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_分節(jié)閱讀_121
姚顏卿唇角勾著淡淡的笑,道:“臣既無資歷又無根基,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br> “你若愿意,我必能叫他不得償所愿?!庇和跎锨耙徊?,聲音壓的更低了。 姚顏卿挑眼看向雍王,明白他言下之意,知他愿意在御史臺大夫一位上助自己一臂之力,只可惜時不待他,眼下這個位置他便是坐上了也會被人拉下來,保不準還將摔個頭破血流。 “臣多謝殿下好意了,只不過……”姚顏卿輕輕搖了搖頭,道了四字:“力不勝任?!?/br> 雍王唇角邊噙著笑意,下巴輕抬了下,道:“這話可是自謙了?!?/br> 姚顏卿笑而不語,未等雍王再開口,便有小太監(jiān)來稟,晉文帝召兩人過去說話。 晉文帝身邊圍繞著朝中重臣,文臣以徐太傅為首,武將則以驃騎大將軍范桓斌為首,范大將軍顯然與雍王交情甚好,見他過來見禮后便笑道:“自邊疆一別臣以多年未見過王爺了,若不是此次圣人召臣回京,倒不知道再見會是何年何月了?!狈洞髮④娬Z氣中帶了幾分感概之色,他尚記得當年在邊疆為雍王送行的場景,原來那個滿身英武之氣的少年如今也成長為了真正的男子漢了。 雍王臉上的笑意濃了一些,眼中的喜色不掩:“范將軍回京我竟不知,若早日得了消息,定要請將軍喝上一壺秋露白?!?/br> 范大將軍聞言笑道;“王爺既這般說,那臣可不客氣了,就等著王爺?shù)木屏??!?/br> 晉文帝目光在兩人身上掠過,唇邊的笑意不變,問姚顏卿道:“剛與元之在說什么,瞧著他眉飛色舞的樣子。” 姚顏卿笑回道:“臣正與殿下說起冰球,想著這天在冷上幾日,河面的冰結(jié)的在硬實一些正好適合打冰球。” 姚顏卿口中的冰球乃是近幾年才興起的,取之冰上蹴鞠與馬球,將兩者結(jié)合為一,棄鞠與馬,腳穿雙刀鞋,手持畫杖,擇手掌大小的八角繡球,兩隊分別擇出八人進行比賽,率先進三球者為贏家,這冰球看著覺得簡單,實際cao作起來卻極難,需,身子更要保持平衡,下身不穩(wěn)者實容易在冰上摔倒,甚至有人不甚被雙刀鞋傷及容貌,饒是如此,也擋不住京城勛貴子弟們對其的熱愛之情,每到冬日,必將呼朋喚友在冰上一決勝負。 晉文帝聞言便笑了起來,道:“你個南邊長大的也學會玩起冰球了?” 姚顏卿笑回道:“臣去年玩了一遭,覺得很是有趣,今年見天冷的早,恰好又結(jié)了厚冰,便想著邀雍王下場一試。” 晉文指著姚顏卿與眾人道:“瞧瞧,到底還是年紀小,面上便是瞧著穩(wěn)重,免不得也貪玩了些,不過還是仔細些的好,你又不曾習過武,若上場摔個跟頭可不是好玩的?!弊詈蟮脑掞@然是對姚顏卿說的。 徐太傅笑道:“圣人說的是,不過年輕人還是有些有些朝氣的好,如老臣這般,便是想和老友打個冰球也是力不從心了?!?/br> 禮部尚書桓文忠笑道:“不過既已在朝為官,還是應該穩(wěn)重些的好,否則怕是難擔大任?!?/br> 徐太傅看了禮部尚書一眼,笑瞇瞇的道:“年輕人經(jīng)事多了性子自然就穩(wěn)重了?!?/br> “徐太傅說的是,不過俗話說的好,一口氣吃不成胖子,便是要多經(jīng)些事也還是一步步來的好,就拿童試考官一事來說,雖說圣人有意從少壯派官員中擇出,可過于年輕怕是難以服眾?!