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吾主已歸
第155章吾主已歸 至于那個所謂的“逃兵”賴兒…… 宸家既然能將當年的事情辦得如此隱蔽,自然不會留下任何的證據(jù)。 后來發(fā)覺死亡士兵的人數(shù)不對,便立即布下天羅地網(wǎng)來追查。 找到賴兒時,發(fā)覺他與柴家的關(guān)聯(lián),暫且不便輕易下手。 便一直留到如今,想不到,竟成了扳倒鳳家,誅魔的關(guān)鍵。 秦飛煙看著窗前纖細的三瓣小花,迎風微浮。 “我家小姐說,若是她出了事,便讓奴婢將這花給娘娘送來,這是鳳莊主去年初見時,贈予她防身的?!?/br> 門前跪著的小丫頭,輕聲開口。 “我拼搏一生,想要護她、護鳳家周全。不想最關(guān)鍵的時刻,卻被困在這深宮中,連傷害她的人都未能一一獲知。” 看著那支搖搖欲墜的花,秦飛煙苦笑起來:“蘭兒,一會兒出宮回秦家一趟。徐家既不肯收留她,那她今后便是我的義妹,是秦家的小姐。” 蘭兒拭掉眼角的淚,艱難地點了點頭。 那日天生異象,她們看得是如此真切。 她甚至還能依稀的感受到,那陣陣雷劫落下,她承受的痛苦。 而那日之事,又是傳得何其熱烈。 可她們卻被困在此處,至今都無法離不開半步。 徐菲兒因謀害白家大將,被徐家除名,即便是魂飛魄散了,在人間也沒留下歸宿。 來送花的小丫頭聞言,眼淚便似決堤般涌了出來,連連磕頭謝恩,直將額頭都磕破了,才由著幾個宮女扶起。 送走了那丫頭,秦飛煙便端著花,走進自己的寢殿。 將瓶中沾了淡淡灰塵的水,換做從圣池里取出的純凈圣水,小心用一個木匣托著,擺到陽光下。 宸奕凝在殿門外站定腳步,看著她細心料理著那朵花,冷銳的眸子微閃。 “陛下?”隨行的太監(jiān)見他駐足,等了片刻,不解地輕喚了聲。 “走吧?!彼p輕揚手,轉(zhuǎn)身往來時的方向離去。 天魔是一種只在傳說中出現(xiàn)過的存在,對于上位者們來說,能夠在現(xiàn)世誅殺一只天魔,將是何等的殊榮。 而作為靈越王朝的帝王,宸奕凝自然也是竭盡心力,想要將其誅滅。 這不僅是在現(xiàn)世,更是能夠垂名千史。 就如當年開創(chuàng)靈越王朝的大帝一般,至今都是人們心中不可撼動的,值得敬仰的存在。 可是如今,他覺得自己因為所追求的這些功名,而失去了更重要的東西。 老太監(jiān)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染上了幾分落寞。 回頭深深往宮門內(nèi)看了一眼,無奈搖頭,沉沉一嘆,抬步跟上了他的主子。 無盡森林,在大陸的最邊緣。 傳說中,這片森林沒有邊界。 其中藏著無盡神秘的寶藏,但也藏了無盡的兇險。 能進入無盡森林內(nèi)圍的,一定會成為這片大陸最強的強者。 九州大陸地界遼闊,從靈越王朝出發(fā),穿越重重山路,才終于來到無盡森林的地界。 宸子衿看著這條路線,與他們當初來歷練時截然不同。 她靈動清澈的雙眸中,染上了一絲緊張。 看向坐在她不遠處歇息的裴云凡,關(guān)切問道:“蒼梧她真的沒事嗎?” 裴云凡掃了她一眼,神色復雜。 顧紅衣也看著她,她的出現(xiàn),讓人十分懷疑。 雖然她自言并不知曉她皇兄所為,來此也不過是為了家族贖罪。 但一想到她的身份,眾人的心情便怎么也明朗不起來。 看到眾人這般警惕的神情,宸子衿眼神一暗,苦澀一笑。 默默的轉(zhuǎn)過了身子,不再說話。 帝無辭讓她留了下來,卻一直沒有下令該如何處置。 猶榮等人雖是恨得牙癢,卻是不敢隨意動手。 顧紅衣看過眾人,從干糧中挑出一塊,又取了一個水壺,朝她走去。 “餓了吧?”她將干糧遞過去,見她雙手被捆綁著,無法接,便仔細喂到她的嘴邊。 宸子衿秀眉緊擰,抬眸看向她:“紅衣導師……” “她沒事?!鳖櫦t衣聲音清冷地打斷,似乎也不大愿意多說。 鳳家于她有恩,她又素來是正義果決之人,宸家的所作所為,早已觸犯到了她的底線。 如今見到宸子衿,想到以往相處的種種,更是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在被利用。 將干糧掰碎了,塞進她嘴里,堵住她的嘴。 宸子衿眉眼間的愁容越發(fā)濃厚,緩緩嚼著她喂來的干糧,垂下腦袋,不再多言。 咬著下唇,似乎在為自己的無力感到懊惱和悔恨。 顧紅衣打量了她一陣,喂完干糧后,起身離開。 從京城離開的眾人,身上大部分都帶了不輕的傷。 