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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夫妻,是利益的共同體。 有黑色的血水緩緩從傷口流出,夏晨歡痛入骨髓,卻咬緊了牙,沒有叫出聲。他承受苦痛的能力超乎尋常的高。 那刺客整個人被壓制得趴在地上。他一開始還用力掙扎,被影二影三重重打了兩拳,傷了內(nèi)臟后便不動了。 此刻他又莫自顫抖起來,臉色變的青黑,面目扭曲至極。那青年一柱香前已經(jīng)吃下毒藥,不論刺殺成不成功,他都是必死無疑。 他撐著最后一絲力氣昂起頭來,要完成最后的任務(wù),沖蕭皓軒怒聲大吼,“燕國狗皇帝不得好死!天不開眼,我沒能為千千萬戰(zhàn)死的夏國人報仇!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的!燕國人不得…好…”還沒能說完已全身抽搐,七竅流出黑血而亡。 夏晨歡和蕭皓軒齊齊轉(zhuǎn)頭瞪向刺客。 蕭皓軒臉色難看至極,周身氣壓迅速降低,戾氣四散。 夏晨歡則又驚又恐?,F(xiàn)在燕夏兩國聯(lián)盟交好,若夏國人真得手刺殺了大燕皇子,那聯(lián)盟便朝不保夕。 夏晨歡剛才一直沒有看到男子的臉,此刻只一眼,如遭雷劈,他瞳孔放大,瞬間冰冷徹骨。 夏晨歡實在難以置信。他認(rèn)識這個人,青年男子是夏國使者府的使者,在夏國任諫議大夫的崔洋。 蕭皓軒迷了瞇眼,眉頭緊蹙,眼神愈發(fā)凌厲,顯然也認(rèn)出這人是夏國使者。 夏晨歡驚慌失措,幾近魂飛魄散,這使者行刺,乃是…… 夏晨歡膽戰(zhàn)心驚地看向蕭皓軒,可張口只叫了一聲“王爺……”再說不出一句話。 也許是中毒之故,也許是驚慌失措。夏晨歡胸口一梗,竟昏厥了過去,倒在蕭皓軒懷中。 蕭皓軒一瞬窒息,反射性的攬緊夏晨歡。他另一只手去探懷中人的脈搏,確認(rèn)脈搏平穩(wěn)后肌rou方松下來,繼續(xù)用內(nèi)力逼毒。 皓珺和皓源本就驚恐不已,被一系列事情嚇得呆滯。但到底是一國皇子公主,在嚴(yán)肅窒息的氛圍下強迫自己鎮(zhèn)定。 可此刻見到刺客如此凄慘恐怖的死狀,又見夏晨歡昏過去。兩個小孩再撐不住,淘淘大哭了起來,淚涕橫流,好不凄慘。 可蕭皓軒已是顧不上他們,沉臉看向宋錚,“帶上六個人把皇子和公主安全送回皇宮。” 宋錚神情嚴(yán)肅,恭敬地俯首領(lǐng)命,“是!”他和影一立刻抱起蕭皓珺和蕭皓源,兩個孩子不愿走,哭喊著,“嫂嫂,大哥,嫂嫂……” 但容不得他們拒絕。由剩余的人前后護送,八人翻身跳躍而去,消失在樓閣中。 蕭皓軒又道,“鐘冀,你帶上兩個人去尋二皇子和三皇子。找到后即刻送回宮中?!?/br> 鐘冀領(lǐng)命,和另兩個劍客跳上街邊高閣,沿街仔細搜尋。 蕭皓軒低頭凝視著夏晨歡慘白的臉龐,聲音冷到冰點,“影二影三,將尸體帶回宣王府,讓府兵看住夏國使者府。再讓孫副使和黃啟去濟世堂見我?!?/br> 影二一愣,王爺竟是一個人都不給自己留嗎?這怎么可以,他剛想開口,可蕭皓軒見逼出的血已呈紅色,立即抱起夏晨歡御風(fēng)而去,一眨眼便不見了人影。 影二影三對視一眼,環(huán)視一周驚恐萬分又忍不住好奇觀望的游人商販。兩人咬咬牙,只能先按王爺吩咐辦事,再通知王府府兵來處理后事。 蕭皓軒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其實武功深不可測。御風(fēng)而行,不過須臾就落到了濟世堂外殿。 他抱著夏晨歡,內(nèi)力一震,大門便重重砸向兩邊。 吳天年紀(jì)大了,沒和徒弟小輩們一起上街去看熱鬧,正自得其樂的在院里賞花燈。留守值夜的小藥童則因無法出門,委委屈屈的在一旁吃點心。 吳天被巨大的聲響嚇了一跳,他個性張揚直接,張口便罵,“哪個混蛋嚇?biāo)览项^子我……” 轉(zhuǎn)身看到來人是蕭皓軒,驀地收聲,目瞪口呆,“宣王殿下!請王爺恕……” 下一秒,吳天看見蕭皓軒懷里抱著的人,神色瞬間變得嚴(yán)肅,正容亢色。也顧不上行禮謝罪,立刻引著冷臉的宣王疾步走進內(nèi)室。 蕭皓軒將夏晨歡放在榻上,吳天趕緊上前為其切脈,嘴唇緊抿,鄭重審慎。 “他被浸了毒的匕首劃破右臂,我已盡力用內(nèi)力逼出毒素。這是那把匕首?!笔掟┸幬站o拳頭凝視著夏晨歡,沉聲開口,語氣難掩凜冽。同時將剛才影二用衣擺包好的匕首遞給吳天。 吳天把脈后面色稍緩,又觀察了匕首的顏色,仔細聞它的氣味。 老醫(yī)頭心里有底了,起身到桌邊飛快的寫下藥方,道,“匕首上浸的乃是馬錢子,也就是牽機藥。本是劇毒,這毒主要作用是使神經(jīng)麻痹。好在傷口極淺,延緩了毒素浸入神經(jīng)的速度。王爺又及時封堵xue道,逼出了絕大部分毒素。還有極少的毒素困在右臂,我現(xiàn)在馬上施針逼出余毒。再讓王妃喝下湯藥,即可全解?!?/br> 蕭皓軒閉眼長出一口氣,緩緩松開拳頭,心跳方恢復(fù)正常。 吳天將寫好的方子遞給藥童,小藥童趕忙跑著抓藥煎藥去了。 老醫(yī)頭坐回床邊,拿出銀針為夏晨歡施針。每下一針,夏晨歡的眉頭就皺的越緊,表情扭曲,分明是痛苦的模樣??伤麉s沒有醒過來,甚至沒有發(fā)出聲音。 蕭皓軒盯著床上的人,雖面無表情,周身氣溫卻低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