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午時
男子漢大丈夫,怎么能干這樣的活兒,今天一定要贏,那油膩膩的感覺,想想就后背發(fā)麻。 時間過半,比賽越來越激烈,看著也有點意思。 一人代表一分,沒人只能上場一次,可以幾人結(jié)陣上場,人數(shù)不定,若是一對二,一個人贏了,得兩分,兩個人贏了,得一分,最后算總分,為三位教習(xí)的勝負。 這樣的比賽,對對手和自己的預(yù)估,以及果斷都有要求,勝負難料。 這樣的賽制,眾人也是第一次見,三對的領(lǐng)隊也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適應(yīng)能力也很強。 比賽過半,三隊基本持平,三邊剩下的大多是底牌,接下來怎么安排,至關(guān)重要。 張齡第一次有一種學(xué)以致用的感覺,雖然只是同窗之間的比試,可是這是第一次,更是各方關(guān)注,無論是關(guān)注教習(xí),還是學(xué)生,今日的表現(xiàn),對日后的成就,都有影響。 有些還有藏拙想法的人,在這樣的氛圍下,有些動搖了,看了看坐在樹蔭下的太師椅上,遙遙看著擂臺的教習(xí),心中漸漸有數(shù)。 旁邊書樓上,學(xué)督和學(xué)宮祭子沈丘站在二樓露臺上,下面的情況,一覽無余,見學(xué)督撫著胡子,笑的眼睛都瞇起來了。 沈丘道,“你倒是找了幾個好教習(xí)。” “哈哈,早就知道姊顏這丫頭不尋常,年輕人最能激勵年輕人,這些學(xué)生,都有真才實學(xué),只是沒有激發(fā)的機會?!?/br> “嘖,幸好謝老沒回來,不然你敢打這丫頭的主意?!?/br> “我這叫有遠見,怎么,你又想搶?” 沈丘翻了個白眼,“我學(xué)宮有那么無賴嗎?” 學(xué)督翹著胡子,看了他一眼 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沈丘心道,笑面虎,“哼,他們都是自愿進學(xué)宮的好不好,潛心致學(xué)的人,才會真心進去,心向別處的,我們也不收。再說了,學(xué)宮也不是只進不出,帝師傳來消息了,讓學(xué)宮做好準備,要挑選一批人隨時動身?!?/br> 學(xué)督看著下方活力十足的學(xué)生,“多事之秋,所以我才想讓這些孩子們,快些成長一些,總會派上用場的。” “當初你執(zhí)意不進學(xué)宮,就是為了這個?” “無論在何地,都有自己的方法報國,你守著學(xué)宮,我守著國子監(jiān),為大楚準備未來,咱們哥倆也算不枉此生?!?/br> 沈丘眼中帶著笑意,“看來,你還是相信你自己的判斷啊?!?/br> “從未變過,未雨綢繆,是我們這些人,唯一能做的事兒了?!?/br> “好好看看咱們大楚的未來吧?!?/br> 零時搭建的是木臺子,學(xué)生之中不乏高手,臺子都有了不少的損傷。 看著被撞壞的欄桿,賀州可惜道,“下次得換臺子了。” 天沉道,“還是做幾個石頭的,比較耐用?!?/br> 旁邊的學(xué)生聽了,只覺得胳膊腿要不保。 這邊正說著,左一臺上,一個拿著大刀,手腕綁著一根藍色絲帶的學(xué)生,凌空躍起,刀刀砍向正前方執(zhí)長劍,手腕綁著紅色絲帶的學(xué)子。 持刀人一個猛攻,執(zhí)劍者一個步步后退,手上卻不慌不忙,面上毫無動容之色,腳下卻一踩一個裂紋,眼見要退到邊緣,執(zhí)劍人一個腿上一個馬步停住,擋住蓄勢一刀,錯身而過,臺上裂紋更深。 姊顏輕聲道,“這二人都內(nèi)力渾厚,武藝相當,只是執(zhí)劍者反應(yīng)靈敏,看來我的學(xué)生要贏了?!?/br> 賀州喝了一口酒,“一場而已,等我私下教導(dǎo)教導(dǎo),下次肯定贏他。” 天沉看了看右二擂臺上,青色絲帶和藍色絲帶的學(xué)生,“我的也要贏了?!?/br> “你倆是一伙兒的吧?!?/br> 姊顏挑眉道,“你不服?這些日子你的學(xué)生可是刷了不少的碗,膳房的人看了你們,就高興,盛飯的時候,都多給一勺,看來接下來的時間,膳房的人,都不用挑水刷碗了。” “哼,小時候,師傅為了訓(xùn)練我,給全村的老人,挑了好幾年的水,才練出我這絕世輕功,這些學(xué)生啊,只重招式,內(nèi)力,不重鍛煉,那怎么行,他們才挑了幾天?!?/br> “那不行,他們一人才挑幾擔,太少了?!?/br> “那也是啊,挑太多又用不完,我再想個辦法。” 三人一邊談笑,一邊在心里默默記下了不少人。 出彩的人很多,姊顏對張齡十分滿意,這人有能力又不缺圓滑,可以培養(yǎng)培養(yǎng)。 雖然張齡武功不是最高,但是把比賽安排的井井有條,調(diào)動隊友們的情緒,也是得心應(yīng)手。 近午時,比賽接近尾聲,各家大多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三人感覺到四周若有若無的陌生氣息,不動聲色。 