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女子情
謝歸輕輕扯了扯姊顏的袖子,“姑姑,那只小狐貍一直不聽話,可是我想把它送給jiejie做生辰禮物,你有沒有辦法幫我讓它乖乖的?” 姊顏想了想,“我倒是知道一個人有辦法,過幾日我讓她幫你弄一下。” “謝謝姑姑?!?/br> 天色已經(jīng)全黑了,夜風(fēng)漸起,酒香醉人,回廊棧橋上的燈籠點了一路,燈火幽微,湖面上笑聲連連。 謝運道,“都是五陵醉烈的很,我也是第二次喝,不過今天我就陪你們喝也無妨?!?/br> 謝靈兄弟二人公事在身,就陪了幾杯,謝虞謝歸兄妹自然沾不得這樣的烈酒,姊顏天沉陪著賀州喝了個痛快,只是賀州倒是醉的最快,也難怪,這么多酒,他一個人喝了大半,單手撐著下巴,醉眼朦朧,別樣的瀟灑。 謝虞還沒見過這樣喝酒的,京中的人,任何時候都講究一個矜持,勸酒三遍,才肯淺酌一口,禮數(shù)雖道,酒桌上還要小心翼翼,畏首畏尾,卻少了灑脫和樂趣。 白氏看著一家大小都開懷,自己也開心,低聲命人把冷菜撤了,上些熱菜點心來,再準(zhǔn)備一些醒酒湯。 謝歸雖然不喝酒,也吃飽了,聽著眾人交談,在座的見識非凡,經(jīng)歷不凡,談吐有趣,故而謝歸聽得入迷。 夜里漸漸的有些涼了,菜也換了兩次,又喝了一回?zé)岵?,眾人才散,天沉扶著醉了的賀州,準(zhǔn)備回去,謝虞小聲囑咐道,“暮叔叔回去吩咐人幫他用熱水泡一泡,睡之前,再讓他喝一回醒酒湯?!?/br> 天沉回身笑道,“這家伙啊,從前可是沒喝過什么醒酒湯,現(xiàn)在也體會一下有人關(guān)心照顧的待遇?!?/br> 謝虞一跺腳,“朋友之間不就是這樣嘛,夜里風(fēng)大,你們快回去吧?!?/br> 天沉一挑眉,扶著賀州回去了。 謝虞拉著姊顏,結(jié)伴回去,看了看母親沒在,跟姊顏說道,“姑姑,我也想去國子監(jiān)女學(xué),這樣能和你們一起,我在家不好玩?!?/br> 姊顏想了想道,“國子監(jiān)上年的入學(xué)考核已經(jīng)過了,你想去,也得等到下半年,再說你之前不也是在國子監(jiān)念過一年的書,你說不如在家里的先生教,國子監(jiān)教授舞藝的先生,你不喜歡嗎?” “國子監(jiān)不是來了一名新的舞藝教習(xí)嘛,而且我聽說,她曾經(jīng)是五國舞藝大比第二呢,雖然考核時間已經(jīng)過了,我可以去旁聽她的教習(xí)啊?!?/br> “那你到底是想陪我,還是去學(xué)舞呢?” 謝虞撒嬌道,“都想嘛,我想看看真正的舞蹈大師的技藝,有些不懂的地方,也好討教啊?!?/br> “旁聽可以,不過你別打著我們的旗號啊,我們雖然是武教習(xí),可是國子監(jiān)到底不是專教武學(xué)的地方,我們每天早上去點卯,監(jiān)督他們鍛煉訓(xùn)練,三日才安排半日的課,你就算去了,我們也遇不到一起的?!?/br> “這樣啊,那我一個人去也沒有意思,那舞藝教習(xí)是不是也是這樣安排呢?要是她時間寬裕,我也可以私下去請教?!?/br> “那我明日幫你問問,看她的安排,不過有本事的人,大多清高,你要是真的想學(xué),還得誠心,才能打動她,她才會真心教你?!?/br> 謝虞開心道,“謝謝姑姑。” 說的開心,就在花園里,隨心舞了幾下,居然也有幾分灑脫。 雖然謝虞平日里做事周全,不過也是個孩子,姊顏看她難得的小女孩兒樣子,也為她開心,原本有心問問端王的事,也歇了心思,謝虞心思靈敏,天生聰慧,蘇越也曾專門安排老師教她,和姊顏也是親近,兩人常常通信,姊顏也常來看他們,也算是姊顏教出來的。 姊顏對她,也算是放心的,可惜自古女子,總是難過情關(guān),這件事還是要看她自己,若是當(dāng)真情根深種,少不得用些手段。 走到謝靈院子外,想起一事,順便跟他打了個招呼,十皇子,啊不,瑞王的事,她們來查,瑞王上位,少不得要給謝靈等人使絆子,謝靈只需應(yīng)對朝廷上的事,解決西州后續(xù),還有暗查jian細(xì)就好,瑣碎的事,就不用cao心了。 有人分擔(dān),謝靈當(dāng)然不會拒絕,瑞王之事的確蹊蹺,可是自己明面上的人手精力,大多分散出去了,又有太多人盯著自己,辦事不安全,相比之下,他們幾個“閑人”更好辦事。 姊顏又道,“不是說姜瑜受傷了,我找卿月要了一些藥,你想辦法給他,保住命再說。” “好,我答應(yīng)別人的,一定不會讓他死的,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歇著吧?!?/br> “嗯?!?/br> 這邊謝運府上眾人都各自回房歇息不提,西州謝府,卻還在忙碌。 謝茗還在燈下與各級下屬商議交代事務(wù)。 “這段日子,這幫貪官污吏,咱們抓了有八成出來,剩下的有些或者手段比較高明,或者上面有后臺,但是既然咱們管了這件事,就要徹徹底底,把西州西原給我清理的干干凈凈,讓西邊邊境固若金湯?!?/br> 手下附和道,“將軍說的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須要仔細(xì)清洗一遍,管它什么后臺,邊境重地,容不得馬虎,我們就算不睡覺,也會盡快查明的?!?/br> 謝茗笑道,“也不比如此,我們?nèi)耸肿銐颍@事是做長遠(yuǎn)打算,你們該休息就休息,該吃就吃,只要我們在,敵軍決不能踏入我邊境一步?!?/br> 這話絕對是有底氣的,謝茗作為最有天賦,有威望,有能力的將領(lǐng),當(dāng)年不到三十,就官至二品,被陛下委以重任,鎮(zhèn)守西邊十年,敵人秋毫難犯,即時商晉兩國虎視眈眈,也不敢冒進。 一做文士打扮的人卻進言道,“將軍此話有理,但是此番,涉案官員達到兩州官員的三成,缺位太多,恐怕一時難以補全,兩州各處公務(wù)無法解決啊。” 一句話說的眾人都沉思起來,的確,大家都是行伍之人,抓人查案,都沒有問題,可是抓人容易,這空出來的地方,可是不知道怎么補起來啊。 一個黑臉副將皺眉道,“將軍一下子抓了這么多人,朝中許多人,定然會借故大作文章,說將軍的不是,咱們是不是慢慢來,先把查明的報上去,然后暗中查探,之后分批次上奏?” 一位大胡子將領(lǐng)卻不同意,“咱們動用軍權(quán),費心費力的這么多天,還要放任一部分人逍遙法外,實在太憋屈了。清理兩州官員是陛下親自下旨給將軍的權(quán)利,咱們有什么好怕的。” 謝茗想了想道,“咱們是武官,本來就不擅長這些權(quán)利爭斗,陛下本就念在咱們一腔熱血撲在報國之上,才與以我們無限的信任,若是連我們這些親赴疆場的將士,也日日想著權(quán)謀,那不是辜負(fù)了陛下的信任?” 那謀士一聽,的確如此,武將本來就是要‘單純’些,才討人喜歡,“將軍說的是,咱們本末倒置了,本來就是按照陛下的旨意行事,占理兒的是咱們,咱們就應(yīng)該一絲不茍的完成了這事兒,還有帝師在,稷下學(xué)宮包攬了不知道多少人才,需要時,定會有所安排?!?/br> 謝茗聽了,笑道,“是啊,學(xué)宮藏著那么多英才,必要的時候,會出來的,戶部已經(jīng)在考核候補官員了,只是要清查清楚,所以多費幾日罷了,戶部尚書與我謝家交好多年,他辦事也是一等一的牢靠?!?/br> 謝茗的副將,跟了他幾十年,在他還在國子監(jiān)學(xué)習(xí)兵法的時候就跟著了。 “是啊,謝家在朝中也不是沒有人,二爺,七爺,還有小姐都在,有他們在,咱們安心守護邊疆就好。” 在座的都是謝茗的心腹,自然也知道一些謝府情況,謝茗雖是長房長子,卻不是家族的繼承人,老太傅親自培養(yǎng)了謝靈,可是謝茗沒有半點不滿,還十分支持。 許多人都以為謝家與其它家族一樣,也只是粉飾太平,家族內(nèi)部也是爭斗不休,其實謝家很團結(jié),各人不謀私利,家風(fēng)極好,人才輩出,即使是謝姊顏一個女子,風(fēng)采也甚是過人。 他們私下也感嘆,只有這樣的家族,才能屹立三百年不倒,而且絲毫不見衰敗之勢。 正在商議各種細(xì)節(jié),各人拿出自己查清的名單,官職,謝茗交給副將,讓他整理好了,到時候直接報給吏部,讓他們安排相應(yīng)的人來接替。 大胡子將領(lǐng)感慨道,“我當(dāng)初就是看不慣我們鄉(xiāng)里的官員橫行霸道,以權(quán)謀私,所以投軍,一是報效國家,二是想要出人頭地,解決那臭貪官,后來我在將軍麾下立功升官,給縣官帶了個信,那幾個家伙終于得到報應(yīng)了,現(xiàn)在才知道,鄉(xiāng)里的那幾個根本不算什么,這次雖然不是上陣殺敵,但是抓這些貪官污吏,也十分痛快?!?/br> 黑臉副將道,“沒想到你大胡子還有理想,想想咱們在前面浴血奮戰(zhàn),這幫家伙不僅不作為,還私通外敵,魚rou百姓,還有那些隱藏許久的細(xì)作,真是太可惡了?!?/br> 其它人提起這個,也是一臉憤怒,其中一人道,“幸好珺王及時發(fā)現(xiàn),還告訴了謝靈,要不咱們現(xiàn)在還不一定發(fā)現(xiàn)咱們后院失火?!?/br> “珺王的確不錯,就算他有其它目的,也是為百姓著想,為將士們避免了一場災(zāi)禍。” 是啊,雖然平時只是偷運礦石,若是他日戰(zhàn)起,這兩州絕對能左右大軍的生死。 謝茗也知道謝靈要輔佐珺王,珺王現(xiàn)在慢慢的有了威望,也不知是好是壞,太早出頭,容易所有人被打,可是陛下身體漸弱,再不出頭,恐怕難以脫穎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