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蒼天是女的
歐陽玉起身,朗聲說道:“蒼公子還想要偽裝到什么時候?欺騙這天下人,難道真的這么有意思嗎?” 他一說話,蒼梧便知歐陽錦是打算利用此事做文章了。 原本是男是女是無所謂,她就是她。 只是因為要避免被人識破她就是鳳靈,用男子的身份比較安全。 她與帝無辭的關(guān)系又很親密,比起帝王都要看他臉色,自己能夠跟他“煮茶下棋”,真的是莫大的殊榮了。 這一切,她雖然是以一個男子的身份,仍然招了不少人嫉妒,甚至在當(dāng)日她因靈力耗盡,被秦雨潞打下擂臺時,帝無辭接住了她,暗地里就有了不少流言。 她的身形,作為女子算是高挑,但是作為男子,就顯得清瘦了,也難怪秦雨潞會把她當(dāng)成帝無辭養(yǎng)的兔兒爺。 歐陽玉說話一向不是很好聽,那張嘴更是巧舌如簧。 但是沒有把握的事情,他也絕對不會輕易出面。 大家族中的那幾把交椅,都不是省油的燈。 眾人見他站了起來,直接就讓蒼梧承認自己的身份,皆是一陣驚訝,目光又紛紛轉(zhuǎn)向蒼梧,都認真打量起她來。 原本對她芳心暗許,或是暗送秋波的女子們,也都被這一情形震驚了,一看過去,有人陡然尖叫起來:“她沒有喉結(jié)!” 蒼梧聽著全場此起彼伏的議論聲,面具下的臉色凝重,眼神更是冷漠。 如果是之前,男女對于她來說確實無所謂,甚至她更希望自己是個男的,不用面對一些麻煩事。 可是如今,歐陽家出面揭穿她的身份,為的估計不僅僅是想讓她難堪,而是直接將她推成了眾多家族的眼中釘。 天底下的女人們有期盼著能夠得到國師的青睞,就會有多嫉妒她。 到時候她要面對的,可就不僅僅是秦家的怒火,還有天底下所有女人的妒火。 上次原本還打算好好勾搭她的羅芷晴,聽到這個消息,直接撕碎了手中她最愛的一方帕子。 咬牙切齒咒罵道:“好你個蒼天!居然用這么卑鄙的手段去勾引國師!還敢女扮男裝在我們面前炫耀!” 最讓蒼梧擔(dān)心的,還是韓知夏。 她之前的表現(xiàn),都像是對自己有疑心。 如果她是鳳靈的身份被揭開,以當(dāng)下的局面,這些大家族對她要做到的,就不是拉攏,而是抹殺了。 當(dāng)初一個鳳靈憑借那過人的天賦,光芒蓋過了所有同輩之人,甚至是比她年長的許多天字班弟子,資質(zhì)都不如她。 現(xiàn)在的她跟當(dāng)初溫順堅強的鳳靈截然相反,明眼人一看就知,她是回來報仇的來了。 韓知夏能夠上位,也是這些大家族在背后cao手,默認的。 現(xiàn)下這個局面,剛好是各方制衡,誰都不愿意先打破這層平靜。 皇室,也絕對不會允許。 絕對不能讓國師,成為任何一方強大的資本。 然而事已至此,蒼梧要做的,只有咬牙面對。 歐陽玉見她眸光凌厲,朗聲笑道:“可惜我沒有個好兒子,不然以蒼姑娘的天賦才華,我定要登門求親才好。” 蒼梧聞言,心底冷笑,面上卻不以為意,揚唇一笑,大大方方承認了。 她道:“歐陽玉叔叔謬贊了,我一介女流,為了混口飯吃,才不得已扮了男裝混入傭兵團,實屬被逼無奈?;斓饺缃竦木车?,也早已習(xí)慣男兒身份,亦不知該如何解釋,便就將錯就錯下去了。不想竟讓大家誤會了,真是罪過罪過?!?/br> 她說著,真誠地朝眾人拱了拱手。 知曉她竟是女兒身,原本對她心存偏見的眾人,都紛紛唏噓起來。 更是有不少男子,對她動了心思。 而且聽她的口氣,好像從來沒有人發(fā)現(xiàn)過她的真實身份。 柴家的處世之道,一直是明哲保身。如今蒼梧背靠國師這棵“大樹”,與他們家也一直有往來,也并未表露出敵意和不滿。 如今他若是出手將她從這場風(fēng)波中解救出來,興許雙方的關(guān)系,還能更近一步。 柴勁松飛快地分析了利弊,從椅子上緩緩起身,對蒼梧拱了拱手,似是贊嘆道:“蒼公子果非常人,老夫鍛劍造器幾十年,自認有一雙火眼金睛,卻也沒能瞧出半分?!?/br> 他的眼力一直是公認的好,所有的武器,他只需用余光稍稍瞥一眼,就能瞧出是出自何人之手,用的是什么材料,又是怎樣的工藝鍛造。 他看人,也一向很準(zhǔn)。 他都如此說了,眾人原本被蒙騙的心理,一下子平衡了不少。 見眾人動容,他又道:“這些年來女扮男裝,想必受了不少苦吧?!?/br> 他一開口,蒼梧便已了然,聞言也拱了拱手,笑著回道:“是吃了不少苦,不然怎能瞞得連我自己都忘了呢?!?/br> 歐陽玉見她承認,又暗暗留心場內(nèi)其他人的臉色,唇角勾起一個陰測測的笑。 