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_分節(jié)閱讀_58
那廂小廝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出去請了徐準進院。 徐準一進門便瞧見三皇子坐在寬倚中端著蓋碗呷了香茶,那姿態(tài)無一不是透出一種他是常來姚家的架勢。 上前見了禮,又與姚顏卿互相拱手見禮,徐準一臉為難之色,姚顏卿聞音知雅意,當即便要騰地給倆人說話,三皇子卻道:“哪有把主人家攆出去的道理,二郎有話不妨直說,五郎也不是外人?!?/br> 徐準應(yīng)了一聲,眼角微微泛紅,長身一揖到底,輕聲道:“不瞞殿下,此次臣是為長兄的事來尋殿下,大哥那人臣是知曉的,斷然不會有膽子謀害大舅舅,還請殿下還臣大哥一個公道?!?/br> 三皇子聞言卻是一聲嘆息,道:“恪順王叔的案子父皇是發(fā)了話的,不拘是誰都要尋出真兇以慰王叔在天之靈?!?/br> 徐準心里咯噔一下,聽說三皇子的言下之意,這是要用長兄的命來慰大舅舅的在天之靈。 “殿下。”徐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以首伏地:“便沒有回旋的余地嗎?” 三皇子淡淡的看著徐準,道:“且回去吧!這件事牽連不到徐家的頭上來?!?/br> 徐準慘然一笑,叩首道:“還請殿下開恩,允臣與長兄一見?!?/br> 三皇子把目光投到了姚顏卿的身上,姚顏卿沉吟了片刻,微微一點頭,卻是用手指在右手掌心上輕敲了三下。 三皇子明白這是讓他敲打徐準之意,便道:“這樣誅九族的大罪,原不該叫你看上他一眼,只是你我到底血親,這個情面我總是要給的,罷了,一會我叫侍衛(wèi)帶了你去牢中,你且仔細與你阿兄說說,莫要在犯了糊涂,一力承當總比拖累了一家老小的好。” 徐準應(yīng)了一聲,一臉感恩之色的起了身,抹著眼淚道:“臣替長兄謝殿下開恩。”說完,告了辭。 三皇子望著徐準像是一瞬間老了十歲的背景,忍不住沉聲一嘆。 姚顏卿似笑非笑的看著三皇子,說道:“殿下可是不忍了?” 三皇子一怔,隨即失笑搖頭:“不過是一時感嘆他們兄弟情深罷了。” 姚顏卿長眉一挑,淡笑道:“也未必有幾分真?!?/br> 三皇子也知這話為真,可真情假意,到底也是有幾分真情在的。 話音一轉(zhuǎn),三皇子道:“楊溥頤縱子行兇的案子結(jié)了,他雖官降三品,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害死了他寶貝兒子,你們的仇是解不開了?!?/br> 姚顏卿面上帶有幾分漫不經(jīng)心:“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當日他參我一本就該有次覺悟。” “我不過是與你提個醒,他到底在朝為官多年,故交不少,如今他視你為眼中釘,無異于一條藏于草叢之中伺機而動的毒蛇,張著蛇口露出毒牙隨時準備咬你一口?!比首映谅曊f道,眉頭輕皺著。 姚顏卿淡淡一笑,眸中厲光一閃:“在朝中誰人不能樹敵,我若懼他,只退讓一步不知該有多少人想要把我拉下馬來?!?/br> “你心中有數(shù)便好,不過要我說這個震懾是該有的?!比首狱c了點頭,照舊厚著臉皮留下用了晚膳。 秋季適宜滋補養(yǎng)生,五娘子叫人燉了一鍋子黃牛rou,敲了牛骨髓,混著各色香料一起頓了一整日,晚上的時候讓小丫鬟送到昆玉軒來,想著三皇子也在,便燙了一壺果子酒。 牛rou燉的又香又爛,砂鍋連著火爐一道端過來的,小火慢慢燉煮著,香的人能咬掉舌頭,三皇子吃了一大塊便贊了起來,又道:“到底是表妹體貼人?!?/br> 姚顏卿笑而不語,只飲著果子酒。 三皇子窺了他一眼,笑問道:“五郎可曾想過在給表妹尋個婆家?她到底年少,總不好一直虛度光陰。” 姚顏卿眉梢挑著,神情有些怪異,問道:“殿下莫不是想毛遂自薦吧?” 