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你們想下什么棋
秦飛煙留了她在秦府過夜,既然已經(jīng)揭開了女兒身份,蒼梧便也沒有拒絕,爽快的留了下來。 聽說她來秦府為秦老夫人治病,各家都派了人過來詢問情況。 尤其是歐陽家,不僅是歐陽錦,連歐陽玉也過來了。 秦飛煙因?yàn)橐粝聛韼蜕n梧打下手,所以招待客人的任務(wù),便交給了秦鐘。 說來秦老夫人病重,最大的受益者該是秦家其他幾脈。 似是都沒有料到秦飛煙的動作會這么快,此次蒼梧若是成功了,那對于秦家其他幾脈來說,無異于雪上加霜。 秦老夫人偏袒秦飛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若是讓她痊愈了,秦家的大權(quán),便將全部落入秦飛煙手中。 眾人都深知這個道理,這次過來,也都是想要看一看秦家的情況。 四大家族中的嫡系子弟,從小都是一起長大的,相處的時日較之旁系子弟要多些。 齊青昊中午的時候就過來了,帶著一個小廝,坐在秦家會客的大廳中。 聽說蒼梧出來了,第一個起了身。 秦雨妍自家中出了這些變故后,整個人的精神便一直不大好,如今坐在廳中,依舊是一副懨懨的模樣。 “蒼公子辛苦了。” 秦鐘見到蒼梧出來,也起身迎上,拱手關(guān)切詢問:“不知老夫人情況如何了?” 蒼梧掃了他一眼,又環(huán)顧了一眼廳中坐著的眾人,清冽的眸子微斂,薄薄的唇瓣一抿,露出幾分凝重之色。 眾人一見,有人憂心有人寬心,又各自盤算了起來。 秦鐘心底暗喜,臉上卻滿是遺憾,無奈嘆道:“老夫人的病也非一天兩天了,想來即便是蒼公子,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br> 蒼梧一聽,眸光微微一閃,心道這真是一只老狐貍。 他這話說的,既做足了戲,又將全部責(zé)任都推給了自己。 秦老夫人的病確實(shí)不好治,只因是傷病,還是內(nèi)傷。 蒼梧到底是個現(xiàn)代的醫(yī)生,對于這個世界的了解,僅限于鳳靈看過的那些醫(yī)書,真正的實(shí)踐也就那么多次。 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瞧出了些名堂。 秦家人為了有一日能夠掌權(quán),都巴不得秦老夫人早點(diǎn)升天。 自然是少不了要趁她虛弱之際,動些手腳了。 知道秦家這潭水渾濁,蒼梧思忖了片刻,便順著他的話拱了拱手,忙承諾道:“此次雖未能根治老夫人的病,但通過日后慢慢調(diào)理,還是有望恢復(fù)的?!?/br> 她眸光明亮,閃動著一抹不屈的倔強(qiáng)。 眾人一瞧,心底都暗暗笑了起來。 這蒼天到底是年輕,不過是輕輕激了她一句,便夸下這般???。 今日她當(dāng)眾許諾,日后秦老夫人若是出事,便都是她的責(zé)任了。 秦鐘心底已經(jīng)樂翻了天,面上卻還得端著,聽她這般說,只得故作爽朗的笑了笑:“蒼公子果然是人才,有你這話,我便也能放心了。” 他說著,看向隨她一同進(jìn)屋,卻始終沒有發(fā)言的秦飛煙,端起一副長輩的架子,道:“今日蒼公子給老夫人看病辛苦了,天問樓還在城外,飛煙你安排一下,今夜就讓蒼公子在這里歇下吧?!?/br> 話落,他又笑著轉(zhuǎn)向蒼梧:“蒼公子不會嫌棄鄙府簡陋吧?” 蒼梧挑了挑眉,退了一步在秦飛煙身邊站定,看向她笑道:“飛煙姐已經(jīng)在她院中安排了一間房給我,我今夜也懶得走了?!?/br> 秦飛煙微微抿唇,淡淡嗯了聲,態(tài)度不算親熱,一向性情古怪的蒼梧卻什么都沒說。 這愈發(fā)讓人覺得二人關(guān)系深厚。 齊青昊聽秦鐘在那假惺惺客套了一番,這會兒才得了機(jī)會插嘴:“蒼公子既是不回天問樓了,要不要去齊府逛逛?母親近日得了不少名貴的品種,正愁無人一齊欣賞呢?!?/br> “賢侄此言從何說起?”秦鐘一聽,立即板起了面孔。 “蒼公子只是不喜人喚她小姐,便才依舊喚作公子的。卻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哪有這大半夜去你家過夜的道理?” 蒼梧聽著他唱戲,只笑笑不語。 在場的除了齊青昊和歐陽家的人,其余都是白日里來問候過,等了半晌未見到人,便回去了。 齊青昊聽言,只好笑著賠罪說自己唐突了。 秦宇術(shù)見狀,連忙對他擠眉弄眼,被他狠狠瞪了一眼。 要是按照以往他的性子,肯定會開些玩笑調(diào)侃過去,現(xiàn)在卻裝起了斯文。 蒼梧看在眼里,只假裝不察,微抿著唇角說不必在意。 