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滿口謊話
“奉命行事?奉誰的命?明睿嗎?” 孟知魚蹙起眉頭,冷笑一聲:“你們真當我是傻子,是不是?” 她承認,自己的腦子確實是不太好使,但也沒有蠢到連起碼的思考能力都沒有,任人欺負。 “孟小姐,你應該清楚,明少爺對你是真心的……” 見她生氣了,小豪的態(tài)度明顯軟化了許多。 他很清楚,要是這個女人跑去告自己一狀,無論自己是否有理,明銳遠一定都會不分青紅皂白地罵他一頓! 所以,小豪堅決避免和她發(fā)生沖突。 “這好像跟你沒關系吧,我對你一向客氣,也希望你別把我當犯人一樣,大家互相尊重?!?/br> 孟知魚將頭扭到一邊,默默地看向窗外。 這條路,對她來說,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那種感覺,就好像曾經(jīng)走過無數(shù)遍一樣。 所以,她才會趁著小豪不注意,直接溜下了車,順著那條胡同,小心翼翼地向里面走去。 不過,她顯然低估了胡同里的情況,所以孟知魚才會走了一會兒就找不到路,只好又原路返回。 剛走到胡同口,她就被前來找人的小豪給抓了個正著。 “我以前是不是來過這里?” 沉默了半天,孟知魚主動詢問道。 小豪正在專心開車,聞言,他微微愣了一下。 “這我就不知道了,其實我也一直在國外待著,對這里并不熟悉?!?/br> 他謹慎地回答她的問題,惜字如金,生怕多說一個字,就會讓對方抓到什么把柄。 “算了,你送我去商場吧,我要給醒醒買尿不濕?!?/br> 孟知魚覺得無趣,她很清楚,小豪的嘴太嚴了,別看他是明睿的一個手下,但事實上,一切計劃都是由他親自部署。 明睿是老板,可年紀和閱歷都擺在那里,很多時候,他都被小豪給牽著鼻子走,還不自知。 不過,就算孟知魚的榆木腦袋都看出來了,她也不會說出去的。 因為明睿把醒醒當成了人質(zhì),只要他扣著孩子一天,孟知魚就跑不了,只能乖乖妥協(xié)。 “明少爺那里什么都有,其實你不必特地去買的。” 小豪不希望孟知魚出門太久,所以他下意識地勸道。 要是她能老老實實回家,自己也就不用再當司機。 更何況,這里不是別的地方,這是中海,是傅錦行的地盤。 兩千萬人口,隨隨便便就碰上的幾率,確實沒有多少。 但凡事都有例外,小豪一向都是小心駛得萬年船的性格,他不想冒險。 “是不是我做什么都不可以?如果是的話,你打給明睿,讓他親自告訴我。只要他說,不許我出門,那我以后一定哪里都不去了!” 孟知魚將下巴微微揚起,語氣冷漠,伸手一指,指著小豪放在擋風玻璃前的手機。 “……好吧?!?/br> 不愿意和她爆發(fā)沖突,小豪認命地將車頭調(diào)轉,開向商業(yè)區(qū)。 買了東西,孟知魚馬不停蹄,又趕到明睿的住處。 在這件事上,她也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坐完月子之后,孟知魚明白,她已經(jīng)生了孩子,要是繼續(xù)跟明睿朝夕相處,保不齊會出現(xiàn)什么問題。 所以,她堅持要不和明睿住在一起。 但她顯然也低估了明睿的腦子,他雖然答應了,卻扣下了醒醒。 事已至此,孟知魚無法再和他談條件,一下子變得被動。 這半個月以來,她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之情,只能頻頻跑去看孩子,反而落了下風。 “明少爺,孟小姐來了。” 前來開門的保姆一見到孟知魚,立即大聲喊道。 家里光是保姆就有三個,明銳遠舍得花錢,就算是暫時回到這里,他也要過得舒舒服服的。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會帶孩子。 時間飛快,醒醒就快過百天了。 三個多月的嬰兒,整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間或地哭一哭,好在不怎么生病,倒也讓人省心。 如果她整天頭疼腦熱,估計明銳遠是第一個吃不消的。 他的脾氣本來就十分暴躁,不可能圍著孩子轉。 “你來了?我說了,這里什么都不缺,你不用專門跑去買東西。” 明銳遠一見到孟知魚手上拎著的兩袋尿不濕,再一次無奈地開口說道。 話說三遍淡如水,而這些話,他已經(jīng)說過很多次了。 偏偏她不聽,非要親自去買尿布和奶粉之類的。 “你買的東西,我不放心。你又不是孩子的什么人,怎么比得過我這個親媽?你要是真關心孩子,就應該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將手上的尿不濕遞給一個保姆,孟知魚彎下腰,一邊換著拖鞋,一邊冷冷地說道。 