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命格
虛渺讓人把車停下。 “道長,陛下還等著呢?!?/br> “無妨,我有幾句重要的話對謝小姐他們說,姑且稍等片刻?!?/br> 虛渺是陛下的貴客,話已至此,若是不同意,就太不近人情了些。 “那請道長快些,不要讓陛下等著。” 虛渺微微點頭,已經(jīng)從馬車上下來。 三人在馬上一眼看的鶴立雞群的虛渺,那身處于世外的氣質(zhì),實在是沒幾個人會有。 只是自從老國師等人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后,他已經(jīng)算是隱居道觀,少有出來了,此番出來,想必又有要事。 于馬上抱拳招呼道,“今日不約而遇,真是幸會?!?/br> 虛渺手中的拂塵,隨風(fēng)飄舞,漫無目的,輕輕一揚,揮揮灑灑,頗能唬人。 “虛渺與各位偶遇,正好有一事相告,各位可移步?” 此時使臣的車架已經(jīng)走遠(yuǎn),此處的人漸漸散去,剩下的,大多數(shù)不是要看豐神俊逸的少俠,就是想偷偷看一眼姿容無雙的美人。 下得馬來,姊顏道,“看這車架,你是要入宮,我們就不請你喝酒了,到旁邊品一盞清茶可好。” 虛渺微笑道,“很好?!?/br> 四人到一旁的茶肆坐下,小二正慢慢收拾著凌亂的座椅,店中只有廖廖幾人,遠(yuǎn)遠(yuǎn)的坐在一旁,有帶斗笠的,有佩刀的,各個與普通百姓不同。 清茶上桌,虛渺也開口道,“昨日我觀天象,看到這天下的真凰命格,除了謝施主你,竟還有一人,且正在靠近楚京,今日觀商國使臣車架,頭車?yán)锩孀馁F人,就是那真凰之命?!?/br> 賀州道,“真凰之命?” “命途一說,虛無縹緲,卻又不是無跡可尋,大家的命途,交織成世事之棋,人人皆在居中,謝施主是真凰之命,主火,為天下而生?!?/br> 說完自己又笑了一笑,“三位各有命數(shù),卻已經(jīng)纏繞在一起,密不可分?!?/br> 賀州正想問問自己是個什么命,卻聽姊顏道,“能坐在頭車的,就是連晉的心腹寧明,還有崔月,依你所言,那崔月就是另一個真凰之命,可惜我二人還未見面,就已經(jīng)成了死敵,想來按你所說的命格,我二人也是只能留一個吧?!?/br> “氣運有限,同時出現(xiàn)兩個真凰之命,必然有一個要成就另一個?!?/br> “我不管什么命格,從她生出歹意的那一刻,我就已經(jīng)決心要她性命,這種事,誰也說不清楚,若是都信了命格,出生即決定了命運,那何必苦苦糾纏一生,我只要隨我心意?!?/br> 虛渺嘆道,“到是我太過執(zhí)著,你比我看的透徹,命格并不決定命運,只是冥冥之中,總會有一雙無形的手,指引命運,就如同你從來不想插手亂局,卻偏偏逃不過。” 天沉道,“逃不過便不逃,人若太過執(zhí)著得不到的東西,就不會快樂,值得慶幸的,不就是我們?nèi)藷o意間就已經(jīng)綁在一起了?!?/br> 賀州道,“說的也是,管它命格命運,開懷便罷,不過話說回來,也挺巧合的,那崔月也是商國第一世家之女,不甘命運,陷入家國天下之爭,與你到是有幾分相似之處?!?/br> 虛渺道,“到底是不同的,背景再相似,性格,追求不同,便是兩個不同的人,最終也會走向不同的命運?!?/br> 姊顏道,“我信我自己,也信你們。” 天沉心中蔓延出陣陣喜悅,眼神堅定,賀州嚷道,“既然如此,下次我再幫你刺她幾刀?!?/br> 虛渺沒想到自己認(rèn)為重要的事,對他們并沒有什么影響,也不知喜好,還是輩好,看來自己的修行還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 “既然如此,那虛渺就先入宮去了。” “那我們就不送了?!?/br> 虛渺走后,賀州嘆道,“你們倆的身份,估計已經(jīng)給他猜到了?!?/br> 天沉道,“無妨,他不會亂說的?!?/br> “你倆估計就是什么真鳳真凰的命格,不知道我是個什么命格,剛剛想問來著?!?/br> 姊顏揶揄道,“可能是個酒壇子命格,所以虛渺不好說破?” “嘖嘖,那也不錯?!?/br> 天沉道,“不知陛下突然召見虛渺有什么事,會不會受他師兄的牽連?!?/br> “要牽連早就牽連了?!?/br> 姊顏道,“你看陛下一直依仗他們一門的什么法子?” 賀州邊想邊道,“驅(qū)鬼請神的不常用,丹藥好像挺喜歡?!?/br> “虛渺一門,只剩他一顆獨苗,陛下多疑,除了讓卿月配藥,肯定還會留下后手,傳虛渺,估計就是讓他煉藥?!?/br> 賀州小聲道,“陛下是不是對喝藥有什么興趣啊,上癮了?” “只是不愿放手罷了?!?