倍Y部尚書說著搖了搖頭。 白中丞聞言便道:“桓大人此言差矣,能力怎能用年齡來區(qū)分呢!我記得當年桓大人參加會試的時候也不過是二十有二,以三元及第之身得入翰林院,不過一年時間就被先帝破例提拔為正五品郎中,當時曾有人說桓大人年少,可先帝卻說有才何懼年少。”說著,他朝著晉文帝拱了拱手,道:“若非先帝圣明,禮部又何來桓大人這樣的良才?!闭f罷,他瞧向禮部尚書,笑道:“當年桓大人可不曾如此謙虛啊!” 禮部侍郎唐景田眼中難掩笑意,低著清咳了一聲,覺得白中丞實在狹促,連譏帶諷偏叫桓文忠說不出一個“不”字來,不愧是御史臺的人,不過……他抬頭看了白中丞一眼,這老狐貍可不會無緣無故力薦姚顏卿,甚至不惜得罪桓文忠,他目光在白中丞和徐太傅身上掃了眼,想到了兩人的關(guān)系,不得不感概,有時候有個好老師可比什么都強。 禮部尚書被白中丞說的臉色脹紅,半響后,強忍住冷笑,道:“當年我入仕之時已二十有二,姚大人如今才幾何,白大人雖與徐太傅有著姻親之緣,可也不必如何關(guān)照他的學生才是?!?/br> 徐太傅聽禮部尚書話中有暗指之意,便撫著長須笑道:“舉賢不避親,既桓大人這般說,我便厚顏為學生在圣人面前一薦了?!彼鴷x文帝拱了拱手,道:“臣以為姚大人可任童試副考官之職,當年臣初見他一手錦繡文章,便知他有大才,如今看來,臣厚顏自認頗有識人之明,自姚大人入仕以來所辦樁樁件件差事,無一有所紕漏,便拿南下籌款一事來說,當日可不曾有人說他年少難擔重任?!?/br> 徐太傅拿話來譏諷禮部侍郎,當年遇見棘手的差事,你不曾說人家年少擔不得重任,如今人家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反倒成了年少擔不得重任了,此話你何解? 禮部尚書被徐太傅一番話堵得啞口無言,晉文帝便笑問道:“這一次主考試是唐侍郎,不妨讓唐侍郎說說,五郎可能擔得了重任。” 禮部侍郎實有些瞧不上頂頭上司,這人入朝為官已近三十年,從翰林院修撰到禮部郎中僅用了一年的時間,可從禮部郎中到禮部尚書卻整整走了二十年,如今在這個位置坐了多年也未曾挪過地方,實屬高開低走,也怪不得他會妒賢嫉能,見不得這些年輕官員平步青云。 “臣當年恰巧是姚大人會考時的副考官之一,如徐太傅所說,姚大人一手錦繡文章實叫人驚艷叫絕,當年臣便曾贊其堪為榜首,是以臣以為徐太傅舉賢不避親,力薦姚大人為童試副考官之人也是無可規(guī)避。” 晉文帝朗聲一笑,與姚顏卿道:“聽聽,這些老大人可都為你說好話呢!” 姚顏卿面露窘迫之色,朝著徐太傅等人的方向拱了拱手:“下官實不敢當各位大人的厚愛。” 晉文帝笑道:“朕以為幾位大人說的甚是在理,年輕人就得放出去歷練歷練,如此才能成才,正好你這性子跳脫,讓你任童試副考官正好可將你拘在貢院批閱試卷,也算是拘束下你的性子了。”說完,不等眾人開口,又道:“日后心思可得給朕放在正地方,不可貪玩,否則朕可輕饒不得你。” 姚顏卿長揖遵旨,以及冠之年成為晉唐史上恩科最年輕的考官,也為其在后世的史書上留了濃重的一筆。 第129章 饒是姚顏卿慣會做人,如此青云直上也惹得不少人眼紅。 