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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之后,蕭皓軒常常去夏晨歡那里。每次都把人折騰到精疲力盡才肯放過他。 可除了歡愛,蕭皓軒對夏晨歡總總冷冷的,不愿多與他多說句話,有時甚至是覺得厭煩。 夏晨歡雖然長得像顧遙,可性格完全不同。他性子頗為冷清,平日里安靜得很,甚至面對蕭皓軒時懦弱膽怯。蕭皓軒就是不喜歡他頂著那張臉,卻完全不像那人。 可蕭皓軒心里再怎么排斥,還是忍不住夜夜寵幸夏晨歡。他仿佛被下了魔障,在那人面前才有熊熊燃燒的欲望,戒也戒不掉。 蕭皓軒好像是把夏晨歡當作替身,卻又清楚的知道他不是那人。 他認定了自己對夏晨歡無情,可是夜夜纏綿,蕭皓軒當真能毫不在意嗎?夏晨歡舍身相救,他能毫不動搖嗎?那人把一顆真心放在他面前,他能視而不見嗎? 也許顧遙這束光太閃、太亮,讓蕭皓軒看不見其他。 可是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屬于蕭皓軒的那個人就在那里,只要他回眸一看。 —TheEnd— 第49章 血蠱(3) 身體仿佛被撕成兩半,痛不欲生,他不停的哭泣叫喊,仍舊無法阻止胎兒滑出體外。 那嬰孩渾身是血,通體發(fā)黑,在落地的瞬間睜開眼看向他,表情扭曲,凄厲地質(zhì)問,“為什么要殺死我,為什么,為什么……” “啊!” 夏晨歡低叫一聲,猛地從噩夢中驚醒,渾身冷汗,大口喘氣。刺骨的冷意讓他控制不了的顫抖。 夢境太過真實,真實到就像又經(jīng)歷了一次,而更讓他痛苦的是令人窒息的愧疚與絕望。 蕭皓軒在懷中人扭曲冒汗時便立刻睜開了眼。可他除了一聲聲喚醒夢魘的人,再沒有能做的事,沒有不讓對方痛苦的辦法。 蕭皓軒每晚拂過夏晨歡的睡xue使他入睡,自己則整夜失眠。 過了三更天,夏晨歡會從噩夢中驚醒。 六日以來,夜夜如此。 蕭皓軒撫上夏晨歡發(fā)涼的臉頰,掩不住的關切。 夏晨歡緩過神,聚焦在男人臉上,輕聲道,“對不起,我又吵醒王爺了?!?/br> 蕭皓軒越發(fā)心疼,用一旁的薄衾將人裹住,抱起他下床走向后殿,蹙眉開口,“我說過,不要再說對不起。” 夏晨歡抿了抿唇,不再說話。 他醒來時定冷汗涔涔,男人擔心他受涼,是以每夜浴池溫泉水不斷流。 入池后蕭皓軒將人擁在懷中,親自為他擦洗。 夏晨歡頭兩次還推脫,想自己洗?,F(xiàn)在只是靠在男人胸前任由對方動作,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快速沐浴完后蕭皓軒抱起夏晨歡回床,并用內(nèi)力一瞬蒸干兩人發(fā)膚。 夏晨歡枕在男人左臂上,兩人對視,他微微勾起嘴角。 蕭皓軒卻笑不出來,一下下輕撫懷中人的額角,于睡xue輸入內(nèi)力,沉聲道,“睡吧?!?/br> 夏晨歡“嗯”一聲,順從的閉上眼,片刻后呼吸變的規(guī)律。 蕭皓軒凝視著夏晨歡的睡顏,很平靜,平靜到讓他忐忑不安。 夏晨歡流產(chǎn)后剛醒來也是這般平靜,平靜到絕望。 蕭皓軒與顧遙商量好對策,又向?qū)O叔下達了命令。之后一直守在床前,握著夏晨歡微涼的手,輕撫他的臉頰,一瞬都沒有從蒼白的臉上移開眼,眸中隱隱哀痛。 不知過了多久,夏晨歡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 碧眸沒有任何波動,甚至映不出眼前人的影子。他一動不動的望著房頂,好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布娃娃,所有的生命力都隨著那個孩子的離開而消逝了。 蕭皓軒心疼至極,希望夏晨歡大哭大鬧,罵他恨他,把情緒發(fā)泄出來,而不是憋在心里。 仿佛萬念俱灰,沒有了活下去的力量。 蕭皓軒一下下摩挲著夏晨歡的臉頰,想叫他,張了張嘴卻無法發(fā)出聲音。 就在男人指尖開始打顫的時候,夏晨歡望向他,碧眸漸漸有了焦距,甚至扯出一抹笑來,啞聲叫了一句,“王爺……” 笑容那么勉強,比哭泣更讓人難過。 蕭皓軒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感激到了極點,同時心痛如絞,愧疚成狂。 他能做的只是把夏晨歡抱進懷中,烙下一個又一個的吻。從額頭到下巴,輕柔到小心翼翼,飽含愛憐和疼惜。甚至沒有吻上唇瓣,深怕驚了夏晨歡。 接下來幾日夏晨歡不哭不鬧,也沒有把自己封閉起來。他會回應蕭皓軒和丫鬟們的話,偶爾露出一個笑容。 只是很少主動說話,常常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甚至一句都沒提起那個失去的孩子。 蕭皓軒第一次感到恍然無措,不知該拿夏晨歡怎么辦。 夏晨歡面上越平靜,蕭皓軒越確定他在痛苦傷心、自責愧疚。 蕭皓軒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可他不敢戳破夏晨歡的偽裝。他知道那是夏晨歡最后的堅強,最后的屏障。 他怕自己打破假象后夏晨歡會脆弱的破碎成片,再無法恢復完整。 蕭皓軒其實想每時每刻都把夏晨歡抱在懷里,吻他,安撫他,告訴他自己會一直在他身邊,他們會一起捱過這段日子。 可蕭皓軒不敢,怕那樣的關切會提醒夏晨歡他們失去了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