夜里由秦家招待了晚飯,酒過三巡后,歐陽錦舉著酒杯敬蒼梧道:“常聽聞蒼公子與國師大人煮茶下棋,自上次斗武大會一戰(zhàn)后輸給公子,在下便一直暗暗以公子為目標(biāo),不知今日可否跟公子討教討教棋藝?” 他說著上次斗武輸給自己,現(xiàn)在卻要跟自己討教棋藝? 蒼梧心底冷笑,已知曉這一頓飯,是鴻門宴了。 只是她素來沒有畏縮的時候,便也爽快的答應(yīng)了。 “不知?dú)W陽少主想要下哪種棋?”她語氣輕松,端了眼前杯中的酒,輕輕抿了一口。 聽到她這個問題,在場眾人都怔了一下,隨即明白了她話中的深意。 齊青昊先開了口:“這棋,還能有別的下法?” 蒼梧眉頭一挑:“那自然!” 說著,便將面前的碗筷往前一推,動作有些粗魯,引得旁邊的秦鐘夫人眉頭一皺,似是有些不大滿意。 她從空間取出自己特地讓裴云凡幫忙做的一副象棋,一副跳棋,還有一副飛行棋。 眾人見她擺出幾個盒子,皆是從未見過的,不由得面面相覷。 她是真沒察覺,還是故意裝傻呢? 還有,這些稀奇古怪的所謂的“棋”,又是什么情況? 秦飛煙坐在她身側(cè),看著她那雙明亮的眸底深處透著狡黠的光芒,心底忍不住偷笑。面上卻依舊是那副淡然脫塵的姿態(tài)。 見歐陽錦怔愣著,蒼梧又似恍然一般,拍了拍腦袋。 “原來歐陽少主不會下這棋,那便換你會的好了?!?/br> 她說著,又笑吟吟從空間取出一副圍棋,對他比了個手勢。 滿意的看到他臉上笑容一僵,蒼梧唇角笑意漸深。 率先起了身,拿了那盤棋便往旁邊的涼亭走去。 “既是要下棋,還是有些賭注才好玩?!?/br> “公子想賭什么?”歐陽錦忙回了神,同秦鐘對視了一眼,順著她的話問道。 “那得看你們想要我賭什么了?!?/br> 蒼梧已經(jīng)在涼亭的石桌前站定,緩緩回身,冷銳的目光淡淡掃過眾人,讓眾人心神一凜,忽然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不過她很快收回了視線,又勾起了唇角:“你們說呢?” 歐陽錦很快穩(wěn)住心神:“公子才藝雙馨,更是武藝高強(qiáng),又有國師青睞。身為天問樓的主人,自是不缺那些俗物?!?/br> 他放慢了語速,一字一字,試探道:“不若就賭一個承諾吧?” 聽了他這話,齊青昊的眉頭皺了皺,看了秦宇術(shù)一眼,對方卻離開錯開了視線。 他來此是受秦宇術(shù)所托,想要幫他家拉攏蒼梧,可是如今這情形看起來,好像并非如此單純。 只是事已至此,他也不便直言,只得開了口,半是開玩笑道:“哦?照歐陽少主這么說,公子身份如此尊貴,她的一個承諾,可謂是價值連城??!不知?dú)W陽少主能拿出什么等值的賭注呢?” 蒼梧聽著這話,心底微微動容。 看向齊青昊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深意。 看來這貨,還不算太壞,至少比起歐陽錦這些玩手段的,要順眼多了。 而且他雖說是個紈绔,對待女人,倒是真的有一手。 歐陽錦沒想到他會忽然發(fā)難,但也知道他素來的為人,說話不大講究,更是個有話就直說的主。 所以只是微微皺了皺眉,沒有細(xì)想。 “不知?dú)W陽家的三個條件,夠不夠賭公子一個承諾的?” 他親和的笑著,蒼梧卻留意到他脖頸上緊繃的筋脈。 還真是下了好大決心呢。 蒼梧心底暗笑,也沒打算讓他失望,爽快地答應(yīng)了下來。 “既然歐陽少主態(tài)度這么懇切,我也不便推脫了,來吧?!?/br> 她說著,一撩衣袍,跨坐在石凳上。 這一系列的舉動,都沒有半分女子的姿態(tài)。 讓秦鐘夫人不停的蹙眉,暗暗拉著夫君的袖子,緩緩搖頭。 秦鐘沉了臉,讓她的貼身丫鬟帶了她回院子,便帶了秦宇術(shù)等人一起去了涼亭旁邊,圍觀這一場“豪賭”。 不過,既然是“豪賭”,還是得多點(diǎn)人見證才好。 免得到時候有人耍賴,或是提出些不講理的要求,可就不好了。 蒼梧整理著棋盤,狀似隨口問道:“今日怎么不見菲兒過來?” 齊青昊一聽,立即會意,折扇一收,在掌心一拍道:“對哦!我才想起來她今夜約了我一同去看戲的,如今也過了時辰了,不如我叫她來看棋吧?” 蒼梧撇了撇嘴:“齊兄還老自稱風(fēng)流呢!竟連菲兒的邀約都忘了。” “哎!這不是想著你給秦老夫人治病嗎?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要過來瞧瞧了,誰知耽擱了這么久?!?/br> 他說著,便立刻差了身邊的小廝,讓他去聽風(fēng)苑請菲兒姑娘過來,算是請她看棋賠失約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