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任性
翌日早上,果然沒有宮里人來接,天沉等人一同用過早飯,繼續(xù)去查姜妃死因。 安穩(wěn)了許久的陵王府收到了一封匿名信,惹得最近一直克制自己的陵王,發(fā)了好大的脾氣。 原來那信上寫明,十皇子謀逆當夜,那兩張圣旨,是燁王搗鬼,那張給陵王的圣旨,是燁王偽造,為的就是把陵王逼上絕路。 誰知最后事態(tài)發(fā)展偏離了所有人的計劃,但是父皇還是對自己起了戒心,一直是防備自己,原來都是那個好大哥在策劃。 “燁王啊燁王,你還真是個好大哥,不動聲色,就立于不敗之地了?!?/br> 早就應(yīng)該想到的,這件事的受益者,也就那幾個,大家不過是被他平日的君子外衣蒙蔽了而已。 原來一個個都長了一副騙人的樣子,卻都不敢出來正面相抗。 慢慢平復(fù)了自己的心情,燒了這封信,說是匿名信,其實里面的字跡,絲毫沒有偽裝,是那個好九弟的字跡,也對,他尋求燁王的庇護,這些機密他知道也不奇怪,只是他為何要把這個告訴自己。 想了一想,心中煩躁又起,將書信收起,喚來外面的人進來伺候,自己喝了兩杯茶水,才壓下火氣。 “主子,皇后娘娘傳話說,讓主子一早入宮一趟?!?/br> “知道了,把前日尋的滋補圣品裝好,等會兒一并帶上。” 那人忙領(lǐng)命出去準備了。 入宮自然是要先去向皇帝請安,不過有人已經(jīng)早到了。 那人滿臉的笑,好似與世無爭,“三哥?!?/br> 陵王一看他這個樣子,越發(fā)肯定是他寫的信,“端王來的早啊?!?/br> “我整日無事,自然來的早,三哥事忙,日后可能會更忙,不過三哥是能者多勞?!?/br> 陵王看了他一眼,卻見這個九弟自己有些看不懂了,也許是自己從來沒有看懂過這些兄弟吧。 皇帝見他們一早來向自己請安,也是開懷,笑道,“你們兄弟有心,你知道你三哥”事忙,就不要和他貧嘴了,老三,這些日子做的不錯,等壽宴過了,朕會好好的獎賞你?!?/br> “多謝父皇?!?/br> 二人陪皇帝閑聊一會兒,皇帝面帶疲色,陵王只覺父皇的身體,似乎是再難補回了,昔日威嚴無雙的人,如今也已經(jīng)垂垂老矣。 出了寢宮,陵王問道,“你為背叛自己的靠山?!?/br> “因為他是個偽君子啊,其它的原因,三哥去見皇后娘娘,自然就知道了?!?/br> “你想求什么?” 端王聞言,側(cè)頭向遠方眺望,“我一直謹小慎微,不敢和誰爭什么,我也想任性一次啊,不考慮后路的任性一次?!?/br> 陵王在一旁不置可否,鄭妃想要從根子上毀掉端王的計劃,如今看來很是成功,他既沒有銳氣魄力,也沒有憑依,永遠也不可能和老十爭,只是老十最先敗了。 二人分別,陵王帶人徑直到了皇后宮中。 皇后早就命人準備了陵王素日愛吃的早點,和義寧一起在永安宮宮里等著。 陵王一進門,看到母親和meimei等著自己用膳,心中一暖。 “母后,你們不用等著兒臣的,兒臣還要先向父皇請安,你們等久了餓著了可怎么好。” 皇后笑道,“你又不常來,偶爾一次罷了,我就是想和你們一同用膳,自從你成年開府,我們少有單獨在一起用膳的時候。” 義寧也道,“等哥哥也是應(yīng)該的?!?/br> 陵王很是高興,手一抬,后面跟著的人忙識趣的把東西呈上來。 “前日他們尋了些滋補圣品,今日順便給母后帶來了?!?/br> 皇后自然是不缺這些,不過親兒子送的東西,無論是什么,都是最珍貴的東西。 “有心了,你這些日子忙,還要抽空做這些,先來用膳吧,我今日一早做了你最喜歡的金絲餃,餓了吧?!?/br> 陵王走到桌前坐下,“我早上沒有用膳,就等著到母后宮中吃個飽呢?!?/br> 皇后被哄的樂呵呵,命人都退下,母子三人單獨用膳,也可說說體己話。 “母后,你也太偏心了,義寧還是病人呢,你都沒有做我愛吃的。” 不待皇后說話,陵王伸出指頭敲了她一下,“小沒良心的,這如意糕,玉須面,不都是你愛吃的,還傷母后的心?!?/br> 義寧揉揉腦袋,“哥哥你還記得啊,你都好久沒陪義寧用膳了?!?/br> “我怎么不記得,不是餓了,還不快吃,一會兒都涼了?!?/br> 皇后看著他們兄妹,心中十分的滿足,做母親的,那個不想自己的兒女一直這樣無憂無慮的,可惜這也只是一時三刻,出了這道門,又有無數(shù)道暗箭等著。 三人默契的享受著團聚的時光,細細品味著每一道美食。 