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被蠱惑了
方一點了點頭,繞過二人,來到黑魔老者的身前。 看到他昏厥過去,眼底閃過一抹凌厲。 他低沉著嗓音開口:“可否請公子帶尊上出去一下?” 裴云凡一怔,看了眼云生。 只見云生眼神定定地盯著方一,似乎是想要用那眼神逼著他讓步。 然而對方卻是絲毫不為所動。 僵持了良久,云生才壓低聲音道:“我已經(jīng)不是當初的小孩子了?!?/br> 他眼瞼一垂,蓋住波瀾涌動的藍色眼眸。 方一頓了頓,緩緩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還請尊上做好心理準備。” 他話落,便抬手扣上黑魔老者的頭顱。 一股青色的力量自他掌心之下浮現(xiàn),縈繞著老者的頭,緩緩向下蔓延。 只見原本昏迷過去的老者,隨著那青色力量的不斷增強,而緩緩睜開了眼。 卻又在一瞬間陷入了極端的驚恐之中。 他臉色煞白,面容猙獰,一雙黑色的眼睛極力地瞪大,好似快要從眼眶之中突出來一樣。 眼球周圍血絲遍布,整個身子更是不停的抽搐抖動。 這個狀態(tài),跟他剛才險些意志被抽離時十分相像。 云生見狀一怔,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么,卻被裴云凡攔下。 他看了他一眼,裴云凡解釋道:“他在強行控制他的意念?!?/br> 云生眉頭緊皺:“那又是什么cao作?” 裴云凡一時沒有接話,只是示意他仔細去看。 方一手中的青色光芒越來越亮,他的額上也冒出了一層冷汗。 黑魔老者的身體上因為痛苦和掙扎,所有的青筋都爆了出來,遍布整個身子,讓他這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由這些青筋所組成的一般,明顯地格外的恐怖。 似乎是因為他的反抗,方一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原本小麥色的皮膚白了好幾度。 整個過程持續(xù)了大概有一刻鐘,黑魔老者終于兩腿一蹬,僵直著身子,沒再動彈了。 方一這才脫力了一般,整個人往地上倒去。 云生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看了眼面色青黑的黑魔老者,轉(zhuǎn)向他問道:“沒事吧?” 方一緩緩搖了搖頭,緩了兩口氣,便幽幽起身。 裴云凡給他拖了把椅子過來,扶著他坐下。 “他是被人蠱惑的,所以腦子里什么都留不下?!狈揭黄綇土艘幌?,緩緩開口說道。 聞言,兩人的神情都凝重了起來。 “不過或許可以從那顆水晶球上找找線索?!狈揭辉掍h一轉(zhuǎn),轉(zhuǎn)向那枚他用來破冰的水晶球。 “這球跟當初桑曦他們準備恢復爹爹血脈時的球一模一樣?!?/br> 云生看著那球,沉聲說道。 裴云凡卻緩緩搖了搖頭:“據(jù)我所知,這球是神鼎大陸有權(quán)威之人的身份象征,很多人手上都有,作用也都大同小異,很難從球本身分析出什么東西?!?/br> 他話一落,眾人又陷入了沉默。 裴云凡看著黑魔老者那僵直青黑的尸體,眼神閃了閃,看向云生,輕聲問道:“你有什么話想要帶給主上嗎?” 云生身子一僵,知道他辦完此事,便該要去神鼎了。 雖是早已料到會有這一日,可真正來臨之時,他心中還是有些難以抑制的傷感起來。 他垂著眼瞼,沉吟了良久,最終還是緩緩搖了搖頭。 “母上的后盾,我會守護的?!彼粗嵩品玻裆珗远ǖ亻_口。 裴云凡心神微動,認真地又看了二人幾眼,才收斂了心神,將那枚水晶球用黑色的布裹好,收入空間。 “你們要走了嗎?” 這時,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銀發(fā)少年忽然開口,一雙眼里閃動著淚光,急切地看向幾人。 裴云凡看著他,眼神一凜,微微抬手,少年的眼神便渙散了下,又一次暈了過去。 “主上沒有打算追究這家伙的責任,他在冰池中被關押了這么多年也受了不少苦?!?/br> 裴云凡說著一頓,語氣較之之前質(zhì)問黑魔老者時緩和了不少。 “你要是有閑情,可以帶他去外面走走。” 他看向云生,云生點了點頭,翻手之間,手上出現(xiàn)了一個木雕。 他將木雕遞給裴云凡:“幾年前的東西,一直放在空間的角落,險些給忘了?!?/br> 知道他以前有這個愛好,裴云凡看到那物時,有些受寵若驚。 他小心翼翼地將木雕收好,柔和一笑,對著二人拱了拱手,便從屋內(nèi)的另一道門離開。 蒼梧在風瀾留了幾個入口,現(xiàn)在他要去的,就是最后一個。 帝無辭聽說沉旒竟然背著他偷偷給蒼梧送糕點,還是親手做的,便是氣得腦袋有些發(fā)熱。 