蒼梧瞥著他的神情,心底暗暗猜測他這一手,是要唱哪一出。 自己出事情,對他們來說,也沒什么好處吧。 唯有秦雨潞那邊…… 果真還是為了那個禁術(shù)。 自秦雨潞被關(guān)押后,那個邪術(shù),就已經(jīng)被列入靈越王朝的禁術(shù)里了。 也是經(jīng)此一事,眾人瞧出了蒼梧身體的韌性與旁人不同。極大的可能,也是國師的手筆。 無論是男是女,這個人,他們都輕易碰不得。 頂多就是給她多找點不痛快。 冥笑遠遠地躲在人群里看著這場熱鬧,淡淡笑道:“這群老家伙還真會玩兒,不過也正好遂了你的意,野馬還是得多跑跑,才快得起來嘛?!?/br> 帝無辭橫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在場幾乎所有人都被她的真實身份給震驚了,唯有那一位身份尊貴僅次于皇上的宗親王宸奕玄,微微皺了皺眉頭,盯著場中那道身影,陷入沉思。 韓知夏在知道她是女兒身后,心底一直以來那種奇怪的感覺終于得到了答案。 她說蒼天給她的感覺為什么會那么熟悉,她跟鳳靈,很像! 不僅僅是身形,連某些細小的習(xí)慣也如出一轍。 只是鳳靈劍法出眾,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有見過蒼梧使出過什么相同的招式,連同握劍出劍的姿勢都截然不同。 或者說,根本無法跟那個鳳靈相比。 而且鳳靈雖然天賦超然,但近身搏斗卻不是很擅長。 二人從前一起玩鬧的時候,還經(jīng)常被她抓住按在地上撓癢癢,卻無可奈何。 只是這感覺真的是太像了,讓她不得不警覺。 今日的比試,到蒼梧這一場就是徹底結(jié)束了。 眾人也如愿看到了一場精彩的比試。 只是這一場決賽的意義,卻與以往不同。 決賽組的三人,有兩人已是有主之人,還有一人,根本無法拉攏。 她如今雖然是森羅學(xué)院的一枚普通學(xué)員,年級也不大。 但是各家長輩,卻沒有一個敢小瞧她,說話也都是已同輩之禮相待,無形中,將她的地位又抬高了一截。 韓知夏的心思和為人,蒼梧已經(jīng)摸透了,也已經(jīng)暗中派了人過去定緊鳳仁莊的一舉一動。 鳳家,韓知夏雖然在這里呆了十多年,但到底是不如她這個嫡出的長女來得了解。 許多陰暗的事情,鳳靈其實都知曉,但是為了不讓她心中柔弱乖巧的知夏meimei受到傷害,都沒有告訴過她。 比如鳳仁莊地牢的位置和入口,鳳家禁地里究竟藏著些什么,以及鳳家先祖的血戰(zhàn)史,和至高傳承。 都需要韓知夏一點一點去摸索,撬開鳳家長老們那密不透風(fēng)的嘴。 蒼梧回到院中,已經(jīng)有人在等了。 齊青昊站在院門外,看到她回來,折扇一展,笑著走來。 “想不到名揚天下的天才藥師,竟是個女孩子?!?/br> 蒼梧想起當(dāng)時自己男兒身份時,他對自己流露出的那種眼神,心底已經(jīng)將他劃入同歐陽錦一類的人。 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不,他連道貌岸然都算不上。 這種為了自己的欲望,可以連三觀和理念都拋棄的人,一向是她最看不起的。 然而當(dāng)下,她卻沒有表露得太過明顯,只是瞥了他一眼,越過他就要進屋。 齊青昊連忙伸手去攔她,卻被她閃身躲過。 她動作極快,在這黑夜里如鬼魂一般詭異。 齊青昊被這一招整得一愣,心底沒來由得就冒出一股寒意。 蒼梧瞥見他微微冒出虛汗的額頭,心底冷笑,唇角勾起一個邪惡的笑。 眼神一閃,又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齊青昊見她又不見了,背脊不由得一涼,手腳也有些冰冷起來。 “齊公子?”蒼梧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點疑惑。 齊青昊身子一繃,機械的轉(zhuǎn)過身子來,見到蒼梧歪著頭打量自己,左右又看了眼沒有別人,才稍微落了下心。 “你這步伐可真厲害,能告訴我叫什么嗎?”他故意大聲的問道,似乎這樣能讓他覺得安全一點。 蒼梧眉頭一擰,不解道:“齊公子指的是哪一套步伐?” 齊青昊聞言,心說這蒼天果真是頑皮,倒也不失為一種情調(diào)。 于是指了指身后,道:“就是你方才原是要進院子,忽然又閃身到了我身后,我還未能瞧清你是如何做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