半個時辰之后,三人算是用完早飯,皇后命人撤下飯食,整理儀容,又恢復(fù)了皇后的雍容華貴,好像在外人面前,她永遠也不會將一個母親的樣子展露出來。 義寧瞥了瞥自己的哥哥,發(fā)現(xiàn)他也是很快恢復(fù)了王爺?shù)耐x,仿佛在禁閉的門打開的一刻,就有萬千目光注視著。 她不由得直了直身子,臉上高興的笑,也收了起來。 陵王喝了幾口熱茶,“聽說義寧身體不適?” 義寧不知怎么答話,只是自己母后好像不想在哥哥面前隱瞞什么,把事情前因后果說了一遍。 “此事本來不想告訴你,讓你分心,只是這丫頭鐵了心一樣,你幫我說說她?!?/br> 陵王皺著眉頭想了想,“你是真的喜歡暮天沉?” 義寧以為他要替自己說話,忙點了點頭。 見她如此,陵王心中一嘆,“你還是忘了他吧,他不是你的良配。 義寧只覺得有一盆涼水兜頭而下,“為什么?” “你是公主,再尊貴也尊貴不過你,所以家世再好的人,也還是高攀了,所以我不是因為看不起他的出身,而是你們真的不合適,你自小受盡呵護,他那樣的粗人,怎會好好待你。” 義寧忙道,“我不怕,若是他不愿留在京城,我愿意隨他浪跡天涯,陪他一起去做他喜歡的事,懲jian除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覺得我很喜歡這樣的生活?!?/br> 皇后道,“你就想要舍下我和你哥哥,跟別的人遠走高飛嗎?” 陵王止住皇后的話頭,免得她們再針鋒相對。 看來不把話挑明,義寧是鉆在牛角尖不肯出來了,“那你好好想一想,你到底是喜歡暮天沉,還是喜歡他所謂自在的生活,喜歡他能夠帶你逃離這個在你看來無情無趣的宮城呢?” 義寧一愣,當她見到暮天沉的時候,的確是欣喜的,在母后她們反對的時候,心中有一絲反抗的激動。 皇后道,“你索性把話說清楚,不要讓她再心存幻想了?!?/br> 陵王心中明白,自己這個meimei除了小時候和謝姊顏鬧著玩了幾回,吃了點虧,這些年一直沒有受過什么挫折,想要她直接放棄,沒有那么容易。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他嚴詞拒絕你?!?/br> “因為我們還沒有好好相處過,他把我當陌生人?!?/br> 陵王搖搖頭,道,“他說自己有心上人,你相信嗎?” 義寧狠狠的搖了搖頭。 “他這樣的人,是不屑于騙人的,他說有心上人,就不會騙你?!?/br> 義寧知道他要說什么了,鼻子酸酸的,低著頭,不說話。 “他身邊有一個與他志同道合,同行兩年的女子,他之所以不肯說明,就是要護著她,他對你冷情冷心,卻將另一個放在心尖尖上,你覺得會是你的良配嗎?” 卻見義寧,抬起頭,眼淚汪汪,認真的看著陵王,“哥哥,我有哪一點不如謝姊顏?!?/br> 陵王嘆了一聲,“你沒有不如她,她是她,你是你,你何必為了一個見了幾面的男子,如此放低自己呢?在我和母后心里,你就是最好的。” 皇后看了心里也難受,人人都以為,這世上,沒有權(quán)勢得不到的東西,卻不明白權(quán)勢就是一個華麗的囚籠。 那暮天沉,明顯就是一塊頑石,除了他在乎的東西,其它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哪怕是公主,若是強求他們在一起,日后痛苦一生的,還是義寧。 陵王見她如此,硬下心腸,不安慰她,直接與皇后說起別的事。 “老九寫了一封信,向我告密,說是當日冊封我為太子的圣旨,是燁王明日偽造的。” 皇后卻一點也不意外,“這個不是沒可能,皇家子弟,沒有誰是真的正人君子。” 義寧聽了,在一旁呆呆的,連大皇兄也參與進來了嗎?當日的情形那么兇險,原來也有大皇兄的一份。 這是第一次皇后二人商議事情不避義寧。 他們覺得有必要讓義寧體會一下人心險惡了。 “那老九為何會向我告密?!?/br> 皇后淡淡道,“因為他查到,他生母姜妃,是為元后南氏所害。” 陵王抬眼與皇后對視,明白此事母后肯定有份。 略微一想,就知道母后此舉的深意,讓燁王和端王去斗,讓父皇看看他的好兒子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義寧呆呆的在一旁聽著自己母后和哥哥說一些從未聽過的機密。 元后去世多年,宮中仍有賢名,她真的會做這樣的事嗎? “原來是想挑撥我,去對付燁王,如此拙劣,倒也真是不顧后果的任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