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大家的目的都一樣
聽了傅錦行的話,何元正的一張老臉紅了白,白了青,最后徹底黑了。 他的兩只手緊緊地攥著被角,手背上青筋迸起。 本以為何元正會大吵大嚷,但他竟然沒有這么做。 “你說的……都是真的?” 何元正艱難地吐出一句話,說完之后,他的臉色已經(jīng)灰敗到了極致,兩片嘴唇也控制不住地在不停地打著哆嗦。 他似乎很想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這么狼狽,幾次努力,試圖調(diào)整,但卻做不到。 “當然,我沒有必要騙你,你都已經(jīng)這樣了。” 傅錦行揚起嘴角,語氣是篤定的。 何元正憤怒地一拍被子,低聲咆哮道:“來人!我要見律師……我要見我的律師……” 看他的意思,估計是想要喊律師過來,更改遺囑的內(nèi)容。 不過,事到如今,傅錦行已經(jīng)親自站在這里,只要他不發(fā)話,沒人敢隨便進來,更別說去找律師了。 護工也不傻,完全看得清局勢。 所以,任憑何元正怎么叫喊,半天過去了,還是沒人進來。 他明白了。 “傅錦行,你是故意的……” 何元正耗費了太多力氣,狀態(tài)明顯不如剛才。 “夫妻一體,斯迦不在,我總要幫她做一些事情才行??上Ф磐袂锼赖锰菀琢?,不然的話,下一個就應該輪到她了。” 傅錦行并不認為自己的行為有多么過分。 和他們兩個人比起來,他體面得多。 “你、你這個……那個賤人騙我……還生了一個小賤人……想要得到我們何家的家產(chǎn)……” 何元正一口氣上不來,快要憋死了。 傅錦行走過去,拍了拍他的后背。 何元正想要閃躲,卻無力。 “別生氣。至于你們何家的家產(chǎn),說實話,被你敗了這么多年,哪還有什么家產(chǎn)了?就連何家大院和那幾家海產(chǎn)干貨店,也是斯迦一手做起來的,沒有你的功勞?!?/br> 傅錦行按著他的肩膀,讓何元正一動也動不了,只能像是一只鵪鶉似的,被他抓在手上。 “你應該知道,我看不上那點錢,但我也不會讓你輕易改了遺囑?!?/br> 說完,他一把松開了手。 何元正伏在被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像是一條上岸太久的魚,就快死了。 “你們……你們這兩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他大罵著,好不容易才忍住的眼淚又一次涌出。 “岳父大人,你永遠是我的岳父,放心吧,我知道你一向喜歡講究排場,我一定會為你風光大葬的。不過,鑒于種種情況,你和岳母就不要合葬了,我會安排杜婉秋和你一起,如何?” 傅錦行根本就是故意的。 何元正有今天,都是杜婉秋一手造成的。 如今他命不久矣,傅錦行還要將何元正和杜婉秋這個毒婦合葬,對他來說,簡直比死還難受。 “你、你敢……” 何元正瞪大雙眼,顯然極為震驚。 “是她害我的,你要是敢把她和我葬在一起,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他憤怒地舉起一只手,卻只能抬到半空,就無力地垂下。 “你當初為了和杜婉秋在一起,鬧得滿城風雨,死后合葬,也是理所應當。何況,你都死了,還能管別人做什么嗎?” 傅錦行整理了一下衣服,揚長而去。 身后傳來何元正有氣無力的謾罵,他站住,聽了片刻,這才搖搖頭,微笑著離開。 剛拐了一個彎,傅錦行就看見了蔣成詡。 兩個男人一見到對方,全都不約而同地收住了腳步,隔著十幾步的距離,相互對視著。 很明顯,如果不是為了一個明確的目的,蔣成詡是絕對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 關(guān)于這一點,傅錦行已經(jīng)從何元正那里得到了答案。 身后已經(jīng)沒有什么聲音了,想必,是何元正沒有力氣再喊什么了。 走廊里十分安靜。 “蔣先生怎么會來這里?真是意想不到?!?/br> 傅錦行勾起嘴角,率先發(fā)難。 他知道,蔣成詡一定是有備而來。 “傅錦行,少拐彎抹角了,我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是為什么來的,那我就是為什么來的,大家的目的都一樣!” 把話說完,蔣成詡露出了戒備的神色,語氣冰冷至極。 倒是傅錦行不以為然地一笑:“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里面那位是我的岳父,我作為女婿,過來探望是天經(jīng)地義的。蔣先生怎么能夠和我一樣呢?幸好這里沒有外人,不然的話,豈不是鬧出笑話來了!” “岳父?哈!你也好意思說出口!” 蔣成詡好像聽到了什么笑話一樣,頓時反唇相譏:“傅錦行,別以為我不知道,何斯迦已經(jīng)失蹤快一年了。