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第一扛把子_第22章
專心地、投入地直視他人的眼睛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很多人一生當(dāng)中都沒有過哪怕一次。這是靈魂的一場無聲的對話,在約爾格深藍(lán)的眼睛里,黎清看到了海洋——表面冰冷危險,深處卻有生機盎然的海草、熱情的火山、成群的游魚。而約爾格從他的眼里發(fā)現(xiàn)了星空——不是從首都看到的燦爛星河,而是銀河外緣朦朧的夜空。漆黑,神秘,荒涼,其中有執(zhí)著的探索、挑戰(zhàn)和發(fā)現(xiàn),永不止步。 第一次真正的見面,他們彼此就看到了一個完整的人。 如同一絲微小的電流從他們交疊的手心傳來,他們的身體同時微不可察地戰(zhàn)栗。真正的相逢是十分神奇的時刻,比如現(xiàn)在。如同靈魂有著波長和頻率,那么他們就莫名其妙地契合了。 “叫我約爾格,或者,約爾?!惫硎股癫畹?,他說出這么一句話。 阿德萊德像見了鬼一樣看著她的哥哥?!吧叮康谝淮我娒婺銈兙瓦@么熟啦?”她哥哥是個及其守禮的人,又不可避免地有上位者的嚴(yán)肅和自傲,他從未讓第一次見面的人直呼其名,德爾菲議員是別人對他最常用的稱呼。至于昵稱?她向老祖宗發(fā)誓,連她都沒叫過。 “好的,約爾格。”黎清不太了解政客們這些在稱呼上的彎彎道道,畢竟兩個世界加起來,他打過交道的除了科研工作者就是軍人。他只是從善如流。 約爾格回頭瞪了他meimei一眼,阿德萊德馬上閉嘴了,只是時不時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哥哥,一副“你干嘛要我閉嘴,難道是我懂得太多”的模樣。 黎清沒有注意到阿德萊德的微表情,他忙著給阿爾伯特發(fā)通訊。阿爾伯特說他也通過了考試。他考試開始就藏進了樹林,運氣很好地找到了背包,又沒碰上什么強者,幾個弱雞都讓他幾槍解決了。聽說黎清找到了一個很強的隊友,還碰上了a+級基因的哈德斯家族繼承人,不得不感嘆黎清的考試豐富多彩。 按照阿爾伯特的提議,黎清一行人前往航空站附近一家以野味出名的高級餐館聚餐。 一路上,黎清都在給阿德萊德講那位李二少是個怎樣的人,包括那件不得不說的事。末了,黎清以一段話作為結(jié)尾:“你別看他人模狗樣的,嘖嘖嘖,要有多不正經(jīng)就有多不正經(jīng)。我敢肯定待會兒他絕對會向你獻殷勤,那小子長得可好看了,你可別被他迷惑了?!?/br> 阿德萊德笑了起來,“長得很好看?他長得好看還是我哥好看?” 黎清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中學(xué)一篇課文《鄒忌諷齊王納諫》里的“吾孰與城北徐公美”,被自己的腦洞逗笑了。他決定說實話:“你哥?!?/br> 約爾格當(dāng)然不知道黎清腦袋里在想什么,只看到他臉上的謎之微笑。他從小到大什么時候被人夸過長得好看?誰敢?所以這是……被調(diào)戲了? 約爾格決定以后找個機會調(diào)戲回來。 餐廳坐落在中央大河谷的一旁,因此得名河谷。 它的名字很樸素,但餐廳本身十分符合李二少那樣的享樂主義。內(nèi)部的裝潢不是暴發(fā)戶一般的富麗堂皇,但每個細(xì)節(jié)都透露出不菲的造價。 進入大門,猶如來到一片森林,曲折的木制小徑以兩人高的樹木圍繞,葉子的形狀是漂亮的菱形,屬于這個星球的稀有植物。東方血統(tǒng)的黑發(fā)美人身著淺綠色長裙,引著他們前往已經(jīng)預(yù)訂好的包間。不同于黎清見過的其他餐館,這里的“包間”足有七十平方米,衛(wèi)生間洗手池一應(yīng)俱全,甚至還連接著一個臥室。 黎清看到那個臥室的時候,就開始怕李二少又在大庭廣眾,尤其是還有個妹紙的情況下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到腦后,黎清欣賞起這個房間的布置。一條小溪蜿蜒其間,原木鋪就的地板在溪上成橋,成樁,溪流在這個房間盡頭消失,在看不見的地方匯入窗外的河流。與航空站相似,這里也大面積地應(yīng)用了雙面可調(diào)光玻璃,設(shè)計理念中處處體現(xiàn)著自然的和諧、完整、統(tǒng)一。 “你喜歡這種風(fēng)格?”約爾格的聲音在一旁響起,不同于黎清聲音的溫和低沉,他的聲音冷冷的,像三月高山上最后一抹冰雪。 “嗯,回歸自然的理念不錯?!?/br> 黎清話音剛落,門被推開了,阿爾伯特右臂被一個看起來楚楚可憐的嬌小女孩挽著走了進來??吹椒块g里的幾個人,他愣了一下。 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好哥們艾薩克,而是從未見過的一個女孩。 她留著齊頸的金色短發(fā),身材十分高挑,穿著一身很中性化的衣服,但這些只顯出一般女孩沒有的英氣,絲毫沒有抹去屬于女性的美。燈光在眼瞼上投下她睫毛長長的陰影,她沒有任何化妝品修飾的臉頰像淡粉的香水玫瑰,她的眼睛像閃著光的藍(lán)寶石,里面有理想、信念、愛與美。 他愿意把所有美好的形容詞用在她身上,她像一位驕傲的女王,更像一位美麗的女神。他之前遇見過的所有女孩加起來不及她的萬分之一。之前的戀愛、一.夜.情通通都是在浪費生命,直到此刻,他才重新認(rèn)識了愛情的模樣,相信了世界上真的有一見鐘情,而不是游戲花叢;真的有終生唯一,而不是喜新厭舊。 “艾薩克,哪位是你的隊友,給我介紹一下???”他一邊問,一邊毫不留情地甩掉那個可憐的女孩,走到阿德萊德面前,試著用最得體的語言向她問好:“你好,美麗的女孩,能告訴我你的芳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