丹陽郡主從外歸來,解了身上的白狐大氅,接過丫鬟端來的熱茶捧在掌中暖著手,轉(zhuǎn)頭與姚顏卿笑道:“今兒給敬順王叔家的三娘子添妝,那些誥命夫人瞧見我就跟餓狼瞧見了生rou似的,恨不得能一口吞了我。” 姚顏卿笑問道:“這是何故?”他挑眼打量著丹陽郡主,她今兒是特意打扮過的,滿頭珠翠好不耀眼,尋常人未必能壓得住這寶珠璀璨,偏偏丹陽郡主生的一副艷麗之姿,與這珠翠羅綺倒是相得益彰。 丹陽郡主將手上的蓋碗一放,笑道:“還不是你之故,自你被圣人認命為童試考官之一,我每每出門都得遇上幾個人過來打探童試之事?!?/br> 姚顏卿輕笑一聲,道:“這倒是稀奇了,我不過是副考官之一,出題者又不是我,怎都想著尋我打聽童試之事?!?/br> 丹陽郡主紅唇一撇:“不過是欺軟怕硬罷了,童試考官共有四人,其中你最為年少,滿打滿算,入仕也不過兩年多的時間,不來與你打聽又能與誰打聽呢!想來也是覺得你我年輕,臉皮便薄,不好意思回絕她們的探聽罷了。”說著,丹陽郡主打量起了姚顏卿,抿嘴一笑,打趣道:“也不怪有人覺得你年輕,瞧瞧這面皮,可不是是個俊俏的少年郎?!?/br> 姚顏卿是南人,身上毛色較輕,又因素來愛潔,并未留起胡須,加之生的白面書生一般,可不就像個俊俏的小郎君,他抬手摸了摸下巴,想著自己是否應該蓄起長須,以顯得自己穩(wěn)重一些。 “郡主累了一天了,可是先歇一會在用膳?”姚顏卿應聲詢問道。 姚顏卿不說尚好,他這一說丹陽郡主頓時覺得身子酸乏不已,便道:“我先回去瞇一會,一個時辰后五郎叫人來喚我?!?/br> 姚顏卿頷首笑應,待丹陽郡主走后,召了小廝蘇木進來,問道:“我記得今兒莊子上送了有些青菜來,一會讓人燒了湯,在清朝幾個小菜?!?/br> 蘇木笑道:“郎君,今兒一早還送了剛宰殺的羊羔,去青菜一前一后送到的,廚房上的mama還說今兒倒巧了,正好能涮鍋子吃?!?/br> 姚顏卿指著他笑道:“我看你嘴饞了才是?!彼肓讼?,又道:“那便涮鍋子吧!把rou切的薄薄的,多備些青菜,若有活魚在片些魚片來,正好二伯母和郡主都喜歡吃?!?/br> 蘇木笑應一聲,又道:“昨日的鮮鹿rou今兒腌的剛好能入口,郎君可要在吃些烤鹿rou?難得今兒的寒梅都開了,正好可在暖閣一邊賞花一邊涮鍋子一邊吃烤rou?!?/br> 姚二太太正好挑簾子進來,便笑道:“你小子是以為你家郎君生了個牛胃不成?!?/br> 蘇木進近前請了安,之后笑回道:“因入了冬吃鹿rou最是滋補,小的想著這鹿rou腌的剛好入了味,若今兒不食不免可惜了?!闭f罷,又嘿嘿一笑:“四郎君最是喜歡食烤鹿rou了,小的也是想著這一點才會有此提議?!?/br> 姚二太太見他賣乖,忍不住一笑,道:“五郎身邊就屬你的嘴最巧了,跟抹了蜜似的,既如此還不讓人架了鐵爐來,再使人叫了四郎君回府,就說今兒他有口服了,讓他速速歸家來。” 蘇木當即一應,行禮后退了下去。 姚二太太揀了姚顏卿下首的位置坐了下來,呷了口香茶,才與他道:“華娘的嫁妝準備的差不多了,三月家具也都能打好,就是如今上等的紅寶石越發(fā)難尋了,只打了四套,可這四到底不吉利,郡主聽說了這話,倒將自己的陪嫁拿了出來,一匣子上等紅寶石,我想著郡主的陪嫁怎好動用,可郡主偏說她頭面首飾不知幾何,叫我先頂了用,不拿便不是一家人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