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關(guān)鍵人物
一路上,傅錦行感覺到了,何斯迦有心事。 但他沒問,很聰明地保持了沉默。 回到家之后,傅錦行先去洗澡。 何斯迦從床頭柜里取出那幾本從孟蕊臥室里找到的影集,翻開第一本之后,她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張新生兒的照片。 傅錦行說得對,那上面的嬰兒腳上,的確有一顆痣。 而她反復(fù)看過好幾次,自己的兩個腳心都是干干凈凈的,什么也沒有。 今天晚上,孟家嫻因為意外而脫下了高跟鞋,何斯迦卻看到,在她的腳心上有一顆痣。 位置和照片上的,居然一模一樣。 難道是孟蕊不小心把孟家嫻的照片也放進來了?何斯迦有些納悶兒。 她正困惑,傅錦行已經(jīng)洗完了澡,但忘了拿睡衣。 “老婆,睡衣遞我一下!” 他光著身子,大聲喊道。 不僅如此,傅錦行還故意隔著一道玻璃門,大喇喇地沖著何斯迦晃悠著,美其名曰“遛鳥”,一點兒都不害臊。 “來了?!?/br> 何斯迦扣上影集,一把放回去,連忙去拿睡衣了。 直覺里,她有些懼怕那些未知的答案。 就像是一個人站在懸崖旁邊,會本能地退卻,不敢凝視。 翌日清晨,何斯迦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讓駱雪將那份名單發(fā)給蔣成詡。 “是我整理的,這些客戶和傅氏并沒有合作關(guān)系,原本我想等有空的時候去拜訪他們,看看能不能拉到。” 她擔(dān)心駱雪會誤會,所以主動解釋了一句。 倒是駱雪看起來有些迷惑:“何經(jīng)理,昨晚傅先生也讓我匯總了一份名單,和你給我的這份名單差不多……” 說完,她從文件夾里取出了一張紙,遞給何斯迦。 匆匆看了一遍,何斯迦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知道了,你先把名單發(fā)過去吧?!?/br> 何斯迦把那張紙還給駱雪,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 等駱雪離開,她坐下,長出了一口氣。 看來,就算自己沒有告訴傅錦行,他也已經(jīng)知道了她和蔣成詡之間的對話。 起碼猜到了大致的內(nèi)容。 這男人……真的可怕,好像所有的事情都逃不過他的一雙法眼。 何斯迦忍不住后怕,要是自己當(dāng)時真的答應(yīng)了蔣成詡,暗中做手腳,把宋知行這個大客戶白送給他呢? 她不敢想了。 幸好,她沒有那么糊涂,更不想背叛傅錦行。 等了一個多月,中海附中終于拿出了最終的事故原因鑒定書,校長帶著秘書親自登門,特地向傅錦行賠罪。 接過那份鑒定書,傅錦行隨意地翻開,只瞄了幾眼,他就重新合上了。 其實,無論結(jié)論究竟是什么,一定都有替死鬼。 真正的始作俑者并不可能受到處罰,只不過低調(diào)一陣子,等風(fēng)頭過去再說,對于這一點,傅錦行和何斯迦都再清楚不過。 他們早就聽說,是有人貪污了校慶基金,以至于用來搭建舞臺的材料都是以次充好,負(fù)責(zé)承重的鋼管全部不符合相關(guān)規(guī)定,中途斷裂,一點兒都不稀奇。 “傅先生,我謹(jǐn)代表全校師生向你表示誠摯的歉意……” 校長看起來有些緊張不安,他的身體坐得筆直,兩手握拳,放在膝蓋上。 傅錦行嗤笑一聲:“拉倒吧,人家全校師生怎么對不起我了,偷工減料的是老師,還是學(xué)生?” 兩句話,就把校長給噎了個半死。 一旁的何斯迦只好出來打圓場:“既然事故責(zé)任人已經(jīng)找到了,校方也受到了相應(yīng)的處罰,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br> 校長一臉感激,連連道謝。 至于賠償,傅錦行懶得接受,他也不在乎。 不過,何斯迦卻認(rèn)為,哪怕是一元錢,也得收下。 “這是證明誰是過錯方的問題,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br> 她堅持道。 于是,傅錦行就真的要了一元錢。 這件事被發(fā)到網(wǎng)上,不少網(wǎng)友已經(jīng)忘了在中海附中校慶典禮上發(fā)生的鬧劇,被“一元錢賠償”一提醒,大家又想起來了,再次罵聲一片。 學(xué)校的聲名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不少中海附中的校友看不過去了,他們紛紛留言,表示支持母校,言語之間,頗為責(zé)怪傅錦行。 “黑白不分!” 看到報道,何斯迦很生氣,險些摔了鼠標(biāo)。 倒是傅錦行似乎早有心理準(zhǔn)備,根本不在乎。 生氣的人不只是何斯迦一個,還有傅錦添,他自從參加了那次的同學(xué)聚會之后,就和不少老同學(xué)都取得了聯(lián)系,消息靈通。 “有人正在籌辦你們那一屆的校友聚會,說校慶沒有辦好,讓大家沒能歡聚一堂,那就重新辦一場?!?