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對外
大家一時都有些沉默了,孟獲皺著眉頭想了又想,提出一個建議,“引水入牛羊河,是草原大計,萬萬不可就此胎死腹中,我等就算是要借也要建成?!?/br> 眾首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格蘭望道,“小曦,你先出去看看帝師有沒有生氣。” 格蘭曦知道他們有些話不想當著她的面說,怕自己告訴言jiejie,可是哥哥眼中那么認真,也只好氣鼓鼓的出去了。 待她出去了,門口的親信向格蘭望示意她已經走遠了,格蘭望才道,“孟獲首領說的沒錯,這個計劃若是從來沒有過也就算了,可是希望明明就在眼前,我們卻因為勾心斗角就放棄,如何向大家交代,我們有何顏面做一族首領。” 當即有人贊同道,“只要水道建成,引水成功,草原的發(fā)展不可限量,難道還還不起些許錢糧嗎?” 逐日首領冷笑道, “如今水道還沒開建,我們就受人牽制,再接了她的銀子,草原還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你們以為那謝姊顏就是那么好相與的?她會那么好心?” “草原發(fā)展受限,就只能在各國夾縫中生存,逐日首領還想過這樣的日子嗎?” 眼見大家又吵起來了,格蘭望有些頭疼,本以為勸說他們同意這個計劃很難,沒想到最難的卻是資源付出和利益分配。 等他們吵了許久,奶茶都喝了好幾壺,格蘭望打斷他們,“各位在此爭執(zhí)不休也沒有用,不如先各自回去歇息,好好的想一想吧?!?/br> 吵來吵去,大家也沒了趣味,聽了這話,也就各自散了。 夜里,總有人難以入眠,三三兩兩的湊到一起商議。 姊顏也接到一封京中來信,此信居然是林姿所寫,還付著另一封信。 原來姊顏一行出發(fā)一日后,青櫻就留下一封書信悄悄走了,林姿也一并送了來。 青櫻在信上寫道:如今七公子遇害,九小姐一心撲在國事上,青櫻心事難了,遂違抗命令,私自離開,若能活著回來,定然一心只護林小姐。 林姿猜到她是怕青緹的仇再沒有人會在意,所以她自己去報仇了,此舉十死九生,可是拍了許多人去攔她,都沒有找到她,想必她已經心存死志,一定要殺了陵王。 殺陵王一事非同小可,所以攔不下青櫻之后,立馬寫信給姊顏,希望她有所防備。 姊顏看了信,只覺得她傻,她一個人,怎么殺的了重重防備的陵王,可是陵王心中的確不能輕易動,青櫻的仇,還要再等一等,傻丫頭怎么就等不及了呢。 心中痛惜,腦海中卻不可抑制的冒出一個個想法,青櫻的身份,陵王不難查出,謝家人刺殺陵王,陵王一定會好好利用,如何借此調動陵王手中的力量,對抗外敵呢。 姊顏捏著信陷入沉思。 一夜很快就過去。 使團的人連夜收拾好了行裝,一早就給馬喂飽了草料,套好了馬車,一副準備立馬要走的樣子。 眾首領都以為是在演戲,可是昨夜監(jiān)視的人說,格蘭望兄妹沒有給她痛風報信,格蘭曦去求見都被拒絕了。 一切都準備好了,姊顏披著狐裘,先向格蘭望辭行,謝絕了格蘭望兄妹的挽留,而后一步一步,不慌不忙的上了馬車。 若是眾人沒有心事,怕還是要贊一句優(yōu)雅。 車隊從容的出發(fā)了,積雪再次被踏碎。 逐日首領臉色不好道,“不過是恐嚇咱們罷了,看她還不是要回來求咱們?!?/br> 沒人搭他的腔。 卻是格蘭曦急的要哭了,“言jiejie肯定是真的生氣了,她以后都不會再來看小曦了,嗚嗚?!?/br> 看著車隊漸漸消失在風雪中,許多人心中很是沉重。 過來一會兒,有人道,“咱們不是有新計劃嗎?要不我們去把帝師請回來再商議商議吧。” 逐日首領不悅道,“不要沉不住氣?!?/br> 大家也不好一直在風雪里站著,各自回營,一個個卻坐立不安。 昨晚大家本以為是帝師要恐嚇草原的人,沒想到帝師派了十七大人特意又囑咐了一遍盡快收拾行裝,第二天一早就走,大家才知道啥真的可能要無功而返了。 就這么走了半日,大家總算相信帝師是放棄這個計劃了,一個個的無精打采,好像打了敗仗的將軍。 幾個學生不死心,去向帝師求證,一向不介意給他們解惑的帝師卻沒有說話。 除了草原,還有其他人在為楚國的未來努力。 自從送走了姊顏以后,謝淵把自己關在書房三日,寫了好幾封書信出去,然后也離開了謝家老宅。 在邊塞一座城池的一個別院里,謝淵會見了幾位客人。 這些人都是楚國最厲害的商人,有的已經積富數(shù)代,身上的銅臭味早被貴氣取代。 