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程楚坐在桌前,面前的美式喝了一半,可那股苦澀似乎順著喉嚨流進她的心里。 有一瞬間,她看著窗外的冰雪,眼眶的淚差點就落了下來。 可哭泣只會浪費時間。 于是她吸吸鼻子,壓下酸意,低頭開始做那三個人的作業(yè)。 ~ 沉寂的天邊露出一絲魚肚白。 清晨的風(fēng)很冷,夾雜著風(fēng)雪吹得窗戶悶響。 程楚的腦袋已經(jīng)混混沌沌,她強撐著精神將作業(yè)提交,頭疼欲裂地躺在床上,迷糊地睡了過去。 她是被一陣門鈴聲吵醒的。 身體好似被抽走了生氣,她連抬手都仿佛用光了所有的力氣,腳下的步子虛浮著,撐著墻慢慢地挪到門前。 周彥時站在門口,他烏黑的發(fā)上還站著霜雪,見到她開門,連忙迭聲問:“你怎么了?這是?今天沒去上課,我給你發(fā)消息也不會?!?/br> 落雪天有些陰暗,樓道里亮起的白熾燈襯得女孩兒的臉通紅。 他感到女孩兒聲音灼熱的氣,連忙急聲問:“你怎么了?發(fā)燒了?” 程楚只感覺自己的雙耳轟鳴,面前的人影都變得虛浮縹緲。 她張了張嘴,還來不及說話,便“嘭”得一聲倒在了門邊。 作者有話要說: 顧渺:這章為什么我的戲份這么少 * 一個過渡章,下一章喵喵就會出場啦??! 感謝在20200602 20:31:26~20200602 20:43: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愛吃西瓜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1章 落雪天是純白的世界。 程楚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幾縷雪白天光順著窗子落進來, 如同一條綢緞飄落在昏暗的房間里。 她頭還有些暈,甚至有一瞬間,忘了自己在哪。 門外響起零碎的輕響,她疲憊的起身, 腳步還是虛浮著的。 客廳與廚房間, 只有一個透明的玻璃窗阻隔著。 氤氳的蒸汽彌漫在小小的四方天地內(nèi), 世界在一瞬間變得朦朧而夢幻。 程楚腳步微頓,心臟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 一個挺拔消瘦的背影正背對著她。 她手指微顫,鼻尖涌上酸澀,下一秒幾乎就要掉下淚了。 客廳墻面上掛著的鐘表滴滴噠噠的走著,在這靜謐的屋內(nèi), 格外清晰。 程楚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像是被放在了鐘表內(nèi),心跳隨著那顫動的秒針,一下, 又一下,不受控制地急速旋轉(zhuǎn)著, 顫動著。 寂靜的屋里, 心跳聲便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 突然“嘭”得一聲響, 鍋勺掉落在地上,她終于顫動著手, 推開那道仿若隔著千山萬水的門。 氤氳的霧氣飄飛,如同窗外漫天飄揚的白雪。 那道背影仿佛被拂去霧氣的玻璃,逐漸明晰起來。 可程楚的心卻一瞬間落到了谷底。 “你醒了?” 那道背影轉(zhuǎn)過身, 清俊的眉眼像是沾染了上一層霧氣,溫和又暖融。 他聲音很清越,帶著不屬于冬季的溫和。 可那不是顧渺。 鍋里像是煮著什么,咕嘟咕嘟得輕響。 程楚低眸,失落從她垂落的肩膀溢出來。 她開口,聲音還帶著絲沙啞,“嗯,昨天熬夜,睡了一覺可能就好些了?!?/br> 周彥時笑了笑,“你是發(fā)燒了,剛剛給你貼了退燒貼,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退下來了?!?/br> 程楚一怔,抬手摸了摸額間,觸到一塊不小的塑料塊兒。 “謝謝你?!?/br> 退燒貼早已被體溫烘得沒了冰涼,撕下來熱乎乎的一團。 周彥時不知從哪端出一碗粥,溫聲說:“你先把這碗粥喝了,然后把藥吃了?!?