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怕不是個傻子
左書靈在南境數(shù)百年,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并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雖然墮魔入京之事對他們而言沖擊極大,卻也只是因著混亂之后的心有余悸。 一旦時間延長,百姓們從驚懼中回了神,又會想到她當(dāng)年守護(hù)南境的種種英雄事跡。 到時候,她想要再拿捏左書靈,便是天方夜譚了。 囚禁左書靈雖是必然,但是她是否真的會受罰,還兩說。 蒼梧在天極水便坐了半晌,看著岸邊繁盛不敗的彼岸之花,想到裴云凡離開時說的話。 她一直知曉自己身上,或許還隱藏著什么她為察覺到的秘密。 從在飛機(jī)上被雷劈穿越開始,一切便注定不會尋常。 來到風(fēng)瀾后經(jīng)歷的一切,更是在一一應(yīng)證她的猜測。 然而她的所謂的“使命”到底是什么,她卻不清楚。 在岸邊坐了半晌,聽聞有客來訪,蒼梧才緩緩斂了心神,理了理坐皺的衣衫,起身往前廳走去。 還未入大廳,便聽得里面有人大聲呵斥,聲音霸道粗魯,像是有人欠了他幾百萬一樣。 甚至還有茶具破碎的聲音,以及女子的哭聲。 蒼梧走入廳中,便見主位上大馬金刀坐著一人,滿臉絡(luò)腮,雙目圓鼓如銅鈴,兩撇短眉倒豎,面容粗狂,滿身肥rou。 而他身邊垂手畏縮站著幾個下人,男的臉上都是被打過后的巴掌印,女的則是衣衫凌亂。 猶榮跟顧紅衣一臉怒氣地站在幾人身前將人護(hù)住。 一看到蒼梧進(jìn)來,那人圓眼一瞪,一掌拍在桌上,怒聲怒氣道:“你便是鳳蒼梧?!” 蒼梧眉頭微挑,似笑非笑看向他道:“陳總管好?!?/br> 陳信宏眉頭一橫,眼里透出兇光,聲音愈發(fā)粗獷:“好什么好!你知道我來是為什么事吧!” 他那口氣,像是蒼梧敢說一個“不”字,便要把生吞活剝了一樣。 然而蒼梧也沒在怕的,金眸微微一瞇,笑容依舊清淺:“恐怕還真的不知?!?/br> “哼!你就說,你為什么要給南家那老頭送那老么子花?”他重重一哼,手掌又在桌上拍了一下,眼神兇狠。 “那花是宜妃娘娘送過去的,與在下并無關(guān)系。”蒼梧不緊不慢,淡淡開口。 “我可不管是誰送過去的!總是是出自你這兒,你要不拿個百來十盆孝敬我家老爺,這帝都怕是沒有你鳳家的立足之地了!” 陳信宏一番蠻不講理的話說得理直氣壯。 在一旁的顧紅衣和猶榮聽得一陣氣惱,顧紅衣捏著拳頭便欲上前教訓(xùn),被蒼梧用眼神制止。 “陳總管可知自己說的是什么話嗎?”蒼梧笑瞇瞇上前,一雙金眸,在他身上上下掃量著。 陳信宏斜了她一眼,不屑冷哼:“別以為你趕走了墮魔,就能取代左姑娘坐上后宮的寶座。我們才不管你是從哪兒來的,總之,這是我們風(fēng)瀾的地盤,容不得你們這些鄉(xiāng)下坯子撒野放肆!” 聽他越說越過分,一旁被欺負(fù)過的家丁滿臉怒火。 但瞧見蒼梧臉上笑意漸濃,又忍不住冷笑起來。 左書靈的刑還未判,這便有人上來找她的麻煩了。 蒼梧心底暗想,眼底折射出一片冷光。 “除了彼岸花,不知陳總管還有什么想要我鳳家做的?”但是她卻沒有急著發(fā)難,而是放柔語氣,低聲詢問道。 陳信宏見她服軟,面上更是得意起來,一雙豆粒般的眼睛在她身上來回打量了半晌,才忽然哼哼了聲,面露陰邪:“若是風(fēng)家主能為我洗個腳,日后一切都好說?!?/br> 他說著,將腿翹了起來,在她面前晃了晃,其嘲弄yin邪之意不言而喻。 蒼梧金眸微閃,聞言不怒反笑。 只是看他的眼神,卻如同看一個死人了。 “既是陳總管的要求,我自會滿足?!?/br> 她話落,眼底金光一閃,陳信宏雙眼忽然一瞪,臉上的yin笑還未展開,就倏地捂著脖子,痛苦地悶哼起來。 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他被迫從椅子上站起身,掙扎地往前跌撞而去,一張豬頭臉憋得通紅,漸漸地憋成醬紫色,好似下一秒就會窒息而亡。 見狀,顧紅衣緊捏的拳頭才松了下來,抱著肩嘲弄地看著他冷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就敢口出狂言。” 她說著,摸過身前的一個杯子,朝他的腦袋砸去。 “啪”地一聲脆響,晶瑩的杯子在他腦袋上炸開,guntang的茶水從他腦門上流下來,燙的他又是一陣跳腳。 只是脖間那窒息的力量卻讓他無法發(fā)出聲音。 蒼梧見狀也不管,悠然走到一側(cè)的椅子上坐下,靜靜看他掙扎。 猶榮見狀,識相地端了一杯剛沏好的茶上來,恭敬奉上。 