一回到院中,便直沖廚房。 宣秩看著他去的方向,嘴角忍不住狠狠一抽,拉過桑曦小聲道:“你要不去勸勸他?” 桑曦睨了他一眼,緩緩地掰開他拉著自己手臂的手指,聲音淡漠地道:“關我何事。” 宣秩抿了抿唇,艱難地道:“之前聽冥笑說,帝尊還在學院的時候喜歡過一個姑娘,給那姑娘做過一次飯?!?/br> 桑曦聞言,眉頭微微一挑,似乎被勾起了一點興趣。 然而宣秩說著就不說了,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廚房的方向。 他忍不住動了動唇瓣,問道:“然后呢?” 宣秩回了神,看向他,接著道:“然后那姑娘就再也沒理過他了。他還險些因為失火燒了藏書閣,被學院罰著打掃了三年的閣樓?!?/br> 桑曦輕哼了聲,不知是什么意思。 宣秩知道指望不上他了,便自己進了廚房。 然而卻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灶下的火溫和的烤著,鍋里的水還未開,也溫溫柔柔的靜靜躺著。 帝無辭正在揉著面團,見他進來,睨了他一眼。 “帝尊……九王殿下打算做什么?” 帝無辭輕哼了聲,沒有理他,只是指使他往灶下再添一根柴火。 宣秩依言照做了,蹲在灶臺旁邊,盯著那爐燒得正旺的火出神。 “冥笑跟你說什么了?”屋內(nèi)氣氛詭異的安靜,帝無辭忽然開口,將其打破。 宣秩猛地一驚,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訥訥道:“沒……沒什么……” 他說著,又看了他一眼,試探性的一問:“殿下您真的……真的打算跟著大人回魔族嗎?” 帝無辭微垂的眼底折射出一道冷光,又飛快消逝。 他冷笑道:“怎么?背叛過一次,還想背叛第二次?” 宣秩連忙開口解釋道:“我并非是為三王殿下效力的,只是很殿下要覺醒血脈回歸神鼎,必須得借由他的力量?!?/br> 他說著一頓,眼神黯淡了下來。 “而且若非如此,三王爺一旦真心想要插手風瀾大陸的事情,只怕后果會更加嚴重?!?/br> 他這話說到最后,幾乎快要聽不見了。 他知道自己做的事,已經(jīng)無法在站在帝無辭的身邊了。 可是如今他剛到神鼎,身邊除了他們幾人,沒有任何的依靠。 從蒼梧的態(tài)度來看,三王爺心中似乎還藏著很多計劃。 他當時答應三王的請求,也是出于無奈。 他心里的主人,從來就只有兩個。 至于桑曦,他是四方殿的人。 一開始在地牢,宣秩就以為他是三王派來接應他的。 后來離開的三年里,他也沒有聯(lián)系過沉旒,所以在蒼梧揭穿桑曦身份的時候,他才會那么驚訝。 帝無辭睨著他,神色漠然,那目光好像是越過他在看灶中的火焰一樣。 宣秩坐了一會兒,感覺這廚房沒有燒起來的意思,便扯出一個笑,跟他告辭。 “等等?!钡蹮o辭冰冷的聲音出口,語氣有一點點僵硬。 宣秩頓住步子,回轉(zhuǎn)身子,正直站立等候吩咐。 只聽帝無辭用一種十分奇異的音調(diào)問道:“這面團怎么這么硬?” 宣秩:…… 蒼梧看到帝無辭風風火火的離開之后,整個人都懵逼了,把嘴欠的風徹從池底拎出來暴打了一頓。 還是沒有泄憤,抱著肩躺在椅子上,一臉郁悶。 忽然之間,她金色的眼底閃過什么,她面色漸漸凝重了起來。 “看來是成了?!彼怪^,低喃了一聲。 風徹湊過來:“什么成了?” 蒼梧瞥了他一眼,將他的臉推開。 風徹不屑地撇嘴,冷哼道:“提醒你還要被揍,真不公平?!?/br> 蒼梧沒有理他,他看著那汪荷花,咽了咽口水,又有些蠢蠢欲動。 “我勸你收收你那點心思,你敢動這池蓮花,我明日便敢架火吃燒烤!” 蒼梧的聲音幽幽的飄來,跟了她這么長時間,風徹也知道這“燒烤”是幾個意思了。 眼神輕輕一抖,卻還是嘴硬道:“不動就不動,這藕瘦不拉幾的我還不稀罕呢。” 他說歸說,到底是眼饞,臨轉(zhuǎn)身前戀戀不舍的又看了幾眼。 蒼梧卻盯著那池子,怔怔的出了半天的神。 他們這個境界的人,吃飯不過是走個形式。 但是這個大陸的人,卻十分熱衷與這種形式。 簡直比九州的人還要講究。 日頭還未升到頭頂,季婉蕓便派了人過來邀她過去用膳。 蒼梧懶得應酬,便讓人給推了。 那傳話的人剛走到院門口,便撞見走來的帝無辭。 想著這正要去請他,便在門口站定,等著他靠近了,施施然行了一禮,開口道:“王妃請大人和九王殿下過去用膳,還望兩位大人賞臉。” 風徹聞言探出頭,敏銳的聞到了帝無辭身上的柴火氣,冷笑道:“你是辦事不帶腦子的嗎?咱殿下可是親手做了飯菜要與大人一起用膳的,你擱這兒插一腿,是幾個意思???” 他說話一向刻薄不留情面,那傳話的丫頭聽得面上一陣紅一陣青,眼淚在眶中打了幾個轉(zhuǎn)兒,險些便要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