擂臺也損壞的差不多了,學(xué)督和沈丘一起走過來,三人站起來讓座,姊顏道,“看來學(xué)督大人要批準建幾座大理石擂臺了?!?/br> 學(xué)督看了看木屑紛飛的擂臺,心里突然有點疼,面上笑道,“呵呵,學(xué)院清貧之地,銀錢不寬裕啊?!?/br> “嘖,國庫對國子監(jiān)撥款,可是從來不手軟的啊?!?/br> 學(xué)督道,“再說再說?!?/br> 沈丘無奈的搖搖頭,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一花錢就心痛啊,就算花的不是自己的,也這樣,“這銀子,學(xué)宮出了,算我給姊顏的禮物。” 姊顏偏頭,作不開心道,“這明明就是送給學(xué)督的,怎么說是送我的?!?/br> 天沉暗暗打量了這位一身正氣的學(xué)宮管理者,心下了然。 國子監(jiān)今日吸引了半個京城的注意,只是一般人進不來,不然早就人滿為患了。 熱鬧的景象下,許多人忘了那位病重的帝王。 瑞王早早到了望江樓,酒菜已經(jīng)上桌。 近午時,端王心里思緒翻涌的,坐著馬車到了望江樓,瑞王不會無緣無故約自己出來,兩人自上次的事之后,少有交流,嘴上說不在意,其實對于想要自己命的人來說,怎么能做到完全不在意呢。 思緒不停,馬車卻不能不停。 “王爺,到了。” 早就在門口等著的瑞王手下,看到端王的馬車到了,連忙迎過來,“端王殿下,我們爺已經(jīng)等著了,屬下在此等候?!?/br> 端王收起思緒,面上已經(jīng)帶著溫潤之色,施施然,下了馬車,“走吧?!?/br> 這人也不多言,直接帶他上了三樓。 不出所料,里面只有瑞王一人。 “九哥?!?/br> “嗯?!?/br> “我知道九哥心里還在怪我,我今日約你前來,是要解開誤會的。” 端王淡淡道,“我沒有怪你,無論有何目的,鄭妃娘娘,的確養(yǎng)我成人,保我平安至今?!?/br> “九哥一定要這樣見外嗎。” 端王兀自坐下不語。 瑞王也不在意,為他斟滿酒,“上次的事,是我嫉妒你,自小母妃對你無微不至,對我卻嚴厲不已,我一向嫉妒你能得到母親的溫情,后來我才明白,無論是什么樣的態(tài)度,母妃都是同樣關(guān)系我們,無論她養(yǎng)育你,是出于何種目的,難道二十年的關(guān)心,她一點都沒有付出嗎,你如今連一聲母妃都不愿喊了?!?/br> 端王道,“這個我不是不知,二十年的溫情,不是何人都能付出的,所以,我說我不怪你,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弟弟,你今日找我何事,你就說吧?!?/br> 瑞王笑道,“好一個都是你弟弟,既然你開門見山說了,我也不遮掩了,自小你就知道,我想和皇兄們爭一爭,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了贏的希望,但是我希望有人支持我,你我兄弟二人一起長大,我最希望的到的,是九哥你的支持?!?/br> 端王苦笑道,“我一介閑人,我支持你有什么用。” “前段時間父皇對你的態(tài)度,你不會感覺不出來吧,再說,還有個瓊妃在,你不是一無所有,鎮(zhèn)國候府起復(fù),我如今得勢,卻沒有奪其權(quán)利,只是因為他們是九哥身邊的人,至于太宰府,已經(jīng)歸隱多時,我知道太宰府的目的,若是你支持我,我可保太宰府和鎮(zhèn)國候府一個未來。” “你何來的如此信心,朝中勢力,大多看好大哥和三哥,你如今一朝得勢,可是相比之下,與他們斗,還是以卵擊石?!?/br> 瑞王也不生氣,“我自有我的計劃,九哥不用擔心,只要九哥支持我,絕對不會吃虧?!?/br> “你如今如此自信,可能還不知道一個消息吧。” “什么?” “五哥也打算爭上一爭?!?/br> 瑞王心底一驚,面上不以為意道,“他不過一窮二白,比我還不如?!?/br> “呵,那再加上謝府呢?謝家早就暗中投向了珺王,只是還沒浮出水面罷了,你還是小心一些?!?/br> 瑞王感覺這話里有話,“你這話是指,其中還有內(nèi)幕?” “五哥一窮二白,謝家就是他最大的底牌,有了謝家相助,脫穎而出,不過是時間問題?!?/br> “那就不給他時間,我聽你言語之間,對他們也是不滿,你我合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br> 端王權(quán)衡了一會兒,“我可以暗中助你,但是你不能傷害謝家人,他們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若是恩將仇報,不說我自己,就是戈鉞也不會原諒我。” 瑞王笑道,“是為了謝虞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