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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殷家旁支姻親秦氏的家宅別院,在青州的富貴人家中很普通。因為不能引人注意,所以除了貼身侍衛(wèi)、家丁和兩個暗樁,宅子周圍再沒有官兵護衛(wèi)。 “砰!砰!乒!乓!啪!啪!” 前院突然傳來陣陣嘈雜,音量不小,混著人聲叫喊。夏晨瑜蹙眉起身,剛想讓一旁的侍女去查看,管家就驚慌失措地沖進花園。 “主子,有人,有人闖進來了!” 夏晨瑜瞬間愣怔,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yīng),蕭皓軒已面無表情,昂首闊步地走了進來。 身后跟著宋錚和文理閣高手,別院的護衛(wèi)、家丁哪里是他們的對手,早被打的沒了反抗能力。 夏晨瑜呆若木雞,如在夢中,盯著蕭皓軒眼都不眨,大腦已無法思考。 比起觀蓮節(jié)那遙遙一眼,此刻的宣王就在他面前,這么真實。更加英俊瀟灑,更讓夏晨瑜心跳加速。 蕭皓軒掃視了夏晨瑜一遍,原來這就是他真正的王妃。并沒有初見夏晨歡時的驚艷,心臟毫無波動,眼底甚至隱隱狠戾,只是藏的極深,懵了的夏晨瑜哪里看得見。 他神色自若地走進亭中坐下。擦身而過的剎那,夏晨瑜嗅到男人身上清冷的松木香,終于回神。 他轉(zhuǎn)身不可置信的凝視宣王,難掩喜色,臉頰泛紅,驚喜中帶著嬌羞,“宣王殿下,您怎么會來!” 蕭皓軒沉默的一挑眉,他倒是認得出自己是宣王。 夏晨瑜腦子又能轉(zhuǎn)了,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反應(yīng)不合理。宣王出現(xiàn),必是已識破夏晨歡的真實身份。 消息泄出后,夏皇估摸著進展,于昨日發(fā)出加急國書,等大燕回應(yīng)。卻沒料到宣王直接來了! 夏晨瑜斂了笑意,立刻跪地請罪,語氣萬分委屈,“請殿下降罪,是晨瑜沒能守住王妃的位置,讓夏晨歡那個小人得了機會冒充我,勾結(jié)夏晨碩欺瞞利用殿下,密謀造反。瑜兒罪該萬死,任憑殿下處置!”說完俯首碰地。 蕭皓軒盯著夏晨瑜,嘴角冷笑一閃而逝。他主動認罪,把所有事推到夏晨歡身上,挑起自己的情緒。這番話說的攻心,怕是捋過不止一次。 蕭皓軒不露分毫,沉聲道,“六皇子既是被迫害,何罪之有,快快請起吧?!闭f著故作親切的扶了他手臂一下。 “謝殿下”,光是被宣王碰到手臂,夏晨瑜便心悸不已。他繃著臉起身,恭謹?shù)刈揭慌?,殊不知眸中得意和自傲已全落進蕭皓軒眼里。 夏晨瑜抿抿唇,一幅傷心可憐的模樣,語中憤慨,“當初夏晨歡想殺了我冒充宣王妃,瑜兒好不容易才保住性命。夏晨碩又派人追殺,我一直逃跑藏匿,無法向父皇或殿下告實情,直到夏晨歡死了才有機會向父皇報信?!?/br> 蕭皓軒目光一凌,雙眸冷冽。他雖盡力坐實宣王和宣王妃身亡的傳聞,但夏晨瑜說的太肯定,甚至沒有用“可能”、“也許”一類的詞。 剛剛見到他時夏晨瑜喜多過驚,也不問他是否受傷,遇刺之事到底如何,分明早已知曉內(nèi)幕。 還有一點,如果夏晨碩和夏晨歡真的要殺夏晨瑜,他不可能活到現(xiàn)在。這點能力他們兩人還是有的。 蕭皓軒面不改色,微微挑眉,“本王沒有盡早發(fā)覺,讓六皇子受苦了。東躲西藏,你這些日子一定過的很艱辛?!?/br> 夏晨瑜心里得意,巴不得宣王多心疼自己一點,擠出眼淚望向男人,“雖然缺銀少錢,衣食無著,但瑜兒不覺得不辛苦,只是好幾次都差點見不到殿下了。” 蕭皓軒連關(guān)切的表情都掛不住了,暗自咬牙,生生把煞氣壓下去。 五日前,各州官兵和文理閣同時發(fā)難,攻破花間教在大燕的所有壇口,羈押收服了七成教眾。 白忱告訴他殷家和鳳曼的淵源后,蕭皓軒留了心思。在質(zhì)詢下,花間教過半的壇主都描述曾有符合夏晨瑜樣貌的人取過錢財、住過宅子?,F(xiàn)在他倒把自己說的可憐。 既是逃亡,怎么可能這般游山玩水、輕松快活。再者夏晨瑜到過燕京,若真是被害,為何不找機會求見自己或者蕭楚屹。 同是說謊,和夏晨歡一比,夏晨瑜實在拙劣至極。 蕭皓軒已有定論,臉色越來越沉,夏晨瑜卻還以為宣王是關(guān)切自己而在厭惡夏晨歡。 他恨急夏晨歡占了屬于他的王妃之位,難掩嫉妒,語氣陰暗,“夏晨歡心腸歹毒,母后好心將他養(yǎng)在名下,他卻只想要上位,恩將仇報。不顧父子倫常至父皇于死地。真是死有余辜!” 蕭皓軒咬牙不語,眸中燃起火光,周身氣壓一瞬降低。胸口漲到發(fā)痛,混合著怒火和心酸。 夏晨碩走后特意送來一個婦人劉氏,要她告訴蕭皓軒夏國皇宮內(nèi)的真實情況。 劉氏一介女官,求得恩典告老還鄉(xiāng)時官至尚宮局尚宮,每每要與各宮娘娘打交道。 她能在勢力紛雜,陰暗歹毒的后宮安度二十余載,靠的就是明哲保身和審時度勢。 劉氏沒有幫過夏晨歡,她永遠冷眼旁觀,卻看的清明。 有些話是真的還是編的,蕭皓軒一聽就聽得出來。 “七皇子每日要伺候六皇子洗漱沐浴,起居飲食,研墨伴讀。” “他住在后殿偏房,常立于六皇子身后,垂眸不語?!?/br> “奴婢曾多次碰上七皇子被六皇子和皇后借故懲罰,舉托盤長跪于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