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變故
攝政王不答,長公主自顧自道,“因?yàn)槟?,只要有皇叔你在,我永遠(yuǎn)不可能隨心所欲的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br> “你想的太多了,我從未限制過你的自由,如果你有喜歡的人,盡管在一起,我又不是那些頑固不化的老頭子?!?/br> 長公主嫣然一笑,“可是皇叔的存在就是一種限制啊,你應(yīng)該也猜到了,我和一個(gè)楚國人在一起了,但是只要有皇叔,我不可能丟下云澤,嫁到楚國去?!?/br> 攝政王皺起眉頭,她不肯相信自己,“雖然我說了不會傷害你和云澤,你也不會信,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想怎樣。” “只要皇叔不在了,我和云澤就自由了?!?/br> 看她笑著的樣子,攝政王突然感覺心口一陣疼痛,更有蔓延的趨勢,這并不是幻覺,原來如此,今日她是真的要置自己于死地。 既然她出手了,就不會留余地,既然如此,不如解脫了吧,和親人勾心斗角的活著,本就是一種煎熬。 忍住疼痛,有些好笑道,“你想的太簡單了,就算是沒有我,你們也不會自由,人生諸多限制,不可能事事如意,最多也就是努力讓自己過的順心些罷了,你們還太小,不懂的取舍的意義?!?/br> 長公主心道,怎么還不發(fā)作,“皇叔教會了我們很多東西,可是皇叔也是壓在我們頭上的大山,讓人喘不過氣來?!?/br> “有時(shí)候,大山不僅是壓力,更是保護(hù)的屏障?!?/br> 一陣難耐的疼痛襲來,攝政王捂住心口,皺眉強(qiáng)忍著,“可惜,我不能再保護(hù)你們了?!?/br> 長公主看著自己這位叔父,明明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有問題,卻一點(diǎn)兒也不生氣,“你不生氣嗎?” “早知道有這一天,只是比預(yù)料的早一些而已,我只求你放過你皇嬸和陽弟,從今日起,她們只是孤兒寡母,對你們沒有威脅,你讓他們平安度過此生吧?!?/br> 長公主不知道說什么好,面對他坦然的目光,別過臉,不再看他。 攝政王神色一變,有血絲從口中溢出,越來越多,匯集一處,流到脖頸,順著領(lǐng)口而下。 “皇叔――” “你日后行事小心些,那些老狐貍,可沒有這么好算計(jì),云澤天資不高,若是他日不堪其位,咳――”又是一口血咳出。 “你自當(dāng)取而代之,秦國綿延至今不易,不可能止于此代,你當(dāng)牢記。” 說完這些,口中鮮血已經(jīng)止不住,雙眼半闔,再無力多言。 不知為何,這明明是盼望已久的事,卻有一滴淚,從眼角劃過。 外面的人感覺不對勁,擋開阻攔,硬是往里沖了兩步,見此情形,驚怒交加。 長公主一下被驚醒,“殺?!?/br> 隱藏的暗衛(wèi)立刻現(xiàn)身,攻向攝政王的人。 幾人立刻抽刀抵抗,試圖將王爺帶走。 可是不過幾招的功夫,攝政王呼吸越來越微弱,在一片刀光劍影中,攝政王疲憊的閉上眼睛,沒了呼吸。 長公主指揮身邊的人,把他抬到榻上安置好,轉(zhuǎn)身便已是眼神狠厲,“一個(gè)不留,傳令出去,讓他們動手?!?/br> “是?!?/br> 眼看王爺去了,攝政王帶來的高手一陣悲意襲來,手中更是發(fā)狠,又因在室內(nèi),大家的施展不開,幾人一時(shí)還沒有被他們制住。 被長公主一提醒,其中一個(gè)看似是帶頭的,給輕功最好的小六使了個(gè)眼色,去通知王妃,找人給王爺報(bào)仇。 其它幾人合力牽制住暗衛(wèi),將小六送出去。 立刻有人追了出去。 憑著一腔孤勇,小六在眾人合圍之下,逃出公主府。 這邊立刻有人來通知長公主,“殿下,那個(gè)人逃出去了,已經(jīng)派人去追了?!?/br> “無礙,他回去也是自投羅網(wǎng),走吧,去王府?!?/br> “攝政王的尸身看好了,不容有失?!?/br> “是” 整理衣冠,心雨取來披風(fēng)給長公主披上,坐著馬車往攝政王府去了。 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各家已經(jīng)點(diǎn)亮了燈火,到處飄著飯菜的香味,十月中的夜晚,風(fēng)很涼,路人裹著衣襟,行色匆匆的往家趕去。 王妃正在聽世子給她講剛剛學(xué)會的道理,他。 飯菜早已好了,只是世子一定要等父王回來一家人一起吃。 說著說著,世子的肚子咕咕叫了一聲,半大的小子,又動了半日,早就餓了,雖然有些失禮,不過在自己母妃這里,倒也沒什么,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罷了。 “要不你先少吃一點(diǎn)填填肚子?!?/br> “不要,父王說要回來陪我們的,再等一小會兒就好了。” 正說著,管家急急忙忙帶著一個(gè)人來了,也不等通報(bào),便進(jìn)來了,走到燈下,才發(fā)現(xiàn)那人半身的血。 