她清楚,這里的保姆對于他們的關系,很是好奇,經(jīng)常在私底下猜測。 所以,在適當?shù)臅r候,孟知魚也會故意在她們的面前適當敲打兩句,省得這幫人還不知道背地里說什么難聽的話。 “這話說得也對。不過,我覺得,你要是也真關心孩子,就應該搬到這里,不就能跟醒醒在一起了嗎?” 明銳遠一手插在褲袋里,滿臉玩世不恭地看著她。 論斗嘴,他活到現(xiàn)在,還沒輸過誰呢。 “我有話跟你說?!?/br> 孟知魚站直了身體,定定地看著他。 明銳遠揮了揮手,其他人馬上都走開了。 他轉身:“去書房吧。” 誰知道,她卻不肯:“就在這里?!?/br> 明銳遠一臉不解地回頭:“你不是說有話要跟我說嗎?” 孟知魚有自己的小九九,去了書房,房門一關,萬一出什么事,那幾個保姆和小豪都不可能向著她,甚至有可能假裝聽不見。 她是女人,在體力方面,絕對不是一個男人的對手。 哪怕這只是一個還沒有成年的男孩,還不算男人,她也不敢掉以輕心。 “既然已經(jīng)回到中海了,那你應該讓我和我的家人見一見了吧?我敢肯定,這里就是我的家鄉(xiāng),我有一種熟悉的感覺?!?/br> 深吸一口氣,孟知魚大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她明白,早早地攤牌,其實并沒有好處。 女兒還在對方的手上呢,自己應該更加謹慎才對。 但是,就在剛才,當她走在那條老舊的胡同,心中彷佛受到了一絲觸動,整個人都無法平靜。 明銳遠一怔。 見他不說話了,孟知魚繼續(xù)說下去:“你把我抓來,無非是和我的家人有仇吧?你帶著我,東躲西藏了一年多,說明你還沒有能力和他們對抗。既然這樣,看在這么長的時間里,你對我和醒醒還不錯的份上,我給你出一個主意……” 明銳遠打斷她:“嘿,幾天不見,你的腦子怎么變好了?” 他的語氣里充滿了揶揄,孟知魚聽出來了,她頓了頓,知道自己的大腦還沒有完全恢復好。 所以,她根本無法在言語上占到任何的便宜。 “我說,你也不要再自作聰明了。想想看,要是你的家人在中海,我會帶你會來嗎?” 明銳遠的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 這一招以退為進,果然奏效。 孟知魚本來就沒有了過去的記憶,被明銳遠一唬,她一下子不說話了。 稍微思考了幾秒鐘,她覺得,他的話有道理。 但她并不甘心,反駁道:“但我覺得,我對這里很熟悉,那些街道……” 明銳遠冷笑:“你當中海是什么地方?這可是全國人民都想來的地方!你就算來過幾次,又有什么稀奇?別說你了,我從小在國外長大,不也對中海相當了解嗎?” 說得也是…… “那我到底是誰?” 孟知魚急了。 她還不懂談判的技巧,起碼現(xiàn)在不懂。 明銳遠早就想好了一番說辭,趁機娓娓道來:“我也不妨告訴你,你是南平人,而且出身赫赫有名的孟家。孟家在當?shù)厥呛篱T望族,但你是私生女,一直沒有得到承認。孟家現(xiàn)在的繼承人叫孟家嫻,人家才是名正言順的大小姐?!?/br> 編了這么一個謊,明銳遠不由得在心中沾沾自喜。 越是有真有假,才更容易讓人信服。 他說的這些話里,有三分真,七分假,交織在一起,任誰也挑不出破綻。 這么一想,明銳遠更覺得自己是一個天才了。 孟知魚一臉錯愕地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所以,我要是你的話,就老實藏好,先別冒頭兒。要是讓那位孟大小姐知道你在這里,還不第一個殺了你?私生女也有繼承權,她一定害怕你回去爭奪家產(chǎn)!” 明銳遠故意嚇她。 “另外,要是她真的發(fā)現(xiàn)了你的行蹤,一定會想方設法抹殺你的身份,說不定還說你是張三李四王二麻子,就是不肯承認你姓孟!” 他想,要是萬一哪一天,孟知魚被人認出來就是何斯迦,自己先給她洗腦,也算是打了預防針。 “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她顯然還是心存懷疑的。 “這有什么可造假的,孟昶,孟家嫻,你大可以出去打聽,看看是不是有孟家的存在!不過,要是孟家嫻再次買兇殺人,我不敢保證一定還能救你一次!你別忘了,你的腦袋是怎么出問題的。” 明銳遠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頭,提醒著她。 幾句話,聽得孟知魚心驚rou跳。 這還是她清醒過來之后,明睿第一次說起以前的事情。 在此之前,無論她怎么追問,他都不肯說。 “醒醒是誰的女兒?我的意思是說,醒醒的爸爸是誰?” 想了半天,總算消化了龐大的信息,孟知魚強忍著頭痛,再次提出一個更重要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