接過茶,蒼梧捏起茶蓋,輕輕拂過水面,小抿了一口。 蒼梧看到對面站在顧紅衣身邊,被欺負(fù)過的婢女,眼神一瞇,沖她招了招手。 婢女忙走上前,在她身前恭謹(jǐn)站好。 蒼梧讓她伸出手來,自己為她把了把脈。 不得不說風(fēng)瀾的人,根基就是比九州的要好,不存在無法修煉的情況,只有天賦跟后天條件的問題。 她收了手,淡淡對猶榮吩咐道:“給她一枚洗髓丹,帶去讓刀疤大哥好好訓(xùn)練?!?/br> 猶榮拱手應(yīng)下,不待那婢女回神,便帶著她離去。 其余眾人都一臉羨慕地看著她,蒼梧見狀唇角微?。骸暗绒k完這件事,你們也沒機(jī)會偷懶了?!?/br> 幾人聞言一怔,隨即回了神,激動地道謝。 一時間,眾人似乎都忘了還有一個陳信宏在大廳內(nèi)被折磨著。 鳳家要在風(fēng)瀾立足,家中實力最重要。 鳳仁莊新建,上無沒有境界高深的長老坐鎮(zhèn),下無能打能扛的可靠家丁。 雖然蒼梧在選人時,也有要求要修為高一點的,但是稍微有點修為的,都已被其他大家族收走了。 她這邊,除了顧紅衣猶榮刀疤幾人,真正可用的人,并沒有多少。 不然也不會一個小小的總管,就敢孤身一人上門欺負(fù)他們了。 之前忙著經(jīng)濟(jì)方面的事情,如今修為和根基也要慢慢建立起來了。 這段時間,她空閑之時便在琢磨洗髓丹。 針對風(fēng)瀾之人的體質(zhì),做了改良。 只是藥材珍貴,煉制極難,暫且無法讓所有人都得到提升。 前一段時日,已經(jīng)挑選了一批資質(zhì)較好的交給了刀疤等人。 眼下自己的人被欺負(fù)了,她自然是要想法子補(bǔ)償補(bǔ)償了。 陳信宏看著她在那邊悠閑地喝茶,眼里擠滿了恨意。 因為境界的緣故,雖是被限制了呼吸,他也并沒那么快倒下。 蒼梧一雙金眸冰霜遍布,涼涼地掃過他,冷笑了聲。 “你的腳的確該洗洗了?!?/br> 話落,只見眼前冷光一閃,陳信宏喉間的壓力一松,腿上的痛意瞬間傳來。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響徹莊內(nèi),讓廳外圍觀的人都忍不住身子一緊,隨即又拍手叫起好來。 陳信宏臉色憋得青黑,顫顫巍巍看向自己的腿。 她用劍的力道把控得極好,在他的小腿肌腱處劃過,銳利的劍鋒,直接將那一塊rou挑了下來。 不過是一瞬之間發(fā)生的事,卻能做到如此精準(zhǔn),讓看到的人心底都升起一陣后怕。 而陳信宏看向她的眼神里,也終于染上了懼意。 蒼梧將劍放在桌上,似是沒有瞧見這血腥的一幕,端起茶盞,又輕輕抿了起來。 果然魔族都是無情的! 陳信宏看到這一幕,心底閃過這一個念頭。 然而他卻還沒有認(rèn)輸。 能在金家坐上總管的位置,他的實力不弱。 他也已經(jīng)是武皇的境界了,想必鳳家這一眾剛從武靈境進(jìn)階的烏合之眾,他絕對不能丟了面子。 撇去最開始的震驚,他凜了心神,低頭怒吼了聲,一股強(qiáng)大宛如實質(zhì)般的威壓,從他身上爆發(fā)而出,朝著整個大廳震懾而去。 “你怕不是個傻子吧?” 蒼梧見狀,不由得一陣失笑。 她眸子微微一瞇,他方才釋放出的威壓,便如同洪水一般,倒退著朝他自己席卷而去。 感受到那股強(qiáng)大迅猛的力量,陳信宏瞬間面如死灰。 力量沖入他體內(nèi),“噗”一口鮮血,瞬間從他口中噴濺而出。 蒼梧眉頭一皺,顧紅衣忙揮劍用劍氣將那飛來的鮮血擊回去,砸了他一身。 被自己全力爆發(fā)的力量擊中,陳信宏沒有留靈氣防身,此刻被擊倒在地,腿間的血流了一地,口中還在不停地吐著血液。 肥大的身子不住抽搐,眼里卻滿是不甘。 見狀,蒼梧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動容。 “我鳳家可不收廢人。”她轉(zhuǎn)向已經(jīng)被這一幕驚呆在原地的那幾人,淡淡開口。 幾人猛地回神,一掃之前被欺負(fù)打壓時的軟弱,用力一抱拳,聲音堅定地答道:“莊主請吩咐?!?/br> “給他服一粒藥,死人可沒什么好玩的?!?/br> 蒼梧眼眸瞇瞇,笑得十分無害。 顧紅衣上前,粗魯?shù)啬笞£愋藕甑淖?,塞進(jìn)一粒藥。 沒多會兒,他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醒了過來。 看著他渾身是血,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幾人咽了咽口水。 他堪堪站起身子,右腿上的巨大窟窿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