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死罪難逃
廉微聞言,適時上前。 “今年適逢圣池一百年一輪回的靈氣動蕩,世子在池中肆意動用靈力,被圣池吞噬身亡?!?/br> 他說著一頓,微微抬首,正色道:“此乃諸位王爺派屬下等回來匯報的第二件事情?!?/br> 吞噬靈力? 敖歙眸子一閃,心底暗暗冷笑,她這個局,未免布得太過大膽了些。 “屬下等離開之時,四王爺與其他幾位王爺正在調查吞噬靈力的原因。想來此刻已經有了答案,不久便能回城?!?/br> 廉微一板一眼的說著,每一句話說的都是事實,卻是不動神色的將矛頭引向了四王。 四王的人在一旁聽著,想要插嘴,卻無從說起。 梁國公一聽這話,果然變了臉色。 “四王爺這是什么意思?智兒在他府上被人害死了不管,還偏袒著別人?!” 他神色激動,指著廉微一頓痛斥。 “依老臣看,這事兒也沒什么好調查的了!那個九皇妃一個低賤血脈,卻生了一雙金色妖瞳,必然是個天生的禍害! “往年行宮靈氣波動從未出事,偏是她在智兒就被抽干了靈氣身亡。 “此人不除,只怕連同九皇子也要被她牽連!” 他一番話說得正義凜然,好似蒼梧真如他所說那般一樣。 “國公說得有理。”敖歙鷹眸微瞇,不咸不淡的開口。 梁國公趁勢說道:“這等禍國殃民的妖孽女子,還請龍主及時裁決,安撫民心!” “哼,這安撫民心,也不知道安撫的是哪幾位的民心?!?/br> 譏笑的話傳出,梁國公怒目瞪向那處。 只見不知道什么時候,老國師又回來了,正躲在大殿內柱子后頭。 見暴露了,才探著腦袋,走了出來。 “依國公之言,此人的身份的確有待考證?!卑届ㄕZ氣幽冷,銳利的眸光從底下眾人身上一一看過去。 那些大臣原本聽得此言,心中暗暗松了口氣,被他威懾十足的目光掃過之后,心臟又被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廉微得了吩咐,絕對不能讓梁國公將此事就此揭了過去。 聞言遲疑了下,拱手上前道:“那這些……”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敖歙抬手打斷。 “近來朕忙于與魔族的戰(zhàn)事,無暇cao心朝中之事。這些犯事的,按照律法該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來人——” 他話還未落,大臣們臉色大變,慌忙求饒:“求龍主開恩!求龍主開恩??!” “臣家中只有這一個兒子,若是殺了,那便斷了香火??!” 各種求饒之聲不斷響起,梁國公見這幾人沒出息的模樣,心中又急又怒。 這轉移注意的一招,顯然是沒能糊弄過敖歙。 只得朝他重重的一抱拳,言辭懇切:“圣上英明,那妖女禍國殃民,想來小兒和諸位公子都是受她蠱惑才犯下這等大錯!若不調查清楚便處置了,便是中了那妖女的jian計?。 ?/br> “大膽!”廉微冷喝打斷,手已經按上了腰間的佩劍,怒目而斥,“國公這是在質疑圣上的裁決嗎?!” 梁國公知曉他是三王派來的人,對他的話不屑一顧。 沒有理會他,梁國公看著敖歙繼續(xù)道:“圣上知曉老臣并非此意。只是民心……” 敖歙卻忽然冷笑起來,笑得在場眾人頭皮一陣發(fā)麻。 “看來朕是真的不得民心啊。國公這左一句‘民心’,右一句‘民心’,是在提醒朕,現(xiàn)在還向著朕的‘民心’已經少得可憐了嗎?” 他語氣幽幽,冷銳的眸子直勾勾盯著他,整個大殿內刮起一陣陰冷的風。 到了這一刻,梁國公才終于意識到自己已經觸了這位年輕龍主的逆鱗。 他額上冒出一層冷汗,眼神不住飄忽。 但一想到自己家中那塊保命之符,心中又漸漸聚攏了些底氣。 敖歙懶得理會他,收回視線,一步一步朝自己的龍椅之上走去。 “此事是梁國府世子起的頭?” 沉穩(wěn)冷漠的聲音砸在冰涼的地板上,所有人的身子都跟著一顫。 “當時眾人趕到時,只有梁國府世子一人在水中?!?/br> 廉微拱手答著,梁國公臉色蒼白。 “既是如此,理當是從輕處罰。” 敖歙話鋒一轉,冷峻的面上揚起一個殘忍的笑,目光幽幽地看向老國師。 自露了面就一直沒吭聲的老國師,一對上他的視線,心里就不住叫苦。 可礙于yin威,只得硬著頭皮上前。 順著他的意思,拱拱手,故作好心的提醒。 “可是圣上,魔族一直批我龍族好yin,故圣上登基后,才特意將相關之法做了修改,也讓朝中諸位大臣一一做了學習。