/br> 一壺茶見了底兒,三人也打算走了,店里旁邊的客人,卻搶先一步,“我等入京,就是想見識各家高手,今日遇到幾位少俠,不知可否請教一番?!?/br> 賀州一口應(yīng)了下來,往前邊走邊道,“好啊,你想和誰打?!?/br> 卻被天沉一下攔了回來,“別急?!?/br> “怎么,少俠不愿,這可是這位少俠的事,你阻攔不好吧?!?/br> 姊顏冷聲道,“切磋指教沒什么不可以,不過這里是楚京,普通百姓極多,容易誤傷,不能向在外面一樣橫沖直撞,需要講規(guī)矩。” “江湖中人,還講究這些做什么,我們不會誤傷,打壞了東西,我們也會賠的?!?/br> 天沉道,“何須這么麻煩,還有失風(fēng)度,官府前幾日已經(jīng)在十八條街道,各設(shè)置了九座演武臺,供武者們切磋使用,只需登記即可,還有公證人出面,這不是要好的多?!?/br> “朝廷?朝廷什么時候還管這樣的私人小事?” 姊顏瞥了他一眼,輕蔑道,“怎么,你們不服?官府已經(jīng)派重兵巡視楚京,有高手隨時待命,更有弓箭手,按弦等待,只要敢鬧事者,官府就會出手?!?/br> “哼,我等都是來參加五國大會的,你們楚國,居然敢如此對待我們。” 賀州此時也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不能隨時隨地持勇斗狠了,不然就是不給珺王面子了,“誰對我們客氣,我們就對誰客氣,要是想逞威風(fēng),就得講規(guī)矩?!?/br> 那幾人互相看了幾眼,小聲交流了一番,不想以身試法,惹火燒身,領(lǐng)頭的只好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無事生非,就隨你們一道看看那演武臺?!?/br> 天沉做了個請的手勢,“請。” 姊顏掏出一塊銀子,遞給小二,“這幾位是大楚的客人,他們的茶水,我們請了?!?/br> 那幾人見姊顏方才還對他們愛搭不理,甚至還有些輕視,沒想到剛剛改口不找事,她就主動示好,以禮相待,不免有些費解。 “凡是講規(guī)矩之人到了我大楚,也會得到應(yīng)有的禮遇,如若不然,就弩箭伺候?!?/br> 那些人跟著到了街尾,果然有個茶肆外面掛著個禁軍暫管的牌子,幾個禁軍守著。 大家說明來意,又看到是姊顏等人,那人不敢怠慢,那人忙翻開一本藍(lán)冊子,在第一頁仔仔細(xì)細(xì)寫下了幾人的基本資料,又派了一個看著武功不低的人,帶著幾名禁軍,帶姊顏一行到了拐角處空地的演武臺。 九座演武臺有序排列在一起,六座三丈寬的方臺子,三座五丈的方臺子,知道木板消耗大,干脆用石板鋪起來,白石灰為線,再輔以木欄桿,有模有樣。 那幾人只是沖著三人名氣而來,并不知三人深淺,賀州一個人便將他們?nèi)刻舴?,在演武臺上,對外來的客人,可是不客氣啊。 本以為就算是打不過,也能勉強維持平手,那些人徹底失望了,沒想到剛到京城,還沒漲見識,就碰到硬茬兒了,剛剛還覺得幸運,一下子就遇到了楚國名氣最盛的年輕人,剛好露臉,這下可好,就賀州一個人,就打了自己一行人的臉。 那些灰溜溜的溜走了,作為五國大會明面上打起來的第一戰(zhàn),此戰(zhàn)很快就在京中傳遍了,關(guān)于官府的管制制度,和安排,也已經(jīng)傳到大家耳中,只是愿不愿遵守,就是大家的事兒了。 珺王趁熱打鐵,讓人趕緊把商定好的五國大會的規(guī)則張貼到楚京各處,十分引人注目。 一時間謝姊顏,暮天沉,賀州,珺王,大家的話題,成了京中的熱議話題。 賀州道,“這下可是給珺王當(dāng)了一次免費打手。” 天沉笑道,“你不是玩的挺開心的,我看你最近閑的發(fā)慌了吧。” “誰說的,最近摸笛子的時間,比我上半輩子都多,還是我的寶貝雙刀可愛?!?/br> 姊顏好似想起什么開心的事,笑的燦爛,“看來你這次不僅在武比上要出風(fēng)頭,在舞藝之比上,注定要更引矚目了?!?/br> 賀州被笑的一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沒想到自己還會有當(dāng)樂師的一天,不過再不情愿,畢竟已經(jīng)是答應(yīng)謝虞了,不能讓她失望啊。 “你說他們?yōu)樯恫徽夷闳?,你的曲子不也挺好的。?/br> “我的曲風(fēng)已經(jīng)定了,與虞兒不符,倒是你還有可塑性,能適應(yīng)虞兒的節(jié)奏。” 賀州失落道,“那你們說,我要不要也去準(zhǔn)備一套面紗或者斗笠什么的?!?/br> 天沉笑著搖搖頭,“賀少俠的風(fēng)姿那里是面紗斗笠擋得住的,你還是坦坦蕩蕩接受眾人的仰慕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