他們品嘗著最新來的茶葉,賞玩著園子里幾株怒放的梅花。 謝淵開口道,“幾位仁兄,謝淵此番約見有要事相求。” 大家知道謝家的情況,知道他開口必定是重要的事,便放下杯盞。 “謝兄請說?!?/br> “大家都知道商晉兩國一直對楚國虎視眈眈,晉國如今還想借道草原,以求可以侵占楚國更多的土地,我等身為楚國子民,又富甲一方,何不出一些力呢?” 一個三四十歲,留著長須的人道,“謝兄何必客氣,此番難道是要讓我們募集軍資?我等最不缺的就是錢,國難之際,拿出銀錢,本就應該,哪里用得著謝兄一個求字?!?/br> 謝淵道,“我知道各位都是慷慨義士,可是我要大家?guī)臀业氖拢恢广y錢這么簡單?!?/br>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撐著下巴道,“哦?謝兄說來聽聽,看看難不難得到我們?!?/br> 這些人早就享盡了榮華富貴,更有難度的事,才能引起他們的興趣。 謝淵正色道,“大家都知道一句話,兩軍交戰(zhàn),糧草先行,亂世之時,糧草最為重要,而我楚國一力對抗商晉兩國,此戰(zhàn)必然十分艱難,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等自然要有力出力,不過我們把銀子都變成糧草,豈不是更好?” 一個面相穩(wěn)重的儒雅中年人道,“謝兄是想讓我們囤積糧草?” 謝淵道“的確是囤積糧草,不過不是囤積楚國的糧草,而是商國的糧草,此消彼長之下,多少會對局勢有些影響?!?/br> 那年輕人拍手笑道,“好主意,旁人都是釜底抽薪,謝兄居然想到偷了釜中之米,妙哉妙哉?!?/br> 坐在謝淵下首一直閉目養(yǎng)神的老者道,“糧草生意不會賠本,此舉也算是你提醒了我們,倒也用不著求字。” 中年人似乎對這個老者很是尊敬,“葛老,你覺得此法可行?” 葛老點點頭,“到時候無論是賣給誰都是賺著,只要不賣給商晉兩國,咱們就不虧心,對了,除了糧草,最好也能斷了他們的鹽路,糧草和鹽不夠他們的需求,商國自然會有許多麻煩?!?/br> 年輕人聽了,很是興奮,“葛老不愧是葛老,這下子又有新玩法了?!?/br> 葛老露出一絲微笑,“你年紀小,可不要太貪玩,別忘了咱們的目的?!?/br> 謝淵道,“多謝各位信任。” 葛老擺擺手,“凡事盡力而為罷了,老夫沒有你的魄力,邀請大家參加這樣的計劃,不過老夫賺了一輩子的錢,老了怎么著也得花一比大的,不然也太虧了?!?/br> 年輕人調侃道,“葛老難得這么大方,那我也就不藏著了,事成之后,我請大家去我家喝酒,酒窖里面的佳釀隨便挑著喝哦?!?/br> 提到這個,葛老的眼睛都亮了,這年輕人家可是掌握著最好的釀造技術和酒方,府里不知道藏著多少好酒,平日里可從來不肯示人,那酒窖里有百年佳釀,就算在座的嘗遍的天下美味,都還想去喝個痛快,別說葛老最大的愛好就是品嘗好酒了。 “你個臭小子,要拿現(xiàn)在就拿出來,別在這里說大話?!?/br> “我騙您干什么啊,您放心,我絕對不藏著掖著,其實酒窖里面的酒已經是一種傳承了,我也沒喝過幾次,爺爺不讓我喝,大家都去了,爺爺肯定不會讓我丟臉,我也跟著大家好好嘗嘗。” 談笑間,一個影響天下局勢的計劃就這樣定下了。 謝淵不止是一個成功的商人,在家族熏陶下,他有著非同尋常的政治嗅覺,為未來的局勢提前做好打算。 侍女給大家換上熱茶。 大家又討論了許多細節(jié),將每個渠道連接起來,成為一張完整的大網。 他們是巨賈,發(fā)展數(shù)代,生意遍布天下,比起連晉匆匆建立偷運楚國礦產的通道,他們可以更快更隱秘的從商國偷運糧草和鹽。 黑白兩道的市場,他們都很熟悉。 年輕人突然提出,“囤積糧草是大家的共識,咱們聯(lián)合起來雖然財大氣粗,但是還是不夠,咱們把名下店鋪中的古董,珠寶,布匹等快速輸出,消耗他們手中的銀錢,讓他們無暇關心糧草市場,咱們既多了在商國境內的現(xiàn)銀,又少了收糧食的對手。到時候市場混亂,咱們的行動也能得到更好的掩飾?!?/br> 葛老道,“你小子還挺毒,你不怕你爺爺收拾你這個敗家子兒?!?/br> “有葛老陪著,我爺爺不敢說什么的?!?/br> “那行,我這個老頭子就陪你們好好玩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