/br> 午休的時候,他遇到在公司食堂用餐的傅錦行和何斯迦,忍不住提及此事。 “吃飽了撐的?!?/br> 聽完之后,傅錦行似笑非笑地說道。 何斯迦看了他一眼,心頭一動。 跟傅錦行一屆的校友,自然也包括霍思佳。 自從畢業(yè),她就下落不明,和大家都沒了聯(lián)系。 如果不是校慶那天臨時發(fā)生意外,說不定,會有人提到她的近況。 甚至,她本人很可能也已經(jīng)回到了學(xué)校,不排除這種可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br> 等傅錦添走了,傅錦行才瞥了何斯迦一眼,玩味地說道。 她一愣,這才撇嘴:“我表現(xiàn)得有那么明顯嗎?” 他忍不住大笑:“還行吧!” 何斯迦挑了挑眉頭,沒有吭聲。 她想,其實傅錦行也沒有完全跟自己說實話吧,不然,他怎么壓根就沒有提過霍思佳后來去了圣瑪麗安醫(yī)院的事情呢。 一想到霍思佳懷的那個孩子還不知道是誰的,何斯迦感到一陣心煩意亂,她放下筷子,抹了抹嘴角,“不吃了,我下午想出門一趟?!?/br> 傅錦行一把拉住她:“去哪兒?” 何斯迦拿起手機,找到電子地圖,指給他。 “何家大院?” 他蹙眉:“我陪你去吧?!?/br> 她搖頭拒絕:“你下午不是還要開會嗎?我去去就回,回來給你帶咖啡?!?/br> 傅錦行只好放開了手,但他堅持讓小趙去送何斯迦,不讓她打車。 聞言,何斯迦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兒,一副了然的樣子:“哈,你讓司機監(jiān)視我的行蹤!” 他也笑:“那當(dāng)然,家有嬌妻如你,我當(dāng)然要小心一點?!?/br> 小趙送何斯迦去了何家大院,到了地方,她坐在車?yán)锟戳税胩?,這才推門下車。 何斯迦對這里沒什么印象,在她的面前,是一棟傳統(tǒng)的四合院大宅子。 四合院空曠了很久,院子里還有一棵老樹,在冬天只剩下干巴巴的樹枝,一陣風(fēng)過,窸窸窣窣,更顯凄涼。 她站在門前,猶豫著,這才準(zhǔn)備進門。 院子雖老,但大門卻是新式的電子防盜門,何斯迦剛要解鎖,卻聽見身后傳來一個凌厲的聲音:“喂,干什么的!” 她嚇得一抖,急忙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 對方來者不善,看上去很兇。 “私闖民宅犯法,誰讓你亂摸亂碰的!快走!” 那男人顯然是把何斯迦當(dāng)成了來這里拍照的網(wǎng)紅,自從半年前有人在門口錄了一段視頻,在網(wǎng)上火了,最近總有一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姑娘過來,試圖闖進去,搞什么直播之類的。 何斯迦扯了扯嘴角,指了指身后那道大門:“這是我家名下的房子,以前是一家私房菜館,我過來看看?!?/br> 一聽這話,男人大驚,上下打量著她,遲疑道:“何元正是你的什么人?” “我爸,他出事了,我接手這里了?!?/br> 何斯迦聽到對方說出何元正的名字,心里的防備也減少了許多。 她想,這人恐怕就是一直留在這里看門的,算是盡職盡責(zé)。 不然的話,這院子早就被人扒進來,弄得一團糟。 “你是……你是斯迦?” 男人表情一變,看上去有些激動。 何斯迦更疑惑了:“你是……” 眼看著她似乎不認(rèn)識自己了,男人有些無奈地說道:“哎,這么多年沒見了,你想不起來我是誰,也正常。我最后一次見你,你才八歲……” 何斯迦尷尬地對他笑了笑:“不好意思,我真的想不起來了?!?/br> “我姓戴,我叫戴立彬,一直在何家大院做廚師,你小時候一直叫我袋鼠叔叔,有印象了嗎?” 男人一臉期待,見狀,何斯迦動了一絲惻隱之心,只好做恍然大悟狀:“哦,你是戴叔叔?!?/br> 聽她這么一說,戴立彬顯然十分高興。 何斯迦看了看他,難掩驚訝:“你怎么在這里?” “前兩年身體不好,就退休了,我就住在附近,沒事就過來轉(zhuǎn)一轉(zhuǎn),免得那些小孩爬進院子里。里面倒是沒什么值錢的東西,但桌子椅子都是老物件兒,也不能由著他們亂來?!?/br> 戴立彬指了指二人身后的四合院,一臉凝重。 接下來,他們一起進了院子,四處走一走。 經(jīng)過交談,何斯迦才得知一些關(guān)于何家大院當(dāng)年的事情,比如,菜譜被盜,生意一落千丈,最后只好關(guān)門大吉。 “偷東西的那個人,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大徒弟,可我完全不知情。出事之后,你爸一氣之下開除了我,我就離開了何家大院,去了外地?!?/br> 說完,戴立彬嘆了一口氣,語氣充滿了寂寥。 “戴叔叔,既然你是何家大院的主廚,那你肯定會做何家私房菜,就算菜譜被盜了,只要做菜的人還在,也不影響什么,難道不是嗎?” 對于這一點,何斯迦一直大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