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想復(fù)婚
她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就像是變臉一樣,正在變來變?nèi)ァ?/br> 有懷疑,有驚恐,有不屑,有憤怒…… 還有很多,來不及捕捉。 “斯迦,你確定嗎?” 蔣成詡比孟家嫻的反應(yīng)要快一點(diǎn),他看起來也很驚訝,但明顯更鎮(zhèn)定一些,還能保持鎮(zhèn)定,以及思考能力。 “我確定。還記得你曾經(jīng)幫我查過的,關(guān)于當(dāng)年車禍的那件事嗎?我以前一直想不通,我和孟夫人又不認(rèn)識,她干嘛要派人在我的車上動手腳。直到后來,我才知道,原來她一定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怕我回到孟家,所以才痛下殺手?!?/br> 一說起這個,盡管已經(jīng)過去那么多年了,但何斯迦依舊是心有余悸,她連臉色都有一點(diǎn)發(fā)白了。 那是她第一次距離死亡那么近…… “原來是這樣……” 聽到何斯迦的回答,再聯(lián)想起前因后果,以及手頭掌握的種種線索,蔣成詡覺得,之前還令人感到迷惑不解的地方,似乎果然一下子就說得清了。 “孟夫人不是你的親生母親,這一點(diǎn),你應(yīng)該早就知道了吧?只不過,的確是她將你一手撫養(yǎng)成人的,她也一直把你當(dāng)女兒看待,所以才會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我?!?/br> 何斯迦看著一言不發(fā)的孟家嫻,想要聽到她本人的回答。 “這不可能!” 果然,孟家嫻的第一反應(yīng)是不相信。 一個人二十多年的認(rèn)知,絕對不是靠著別人的三言兩語就能輕易動搖的。 關(guān)于這一點(diǎn),何斯迦也早有預(yù)料了。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真的很難接受。不光是你,就連我自己也不記得用了多久才能消化……” 她試著表達(dá)自己的同理心,想要讓孟家嫻能夠感到好受一點(diǎn)。 “閉嘴!憑什么你在這里胡說八道,我就要相信?我是孟家的大小姐,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shí)!你從哪里聽來的小道消息,信不信我告你誹謗?” 孟家嫻一邊說著,一邊抓起手邊的水杯,照著何斯迦就是兜頭一揚(yáng)。 “??!” 冰冷的液體順著臉頰滑下,何斯迦沒有防備,被淋了一臉。 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冷顫。 沒有想到,孟家嫻的反應(yīng)竟然這么激烈。 “你太過分了!” 傅錦行倏地起身,拿起桌上的餐巾,按在何斯迦的臉上,動作輕柔地幫她擦拭著。 “你聽好了,這不是她的錯,也不是她欠你的!始作俑者,是孟昶和孟蕊兩個人,不過他們都死了,這件事就成了無頭公案,已經(jīng)死無對證了!你現(xiàn)在接受不了,那是你的事情,要是再擺出這種態(tài)度,別怪我不客氣!” 將何斯迦的臉擦干,傅錦行轉(zhuǎn)身,一手指著孟家嫻,他毫不客氣地說道。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話,他說什么都不會帶著何斯迦過來。 “你、你少在這里威脅我……” 孟家嫻色厲內(nèi)荏地說道。 “呵,不如你試試?你不是口口聲聲地說自己是孟家的大小姐嗎?信不信我讓孟家以后再也沒有資格當(dāng)大家族?” 危險地瞇起眼睛,傅錦行冷冷地問道。 至于他有沒有這個本事,大可以拭目以待,不需要被人質(zhì)疑。 果然,孟家嫻閉嘴了。 她可以不介意自己,但不能介意孟家。 “哦,對了,你本來也不算是孟家的人,可以不在乎?!?/br> 傅錦行不忘補(bǔ)刀。 他扭頭看了一眼何斯迦,確定她沒事,這才重新坐了下來。 “你剛才說的那兩個人,到底是誰?” 相比之下,蔣成詡更關(guān)心真相。 “孟蕊,就是何元正的妻子,也是我名義上的mama,或者說,是我的堂姑。她和孟昶是堂兄妹,但兩家來往不多,關(guān)于這一點(diǎn),你老早就知道了?!?/br> 何斯迦放下手里的餐巾,稍微整理了一下濕淋淋的頭發(fā),深吸一口氣。 最后一句話,她是對孟家嫻說的。 “至于戴立彬,他是何家大院曾經(jīng)的廚師,也是孟蕊最愛的男人,他們兩個人當(dāng)年十分相愛,但卻不能結(jié)合。孟家嫻,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他們兩個人才是你的父母!當(dāng)年的情形,我也沒辦法親自去證實(shí),根據(jù)我的推測,是這樣的……” 何斯迦將自己之前和傅錦行、戴立彬等人一起商量過的假設(shè),對孟家嫻和蔣成詡也說了一遍。 一口氣說完,她不禁有些口干舌燥。 “目前來看,情況應(yīng)該就是這樣,就算有些出入,也差不了太多。本來我早就想要找你談?wù)?,只可惜,我自己遇到了特殊情況,所以耽誤了一段時間。” 傅錦行招呼服務(wù)生,給何斯迦端來了一杯溫水,讓她慢慢喝下。 “你休息一下,剩下的交給我?!?/br> 他以一種保護(hù)者的姿態(tài),一臉關(guān)切地對何斯迦說道。 