/br> 那是一碗青菜粥,沒什么味道,甚至好像連鹽都忘了放。 可程楚看著狼藉的廚房,知道他一定從沒做過飯。 她感激地把粥喝了個干凈。 瓷碗放在桌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響。 “謝謝你。”程楚吃了藥,再次說道。 好像除了謝謝,便再也說不出什么其他的話。 周彥時唇邊帶著笑意,說:“你想想自己今天說了多少個謝謝了?!?/br> 他將退燒藥遞過來,又貼心地將剛燒開的水兌成溫水,才端給她。 雪天好像格外安靜。 少年站在落地窗前,背后是漫天飄飛的白雪。可他身上卻帶著不屬于冬季的溫度,如同海市四月的春風(fēng),溫暖,柔和,不帶有一絲攻擊性,讓人浮躁的心都平靜下來。 程楚垂下眼,笑笑說:“除了謝謝,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br> “我們是朋友,這些都是應(yīng)該的?!?/br> 聽到他的話,程楚好似松了口氣,她緊握著杯壁的手指也微微松開。 “嗯?!彼c點頭,笑意從桃花眼里透出來,成了素白雪天的里的唯一亮色。 窗外的寒風(fēng)夾雜著飛雪,吹得窗戶一陣悶響。 桌上的手機震了幾下,程楚的眼微微亮。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周彥時一眼,說:“那個,我接個電話。” 他頷首,“好?!?/br> 女孩兒蒼白憔悴的病容仿佛都消退了幾分,她握著手機,一路小跑地走進臥室。 就連背影中都透著雀躍。 屋里很安靜,周彥時側(cè)耳聽見女孩兒嬌柔的聲音中溢著藏不住的歡喜。 他眸中細(xì)碎的光亮逐漸熄滅了。 公寓里有地暖,程楚赤著腳,就連腳丫子都是暖的。 她聲音壓得很低,“喂,渺哥?!?/br> 現(xiàn)在國內(nèi)已經(jīng)是半夜了,那頭很安靜,顧渺的聲音沉沉的,“怎么不開視頻?” “我,我攝像頭壞了,明天就去修?!背坛滤吹阶约旱牟∪輹?dān)心,只得撒謊。 顧渺沒有懷疑,只是有些遺憾地“嗯”了聲。 寂靜的屋子里,他的聲音透過電話線傳來,低沉又沙啞的,給人一種莫名安全感。 程楚的鼻子霎時酸了,桃花眼漫上水汽。 “今天的課上完了嗎?吃飯了嗎?”顧渺在那頭問。 他溫柔的聲音悠悠地鉆進程楚的耳朵里,可那些潛藏著的委屈,酸楚,不甘,卻瞬間被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喚醒。 驀的,她眼眶里的淚落下,顆顆晶瑩水珠無聲地掉在地毯上,洇出一塊淺淺水漬。 “怎么了?”那頭遲遲沒有聽到回聲,有些著急地問。 程楚吸了吸鼻子,撒嬌般地喚了聲“渺哥。” 那頭猛地傳來椅子被碰倒的聲音。 夜里的靜默被打破,顧渺的聲音夾雜上寒冬的寂冷,猶如呼嘯的風(fēng)一般顫得可怕。 “你哭了?楚楚,怎么了?為什么哭?” “沒事兒,渺哥?!彼龔姄沃陕曇糁型赋龅倪煅蕝s騙不了人。 顧渺簡直要急瘋了,緊攥的手微微發(fā)白。 “楚楚,到底怎么了?告訴我好嗎?你這樣我晚上,會連覺都睡不好的?!?/br> 程楚抿了抿唇,猶豫了幾秒,還是將小組成員欺負(fù)她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 可她又怕顧渺過于擔(dān)心,所以始終沒說自己生病的事。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幾秒之后,才傳來顧渺壓抑著的沙啞聲音。 “楚楚,對不起?!?/br> 程楚問:“對不起什么?。俊?/br> “我沒能陪你,在你最難受的時候,也沒能幫你?!?/br> 程楚抿了抿唇,“渺哥,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呢,我們現(xiàn)在分隔兩地,在你最難的時候,我也沒能在你身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