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斯達(dá)爾公爵殿下。”亞伯舔了舔干涸開裂的嘴唇, 聲音微弱沙啞得像只病弱的蚊子。

    領(lǐng)著黎清過來的獄卒有些感到驚訝，這個刺客還是第一次說話。

    “你先下去吧。”黎清對獄卒說道。后者應(yīng)了一聲，便消失在幽暗的長廊盡頭。

    “你叫什么名字？”

    亞伯注意到黎清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顫動著, 頻率和幅度有著很強(qiáng)的規(guī)律性。

    他在打密碼。亞伯看懂了他的意思。

    只有你一個人嗎？

    “亞伯。”他的手指也在陰影中敲起密碼。

    只有我一個，組織沒事嗎？

    “告訴我，你刺殺陛下的目的是什么?！?/br>
    暫時沒事。不得不說這是個愚蠢的行動，你應(yīng)該直接刺殺克里斯。

    “他是個暴君?！?/br>
    我殺不了他。他是個a 級基因能力者，能預(yù)知危險。

    “我不允許你這樣污蔑帝國偉大的君主?！?/br>
    我救不了你。告訴我你在自由軍中的身份。

    “偉大的君主？哈？”

    我是阿比蓋爾的哥哥，自由軍的首領(lǐng)。

    “閉嘴?！?/br>
    你為什么親自來？

    亞伯沒再說話，只是繼續(xù)打著手勢：因為他們都不敢。是我急于求成了。

    黎清露出一絲冷笑。他不需要再問亞伯什么了，他并不是急于刺殺皇帝。而是急于破局——克里斯對于反叛組織的調(diào)查和清除日益加強(qiáng)，在皇帝眼皮底下進(jìn)行秘密活動原本就是一件十分具有挑戰(zhàn)性的任務(wù)。偏偏這時候，黎清出現(xiàn)了，身份神秘莫測，手上掌握著深不見底的情報來源，目的不明。

    這樣的人要求“合作”，自由軍也很清楚，他實際上是在利用他們。但清楚不代表他們可以拒絕。多方壓力將他們幾乎逼入絕境。

    黎清覺得他們未免太天真。他助他們一臂之力如何，將他們的情報提供給皇帝又如何？他們的力量對抗帝國是以卵擊石，就算再出其不意地?zé)o法取得戰(zhàn)果。他們是那撲火的飛蛾，注定要走向滅亡。這根本不是他黎清的力量可以阻止的。

    “你馬上就會死，做好準(zhǔn)備吧?！?/br>
    亞伯閉上眼，掩蓋了復(fù)雜的神情。他不害怕死亡，他害怕自由軍的失敗，害怕更加黑暗的、看不見一絲光明的未來。

    他低下頭，如祈禱一般默念他們的信條：不自由，毋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