽阿兄這話,是有把握金榜題名了?”六娘子楊蕙笑瞇瞇的問道,她與楊士英生的很是相像,只是眉宇之間少了幾分俊秀多了幾許嬌態(tài)。 姚顏卿嘴角勾了笑意:“我是擔(dān)心會名落孫山,到時定是要回學(xué)院繼續(xù)念書?!?/br> 五娘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用帕子掩著嘴角,笑道:“阿兄當(dāng)真是說笑了,堂堂解元若是會名落孫山,旁的人更是連會試都不用下場了。” 姚顏卿低聲輕笑:“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雖僥幸得了頭名,卻不敢說會金榜題名,與我同一書院的張師兄便寫的一手錦繡文章,且有高才。” “阿兄當(dāng)真是太謙虛了?!蔽迥镒雍φf道,看向福成長公主,又道:“母親,依著女兒說可不能讓阿兄離了府才是,四郎正好今年也要下場,兄弟兩人若同時金榜題名可不是咱們府里的幸事?!?/br> 福成長公主雖不大喜歡五娘子,可聽了這話也不免頷首笑應(yīng),待要繼續(xù)勸說姚顏卿時,楊士英挑了簾子走了進來,福成長公主見狀,不由嗔道:“讓你接你阿兄,你倒是好,把人接來了你倒不見蹤影了。” 楊士英笑瞇瞇的坐在福成長公主身邊,神態(tài)嬌憨,指了指重新束過的發(fā),道:“兒子一早就去了馬頭,等了一上午四哥,頭發(fā)都吹亂了,這不回府就梳洗了一下,免得讓四哥以為我平日里也衣冠不整?!?/br> 楊士英話一出口,屋內(nèi)的人已變了臉色,他到似無所察覺,依舊一副笑瞇瞇的樣子,隨后進來了男子不由搖頭一嘆,笑道:“這才見了一面,你這就一口一個四哥的,也不怕大郎吃味?!?/br> 福成長公主看了一眼面色已有些不好的楊老夫人,笑道:“原你陪了四郎一道去?!闭f完,拍了楊士英的手一下,笑罵道:“你表哥難得休息一日,你又去擾他?!?/br> “三表哥,來這邊坐?!睏钷テ鹕硪桓?,招呼著男子。 男子笑著搖了搖頭,指著楊士英一邊空出的位置,笑道:“我坐這就可以,你陪著老夫人安生些吧!” 楊蕙嘟了嘟嘴,眼珠子一轉(zhuǎn),就跑到男子身旁,纏著他說起話來。 福成長公主見姚顏卿笑瞇瞇的站在那里,似乎并沒有察覺到來人的身份,忙介紹道:“這是三皇子,你隨四郎喚一聲三表哥就是了。” 姚顏卿如何不知他的身份,只是見他初見時并未表明身份,索性只當(dāng)不知,如今福成長公主已介紹了,他自不能無視了他去,忙躬身一揖,道:“姚顏卿見過三殿下?!?/br> 三皇子眉頭一挑,不知怎得,只覺得這個小表弟似不太喜歡自己一般,又見他如一株修竹身姿筆挺的站在那里,且一副霞明玉映的好相貌,臉上掛著淺淡的笑意,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便笑道:“可不能這般生分,姑母都說了要喚一聲三表哥的,怎得表弟還喚我殿下了。” “殿下身份尊貴,顏卿不敢失禮。”姚顏卿溫聲說道,微垂著眼眸,掃了三娘子一眼,又道:“時間不早了,顏卿不便打擾,日后再來給公主和老夫人請安?!?/br> “四哥怎么要走?”楊士英睜大了眼睛,他一雙眼睛又圓又大,透出一種懵懂的神色,極是天真。 姚顏卿微微一笑,說道:“來時家中長輩備了禮,等收拾出來后我再來府中?!?/br> 三娘子知姚顏卿并不想留在府中,便隨著他出言道:“也好,正好我也要回去,咱們姐弟一道?!?/br> 福成長公主心里是舍不得他的,可又見姚顏卿這般生分,終不愿勉強了他,倒時讓本就薄弱的母子情更是淡了,便道:“也好,你趕了這么久的路定是累了,好生休息幾日,過幾天我再讓人接你過來?!?/br> 姚顏卿彎唇一笑,揖了一禮,三娘子見狀,也起身福了一禮,之后姐弟兩人一同離去。 三娘子原要帶姚顏卿上宣平侯府的馬車,一出定遠侯府,就見一旁停了一架華蓋馬車,車旁的小廝見了姚顏卿忙上前請安,又與三娘子叩了禮。 三娘子卻有一瞬間的恍惚,嘴角露出幾絲苦笑,自進了京,便不曾在聽過五娘子這個稱呼了,瞇著眼睛瞧了瞧那小廝,三娘子便笑了:“這是秦艽吧?五郎進京竟把你給帶來了?!?/br> “五姐,上車吧!咱們一處說說話。”姚顏卿彎著桃花眼,含笑扶著三娘子上了馬車。 姚家的院子在臨江胡同,離定遠侯府不算遠,坐馬車約一炷香的時間,這宅子還是當(dāng)初姚顏卿之父姚修遠高中狀元時姚家花了大價錢置辦下來的,如今便宜了姚顏卿。 兩姐弟近五年未見,本該有許多的話要說,如今乍一見面,三娘子一肚子的話竟是無從說起,只顧抹著眼淚。 姚顏卿知他這個jiejie是水做的,便打趣道:“不見我要哭,見了我也要哭?” 三娘子輕“呸”一聲,抬手捶了姚顏卿一下,用帕子拭了拭淚珠,才道:“剛在侯府你也太不給母親臉面了,沒得讓人背后嚼了舌根?!?/br> 姚顏卿懶洋洋的朝外一倚,歪在小塌一邊,慢條斯理的開口道:“難不成上來就喚上一聲母親就不讓那些人背后嚼舌根了?” 這話說中了三娘子的心病,讓她想起了剛進京時定遠侯府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不由一嘆道:“如何做都是我們的錯,你住在這倒是對了,若真進了侯府,哪里能靜下心來念書?!?/br> 姚顏卿挑了長眉,問道:“定遠侯府的人給你臉子瞧?”語氣中帶了幾分溫怒。 三娘子忙搖了搖頭,笑道:“有母親在,哪個敢給我臉子瞧。” 這話,姚顏卿并不信,眉頭擰著,哼道:“高門貴府的下人都生了一雙富貴人,慣會看人下菜碟,你這性子,若說沒看過人臉子我是一百個不信的。” 三娘子嘴角彎了起來:“不過是幾句閑言碎語,算得了什么臉子?!?/br> “偏你好性。”姚顏卿搖了搖頭,又問道:“宣平侯府的人對你可好?” “都挺好的,你就不用惦記我了,只管好好念書,這一次若能金榜題名,也好說一門好親事,配個官家小姐,日后讓咱們?nèi)恳才d旺起來,父親在天之靈也能安慰?!?/br> 姚顏卿從薄唇里哼了一聲,對這個話題并未多大的興致,只與三娘子道:“你先坐著,我去換身衣裳,晚上你留這過夜,一會我打發(fā)人去宣平侯府知會一聲。”說完,也不待三娘子應(yīng)下,便挑了簾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