王妃一眼認(rèn)出此人是王爺?shù)男母闺S從,心中不可抑制的痛起來,一下站起來道,“出了什么事了?” 那人撲通跪倒在地,“王妃,王爺被長公主害死了,卑職無能,連王爺?shù)纳眢w都沒能帶回來,王妃快想想辦法吧,您和世子不能再出事了?!?/br> 王妃無力的坐回椅子上,此人絕對可靠,既然他這么所,王爺十有八九是真的出事了,只想隨王爺而去。 世子已經(jīng)哭了出來,“你說什么?不可能,我父王說他會回來的,你是蔡云媚派來嚇唬我們的是不是?!?/br> 說著沖到王妃身邊,“母妃,他在嚇唬我們是不是。” 王妃看著世子,知道現(xiàn)在還不是絕望的時(shí)候,王爺去了,陽兒不能有事。 “陽兒,你已經(jīng)九歲了,要堅(jiān)強(qiáng)知道嗎?無論如何,一定要活著,一定要聽話?!?/br> “母妃你在說什么,你不要聽他們瞎說。” 又有人沖進(jìn)來,“王妃,王府被圍了。” 王妃把世子摟在懷里,“你父王已經(jīng)不在了,你必須活下去,必須要堅(jiān)強(qiáng),等會兒一定要聽娘的話好嗎?” 世子淚眼朦朧的看著她不說話。 “哭不能改變事實(shí),你要記住我跟你說的每一句話?!?/br> “只有活著,才有機(jī)會,父王和母妃唯一的心愿就是你好好的,一定要堅(jiān)強(qiáng),你永遠(yuǎn)是我們的驕傲?!?/br> 世子不知道她為什么說這些,但是心中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只能哽咽的喊了一聲,“母妃――” “把張先生請來?!?/br> 有人立馬去請府里的幕僚張先生。 不一會兒,張先生匆忙趕來。 “王妃,王爺出事了?” “王爺被蔡云媚害死?!?/br> “老朽早就勸王爺要放著這對不知好歹的姐弟,卻也沒想到她會這么快動手,如今王爺去了,老朽自當(dāng)聽從王妃吩咐,請王妃示下?!?/br> “他們不會放過我和陽兒的,等會兒我會想辦法為陽兒尋一絲生機(jī),張先生和小六都是王爺心腹,如今我也只能將陽兒托付給二位了?!?/br> 大家也只其中難度,也不矯情,便都應(yīng)了,我等一定護(hù)好世子?!?/br> 王妃蹲下對世子道,“張先生謀略過人,小六武藝高強(qiáng),日后你要聽他們的話,沒有足夠?qū)嵙χ?,永遠(yuǎn)不要回來。” 世子緊緊拉住她的衣袖,拼命搖頭。 “乖。” 又對那二人道,“王爺其實(shí)早就在準(zhǔn)備后路,在封地做了安排,京中必定會大換血,但是他們的手還伸不到封地去,封地還有實(shí)力保陽兒一時(shí),日后就靠二位了?!?/br> 張先生也知道此事,明白她的意思,一定要不惜代價(jià)保住世子。 “老朽明白,只是王妃你?!?/br> “放心,我不會死,就是不能和你們一起走了?!?/br> “母妃,母妃?!?/br> “陽兒乖,只要你乖,母妃就不會死,只要堅(jiān)強(qiáng),總有一天能再見到母妃。” “長公主到――” 王妃搽搽眼淚,坐到主位,坐姿端正,昂著頭,維持著王妃的高傲。 長公主進(jìn)來,就看到的是這幅場景,不得不感嘆,皇叔一家都是有骨氣的,旁人怨恨的目光,她也混不在意。 “云媚見過皇嬸?!?/br> “客套就不用了。” 瞥過小六,長公主笑道,“皇嬸已經(jīng)知道了?那就不用我多說了,你應(yīng)該知道怎么做了吧。” 王妃不答反問道,“長公主很高興吧,難道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愧疚嗎?” “本公主有什么愧疚的,大仇得報(bào),清除佞臣,自然是高興的?!?/br> 本以為王妃會怒不可遏,或者痛哭流涕,但是都沒有,她在用一種嘲笑的眼神看著自己。 反正現(xiàn)在不急,倒要看看她想耍什么把戲。 “皇嬸這是什么意思?!?/br> “我在嘲笑你,你看不出來嗎?” 長公主不悅,“皇嬸是不是弄錯了什么?!?/br> 王妃面上嘲笑之色更濃,“我笑你,親手殺死了唯一一個(gè)永遠(yuǎn)不會傷害你的人?!?/br> “皇嬸在說笑吧,不要自欺欺人了?!?/br> “我沒有說笑,我要你放過云澤?!?/br> “呵,還說沒有說笑,你覺得我會留后患?” 王妃道,“陽兒是你的堂弟,是你血脈相連的親人,你皇叔為你們做了那么多,你難道不能饒他一命?” “我都知道,只是跟云澤比起來,云陽只是堂弟罷了,我會給你們個(gè)痛快,皇嬸的母族,我也不會牽連,你們自裁吧。” 王妃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卻又笑了,“哈哈,我就知道他教了一個(gè)怎么樣的白眼狼出來,既然親情已經(jīng)打動不了你了,那我們做一個(gè)交易吧?!?/br> 看她又哭又笑,宛如癲狂,長公主突然覺得不該跟她廢話,但還是問道,“皇嬸現(xiàn)在還能有什么比云陽還有價(jià)值的東西?!?/br> “當(dāng)然是你和云澤了,在你心里,不是只有他最重要嗎?” “皇嬸還是不要掙扎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