世界上哪有這么巧合的事情,我剛懷疑她的身份,她就不見了!” 言下之意,是傅錦行故意將她藏起來的。 這大半年以來,蔣成詡一直專心干一件事,那就是查當年的事情。 他從孟太太買兇殺人開始查,順著一切可能有用的線索,順藤摸瓜,還真的得到了不少消息。 最后,一切的矛頭都指向了何斯迦的身世。 牽扯其中的,還有孟昶、孟蕊和孟家嫻三個人。 盡管蔣成詡不敢相信,但擺在眼前的事實,卻令他不得不大著膽子,進行一番常人難以置信的推測! “有些人就是這樣,自以為知道了真相的全部,其實不過是盲人摸象?!?/br> 傅錦行故作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不想和蔣成詡在這里繼續(xù)磨牙扯皮,一方面是耽誤時間,另一方面也是擔心對方發(fā)現(xiàn)什么。 聽蔣成詡的語氣,他的確已經(jīng)查到了什么。 “孟昶為什么在臨死之前特地要見斯迦?還有,孟太太為什么寧可冒著那么大的風險,也要殺了她?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們兩家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走動了,她犯不著除掉一個親戚吧!” 蔣成詡上前兩步,主動擋住了傅錦行的去路,咄咄逼人地問道。 傅錦行微微揚起下頜,語氣不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何斯迦是不是孟昶的私生女?” 蔣成詡也將目光直直地落在他的臉上,毫不退怯。 “你再說一遍?” 傅錦行失笑。 “不然呢?為什么他一定要見她,還留了一部分遺產(chǎn)給她!孟太太之所以派人在她的車上動手腳,也是想要為自己和孟家嫻保住地位吧!孟昶把私生女交給孟蕊撫養(yǎng),所以何元正才會對她們母女不聞不問……” 蔣成詡認為自己的推論是絕對正確的,所以語氣更加肯定。 “蔣先生很聰明嘛?!?/br> 傅錦行不置可否地笑了一聲。 “你!” 他語氣里的挖苦味道也太濃了一些,傻子才聽不出來。 難道自己真的猜錯了? 蔣成詡不禁在心里犯著嘀咕。 整件事他推敲了很久,可惜一直找不到何斯迦,否則,只要親自向她求證,她不可能瞞著自己。 “如果斯迦真的被你給藏起來了,你就太過分了!” 可惜,幾個月下來,蔣成詡根本就不知道何斯迦的下落。 “她是我的合法妻子,我為什么要藏著她?蔣成詡,你不覺得你太多管閑事了嗎?” 憋了這么久,傅錦行的怒火也冒上來了。 就在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陡然變得無比緊張的時候,一個女聲忽然響起:“這里可是療養(yǎng)院,你們這么大吵大喊的,就不怕被人趕出去嗎?” 只見孟家嫻捧著一束百合,從走廊的另一端走了出來。 一看到她,蔣成詡頓時勃然大怒:“孟家嫻,你又跟蹤我,你還要不要臉了?” 聽她的語氣,應該是發(fā)生過類似的事情。 孟家嫻走近一些,用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回答道:“誰知道你會不會又去見那個小賤人呢?我是受害者,當然要做到抓jian抓雙,才能當做證據(jù)啊!” 一席話,成功地令蔣成詡變了臉色。 “你別發(fā)火,我倒是不嫌丟人,但你好歹也是剛評上的什么優(yōu)秀企業(yè)家,別讓你家老爺子白高興一場。” 孟家嫻嗆聲道。 很明顯,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自從蔣成詡出軌,孟家嫻雖然沒有提出離婚,但也百般刁難。 她占據(jù)了道德制高點,連蔣家人也不好說什么,畢竟理虧。 再加上,孟昶已經(jīng)去世了,蔣成詡的父母擔心人家背后說他們一家人欺負無父無母的媳婦,只好任由孟家嫻去鬧了。 “你也是千金小姐,一口一個賤人,對得起你的身份嗎?” 蔣成詡低聲斥責道。 關(guān)于這件事,他一直懷疑是傅錦行在搗鬼。 可自己和那個女人的事情,也的確怪不了其他人。 幸好梁雨舒是一個很懂事的女人,蔣成詡私下買了一套不到一百平方米的公寓,寫了她的名字,偶爾送一些禮物,倒也還算省心。 “傅某對兩位的家務事不感興趣,先走一步?!?/br> 傅錦行微微一笑,大步離開。 他知道,孟家嫻一出現(xiàn),蔣成詡就別想輕易脫身。 于是,傅錦行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讓司機直接送他去了一處公寓。 他按響門鈴,很快,一個女人前來開門。 一見到來人竟然是傅錦行,她有些吃驚:“傅、傅先生……你怎么來了……” 傅錦行頷首:“放心好了,蔣成詡今晚一定來不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