這些本來就不是她理所當(dāng)然必須要做的事情,如果孟家嫻不領(lǐng)情,傅錦行絕對不會允許何斯迦多費(fèi)哪怕一點(diǎn)點(diǎn)心神。 一句話,愛誰誰。 反正,不管何斯迦是誰的女兒,對他們的生活來說,都不影響什么。 反倒是戴立彬和孟家嫻這對父女,這輩子有沒有緣分相認(rèn),才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該說的,已經(jīng)說完了,至于信不信,要不要去求證,那都是你們自己的事情?!?/br> 傅錦行一錘定音。 他沒有去理會孟家嫻慘白的臉色,更沒有去理會一臉若有所思表情的蔣成詡。 顫抖著嘴唇,幾乎說不出話的孟家嫻忽然發(fā)出了一聲尖叫,把何斯迦給嚇了一大跳。 早在他們坐下之后,傅錦行就已經(jīng)讓服務(wù)生搬來了一扇屏風(fēng),將這里單獨(dú)隔離,確保談話的內(nèi)容不會輕易被人聽見。 所以,就算孟家嫻表現(xiàn)得再失態(tài),也沒關(guān)系。 “廚師,廚師……我怎么會是一個廚師的女兒?而且,居然還是他們兩個不要臉的男女亂搞的產(chǎn)物……不,我不信!” 她捂著臉,痛苦地?fù)u晃著頭。 何斯迦一驚,失聲道:“你怎么可以這么說呢?他們畢竟是你的至親,是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的人……” 孟家嫻猛地把手放下,惡狠狠地看著她。 “是我求著他們生下我的嗎?明明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還要生下別的男人的孩子,不是不要臉的女人還是什么?照你這么說,難道我還要感激他們嗎?” 她冷冷地質(zhì)問道。 何斯迦被問懵住了。 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所以,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看了孟家嫻一眼,傅錦行顯然早有心理準(zhǔn)備。 這樣的反應(yīng),才是他之前就料到的。 何斯迦還是想得太簡單,太完美了,她低估了人性中的惡,以及貪婪所占的比重。 可以說,孟家嫻的種種言行,完全都在傅錦行的意料之中。 甚至,從某方面來說,他其實(shí)是理解她的。 “你作為一個從小被家人呵護(hù)的掌上明珠,忽然間聽到這種事,覺得不能接受,我可以理解。不過,怎么處理這件事,就要看你自己了,請你不要遷怒于我的妻子?!?/br> 想到這里,傅錦行的語氣沒有剛才那么嚴(yán)肅,反而帶了一絲溫情的味道。 大概是生了女兒,他覺得,自己最近的脾氣真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我知道了?!?/br> 開口的不是孟家嫻,而是蔣成詡。 他站起來,半拉半拽地將孟家嫻從座位上弄了起來,然后帶她離開。 她顯然并不怎么配合,整個人跌跌撞撞,就像是喝多了酒一樣,又哭又笑,靠在蔣成詡的身上。 “本來還想好好吃一頓飯的?!?/br> 等他們二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傅錦行挑眉。 何斯迦苦笑:“你早就料到了,所以才非要跟我一起來吧?你怕我一個人根本就搞不定,我確實(shí)是太天真了?!?/br> 她一邊說著,一邊搖頭。 不知道是對自己失望,還是對孟家嫻失望。 “只是你不太在意那些東西,而她恰好很在意。” 傅錦行伸手覆蓋在何斯迦的手背上,輕聲安撫道:“別想了,你已經(jīng)做到了你能做的,其他的,就得順應(yīng)天意。” 天意嗎? 也許吧。 一切的一切,都有冥冥之中的指引。 就好像她和傅錦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事情,現(xiàn)在還能緊緊地握著彼此的手。 “對了,慕敬一走了,是不是?那藥……” 何斯迦忽然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醒醒的藥物,慕敬一只留下來了幾天的藥量。 萬一斷了,后果不堪設(shè)想。 “放心好了,我已經(jīng)見過他了,也說清楚了派人送藥的事情?!?/br> 傅錦行拍了拍她的手,示意不用擔(dān)心。 “那就好?!?/br> 有了他的保證,何斯迦終于放心。 “嗯,還有話要說?” 看出她的欲言又止,傅錦行感到一絲不解,主動問道。 他們之間,怎么還會有說不出口的話? “之前我失憶,用的是明銳遠(yuǎn)給我辦的各種證件,我今天回家,在床頭柜抽屜里找到了自己的證件,也順便處理掉了那些假的?!?/br> 何斯迦舔了舔嘴唇,緩緩地說道。 傅錦行點(diǎn)點(diǎn)頭,這是好事,難道不是嗎? “但離婚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猶豫了片刻,她還是問了出來。 看出何斯迦眼中的期待,傅錦行不由得愣住了。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想復(fù)婚。 一瞬間,心臟傳來一陣絞痛,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給捏住了一樣。 慕敬一想要的,就是這一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