三皇子剛飲下的一口酒險些噴出,連咳了好幾聲后,拿著帕子抹了抹嘴,笑道:“五郎說笑了不是,我府上已有正妻,焉敢肖想表妹。” 姚顏卿覺得這還像一句人話,輕笑一聲,說道:“殿下莫不是想給臣五姐保媒吧!” 本是一句玩笑之言,不想竟叫姚顏卿說中了,三皇子竟一點頭道:“五郎果然聰明,我正有此意?!?/br> 姚顏卿不由一怔,他倒不是未曾想過為五姐另尋一樁良緣,可一時沒有合適的人選,尋常人家哪里敢娶宣平侯府和離的兒媳婦,高門顯戶他又沒有相熟的,不知根知底的人家他亦是放心不下,一個弄不好便是出虎xue又入狼窩。 “不瞞五郎說,我有一表弟前年喪偶,膝下有一子一女,如今他府上連個當家作主的女眷也沒有,我想著親上加親倒也是一樁好事,這才想著問問五郎的意思?!比首幼哉遄燥嬕槐?,銜著酒盅含笑看著姚顏卿。 姚顏卿聽到一子一女便皺起了眉頭,常言說的好,后母難為,他jiejie那樣柔順的性子怕是當不來這后母。 “怕是有些不合適。” “五郎別急,且聽我說完,我那表弟也是出自書香門第,江陽范家你可聽過?表弟行三,一來不是長子無需擔起家中重任,二來他品格端方,便是喪妻后身邊亦不曾納有妾侍通房之流,如今馬上要從沔州調(diào)回京城,我那姨母先前來信讓我在京中幫著看一適合的女娘,我思來想去,倒覺得表妹最為適合?!比首訙芈曊f道,他知姚顏卿最為在意這個jiejie,若能為她尋一樁良緣,自是更能拉緊彼此的關(guān)系,是以接到范大夫人信后,便想到了五娘子。 姚顏卿聽到那范家三郎身邊并無妾侍通房,心下微微一動,他五姐性子過于柔和,這樣省心的夫婿最是適合她的性子,就是不知這人是否如三皇子所說的那般品格端方,如為真,倒真不失為一樁良緣。 第66章 姚顏卿把五娘子的婚事放在了心上,只是眼下忙著恪順王案子的事情,一時間沒有得空與她說,想著等恪順王的案子一了結(jié),在細細的把這事說與她知曉,不想這樁案子竟出了紕漏,端寧侯死在了牢房中。 端寧侯死了?姚顏卿聽到這個消息一驚,失手打碎了手上的蓋碗,茶水濺濕了緋色的袍角,他卻顧不得這些,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前傾去,語氣帶著威壓:“你說誰死了?” 報信的獄卒不敢抬頭,躬著身回道:“回大人的話,是端寧侯死了。” 三皇子眉頭一皺,語氣中帶著責問的意思,冷聲道:“你們是怎么看的人?才短短一天的時間竟叫人死了牢中?他是怎么死的?” 獄卒低聲回道:“回殿下的話,是咬舌自盡,一早小的們送飯時發(fā)現(xiàn)的。” 三皇子怒極反笑:“咬舌自盡,你們一個個都好樣的,這么多人連一個大活人都看管不住?!?/br> “眼下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端寧侯的尸首在何處?”姚顏卿與三皇子說道,后面一句話顯然是問的獄卒。 獄卒回道:“尸首還放在牢房中,小的們沒敢移動端寧侯?!?/br> “金吾衛(wèi)的人都在哪里。”三皇子揮手讓那獄卒下去,咬牙切齒的說道,眼看著這樁案子就能了結(jié),竟徒生異變,如何不讓人著惱。 三皇子在堂內(nèi)連連度步,一時間竟不敢進宮去報信。 “明日只怕參你我的折子得像雪花一樣多了?!比首涌煽嘈σ宦曊f道。 姚顏卿亦忍不住苦笑:“只怕不用等到明日,一會就該進宮請罪了?!?/br> 姚顏卿闔了闔眼,牙齒緊緊一咬,厲聲道:“審,一個個的審,昨日除了順德縣公還有誰去探過端寧侯,總不能讓他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闭f完,他看向三皇子,沉聲道:“昨日是殿下府中的侍衛(wèi)帶著順德縣公去的牢中,把他叫來問話,聽聽他到底和端寧侯說了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