這一路上,冥笑給配了不少藥,一路煎熬貼敷,稍微緩解了下。 修煉之人恢復的速度比一般人要快,這一路行進的速度不算太快,一邊趕路一邊休息,都好得七七八八了。 顧紅衣走過去,所有人的眼神都望著那邊。 此刻見她回來,大胡子恨恨道:“這種人,老子沒殺了她都算好了!還管她做什么?!餓死還能解解恨!” 猶榮也重重一哼:“果然那些宮里的,沒一個是安了好心的!” 顧紅衣沒有搭話,在給她喝過的那壺水上做了個標記,丟到一旁。 “這個水壺你們看好了,別亂碰?!?/br> 肖志不屑冷笑道:“誰知道這群黑心鬼碰過的東西又藏了什么毒?!碰了不是找死嗎?!” 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大,每一句都清晰的落在宸子衿的耳中。 她垂下腦袋,緊咬著下唇,默默將身子往樹后背光處挪了挪。 晶瑩的淚從她臉上緩緩滑落,悄然沒入衣衫中。 幾滴淚落下后,她慌亂的往身后看了幾眼,見眾人沒有發(fā)覺,才屈膝,用膝蓋拭掉淚痕,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般,挪回原處。 裴云凡的注意力一直在她那邊,自然也將她的這番微妙行為收在眼底。 長眉微微一擰,心中一陣煩躁,起身往人群外走去。 楚靈兒的身體被他帶了出來,可是逝者已矣,悲劇已經(jīng)無法挽回。 他回到馬車,看到那個冰冷的身影,她面上帶著輕笑,模樣安詳滿足,像是做了一個美夢睡著了一般。 裴云凡靠在車內(nèi),怔怔地看著她。 他拼命的努力修煉,只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成為蒼梧的臂膀,不讓她對自己的好付諸東流。 可是到頭來,竟然是他啟動了陣法! 不僅害死了楚靈兒,還將蒼梧至于死地。 車廂內(nèi)一片黑暗,他睜著眸子,雙目漸漸失去了焦距。 他還記得當時在陣中,蒼梧看到他的那個眼神。 從她的唇形,他只拼出一個字:“走?!?/br> 即便是那樣,她也不愿意連累別人。 “你不配呆在她身邊?!彼鋈环?,自嘲一笑。 “你不配。”話未落,黑暗中便有另一道聲音重復了他的話。 他驚愕地抬頭,卻看不見任何人影。 “是你害了她!”那道聲音忽然嚴厲起來。 “你是誰?” 裴云凡立即警覺,摸索著去拿桌上的火折子,卻像觸電一般感受到一陣疼痛。 “她是我誓死追隨的主人?!蹦堑缆曇魸u漸變得縹緲,好像來自遠方,卻又充滿了整個空間。 裴云凡坐直了身子,四周感覺不到一點的壓迫和實質(zhì)感。 但是那道聲音卻又是如此的真實,聲音的主人,仿佛就在不遠的某處看著他。 “吾主已歸,你可愿隨吾一齊效忠?”那道聲音見他動搖,話鋒忽然一轉(zhuǎn),陰測測笑了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呵,她可不是你想的那種人?!?/br> 裴云凡起身,冷冷地看著周圍,手已經(jīng)摸上了腰間的劍。 “你手里……這就是蝕星劍?” 那道聲音一輕,裴云凡忽然感覺腰間的劍上似乎被什么人摸了一下,大驚跳開。 “桀桀桀!蝕星,終于讓吾找到你了!” 車廂內(nèi)又回蕩起一道邪佞的笑聲,越聽越覺得心驚,越聽越覺得恐懼。 裴云凡眉頭緊擰,推到車廂旁邊,推開了車窗,讓外面的火堆的光照入。 外面的眾人好似絲毫沒有察覺此處的異象一般,依舊圍坐在一起交談。 還未來得及細想,裴云凡便忽覺脖子上被一道巨大的粘稠濕潤的物體舔過,不由得渾身一僵。 屏息回頭,卻依舊是一片死亡般的黑暗。 身前、身后,是兩副截然不同的景象。 “吾主,早晚會回歸吾之領(lǐng)土?!?/br> 那聲音貼著他的耳邊落下,那森冷的笑聲又回蕩開來。 “你要不要隨吾歸去?吾定助你變強?!?/br> 裴云凡冷冷地看著車外,被火焰照得明亮的眾人,斂眸落向自己漆黑的手掌,神色復雜而痛苦。 “云凡那小子,又去那丫頭那里了?”刀疤見他離開許久,都沒有回來,對顧紅衣問道。 顧紅衣往這邊看了一眼,見車窗開著,輕嘆了聲,緩緩點了點頭。 刀疤也沉沉一嘆,這一次的變故,除了蒼梧,對他的打擊最大。 明明一直同宮樂天同住在山上,他卻絲毫沒有察覺異常。 更是親手揮動蝕星劍,啟動了陣法。 刀疤從地上起了身,拍了拍灰,沉聲道:“我去看看他?!?/br> 肖志看了他一眼,提醒道:“說話可別太重了?!?/br> 刀疤橫了他一眼,抬步往車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