幾位公子都乃貴族和朝中重臣之子,如今卻知法犯法,即便是受人挑唆,也不當枉顧法紀,更不當蔑視龍主威嚴啊?!?/br> 梁國公等人原本見他松了口,心中慶幸。 這老家伙站出來一開口,幾人差點當場嘔出老血。 “你——” “你說得有理。”敖歙語氣一緩,面上似乎帶了點點笑意。 梁國公一聽,體內一陣氣血翻騰。 誰說都有理,您這擺明了就是想拿捏我梁家! 他內心怒罵,更是惱火四王這辦的都是些什么事兒! 他折了兒子不說,在這里還說不上理,反倒是被扣上了一頂大帽子。 “那國師你說當如何處置?”敖歙故意擺出一副謙遜受教的姿態(tài),讓老國師臉色變了又變。 最后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一句:“按照律法,當請內府之人為幾位公子去勢呀?!?/br> 話一出,地上又倒下一片。 “圣上!使不得啊!” “你們這也使不得那也使不得,讓圣上咋辦嘛!”老國師一臉不耐煩,末了還似是勸慰的說道,“這丟個龍根保個腦袋,還是劃算的?!?/br>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原本只等著發(fā)落的那些紈绔嚇尿了不少,有的直接暈了過去。 還剩下幾個手腳并用地爬到自己老爹身邊求救。 “爹!爹!這還不如殺了我呢!” 看到自己家孩子被嚇成這個模樣,這些大臣又急又怕,不由得都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梁國公。 梁國公一收到這些眼神,覺得自己腦袋都要炸了。 敖歙坐在龍椅之上,單手撐著腦袋,泰然自若地看著底下眾人。 梁國公幾家原本因為子弟相交,關系都不錯。 可如今出了這事兒,他的兒子都已經死了,擔不擔罪名都一樣,他只想跟這些人撇清關系。 被纏得緊了,怒喝了一聲:“你們自己兒子不爭氣,現(xiàn)在出了事兒求我有什么用!律法是圣上親自改的,這……這已是板上釘釘?shù)氖?,也沒什么好狡辯的了!” “國公這大義滅親之舉當真值得歌頌了?!币恢痹谧峡磻虻陌届ê鋈婚_口,讓眾人身子都跟著一僵。 廉微看著幾人,冷笑著提醒:“侵犯皇室女眷,當誅九族?!?/br> 梁國公面色鐵青。 他僵硬了下,“噗通”跪倒在地:“此事……此事定是另有隱情!還請圣上明察!” “圣上,當時世子輕薄的并非九王妃本人,而是她手下一身形與她酷似的男子。實際不過是在言語上沖撞了王妃,其罪還不至于此?!?/br> 一直沒有插上話的四王之人,此刻終于站了出來,拱手將當時的情形詳細講了一遍。 梁國公一聽,面上一喜,連忙順著他的話接道:“圣上您聽,智兒并未輕薄王妃!不過是一個低賤的下人,而且還是個男的!您瞧這株連之罪……” 他的話說到一半,就沒了聲息,只因敖歙的臉色已經徹底冷了下來。 那雙陰鷙的鷹眸死死盯著他,萬鈞的威壓直接從他頭頂降落,壓得他整個身子劇烈顫抖起來,原本挺起的背脊,被強行壓彎。 他心底惶恐,終于意識到,這不過是敖歙削弱他梁家的手段。 “株連之罪可免?!币娝K于安靜了,敖歙才收回那駭人的目光,緩緩開口。 “可這國公教子無方之罪,還是該按規(guī)矩辦的。” 梁國公身子一顫,敖歙殘酷的聲音又幽幽響起。 “諸位大人們也都勸勸國公,有些東西只捏在手里,帶不去地獄,也沒子孫要庇佑,何必到快死了都舍不得用呢?!?/br> 他這話是何意思,有點腦子的人都聽得出來了。 幾人明白了他的用意,連忙七嘴八舌的勸起梁國公。 那塊免死的令牌,是時候拿出來用了。 梁國公的老臉上看不到半分血色,他梁家在龍都一直都是有恃無恐,都是依仗著那塊令牌。 可是這令牌到底是只能用一次。 之前龍主不管,是因他梁家雖然猖狂,做的卻都是些無傷大局之事。 然而如今……梁天智這個糊涂蛋,終于是把祖業(yè)給敗完了。 大臣們?yōu)榱俗约旱膬鹤?,都拼了命的游說。 神鼎大陸尚武,可是這些生而強大的龍族,卻偏愛學人族那套虛假。 這些在位的大臣們,嘴皮子更是厲害。 梁國公現(xiàn)在早已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了,滿腦袋都是自己的保命符沒了…… 敖歙瞇著眸子,神色沉沉。 這保命符本來不是什么要緊的東西,可一旦落到有心人手中,它便能化為一道最厲害的刀。 蒼梧給的這個禮,果真是個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