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寶_第28章
謝景安等著就是他們開口問, 當(dāng)下淡淡一笑,道:“這區(qū)域銷售權(quán)顧名思義, 就是區(qū)域銷售這些新鮮東西的權(quán)利, 若是這個區(qū)域銷售權(quán)被哪家買了去,那這個區(qū)域就只有這家才可鋪貨售賣, 其他世家一概不準(zhǔn), 若有人違之,執(zhí)意售賣, 那便是不將本王放在眼里, 也違反了和本王簽定的契約, 到那時,不止本王不再賣與他成品,從今往后凡是本王府內(nèi)工匠研制出的一概新鮮物什都不與這人售賣, 待本王日后成立了專門監(jiān)管此事的衙門,還要將人捉拿回來問罪?!?/br> 謝景安為了能給世家們一個深刻的印象,雖不能避免有人違約偷偷鋪貨,但也丑話說在前頭,讓他們在干這事前掂量掂量,因此語氣說的極重,神情也極為嚴(yán)肅,讓人深深感受到他對此事的重視,以及若有人違約,必不輕饒的決心。 世家們原本還在聽他解釋了區(qū)域銷售權(quán)的意思后一片嘩然,頗有些此事不公的憤怒欲暢言辯駁,待聽了他后頭的話時,頓時如被一盆冰水潑在頭上,人霎時就清醒了幾分,心底也生起了幾分寒氣。 是啊,縱使順王有獨斷專橫之嫌,可那新鮮東西本就是他府內(nèi)工人所造,即便他獨自售賣攬盡天下錢財別人又能說他什么? 再者說,那區(qū)域銷售權(quán)對他們來說也并非全是弊端,雖說銷售的權(quán)利也要高價買下讓人覺著實在匪夷所思了些,但細(xì)細(xì)想來,對他們又何嘗沒有好處? 別的不說,光是一條買下的區(qū)域只有一家可賣,其他皆不能鋪貨就能彌補買下銷售權(quán)時花費的金銀了,若是買下的地方再是長安揚州等天下知名的繁華地段,別說回本兒了,就是賺個幾番十幾番甚至幾十番都是小意思,這可是他獨家售賣的權(quán)利啊。 想到日后長安這樣聚集全天下權(quán)貴巨賈的地方只有自己一家賣那些新鮮東西,世家們激動的渾身都要顫抖起來,眼睛里更是冒出亮光,咬牙切齒的盤算著自己的家資,心里想著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其他世家將長安等地收入囊中。 在座大半的世家都為唾手可得的璀璨前景刺激的激動不已,但也有激動之余還能冷靜下來思考的人,猶豫再三,還是沒忍住起身道:“殿下所制這區(qū)域銷售權(quán)實在是奇思妙想,某佩服之至,只是某還有一問不解,這區(qū)域銷售權(quán)價高者得,那這新鮮東西定價又該如何?區(qū)域不一,能買的起這些新鮮東西的富戶百姓數(shù)量也有多少之分,價格自然也不盡相同,若是有人為多賺些銀兩刻意哄抬售價或是壓低價格,某又該如何應(yīng)對?” 說這話的是個頭發(fā)半白,樣貌清瘦,一縷美須梳理的整整齊齊的老者,看似說的話是向謝景安求教,語氣也極為恭敬,但謝景安卻聽的明白,這是問他既然管了區(qū)域銷售的問題,那這價格傾軋他是不是也得管,又該如何管? 謝景安從計劃著今日的招標(biāo)會時就想好了各個方面的事,就為了今日能在眾世家顯得胸有成竹,留下個運籌帷幄的印象,因此老者話音一落謝景安就接道:“本王既制定了區(qū)域銷售權(quán),為顯得公正,不叫諸位買賣受損,這定價一事自然也是要管的,凡是在本王工坊里定的成品,鋪貨售賣時不論諸位得的區(qū)域在何處,所售銀兩皆一致,若是有人私自定價,本王著人查核清楚后立即就取消此人在本王工坊定買貨品的資格,在座的諸位也可向本王檢舉,若檢舉內(nèi)容無誤,并無誣陷他人的情況,本王便會嘉獎他定買本王工坊新制貨品的資格,諸位以為如何?” 還能如何!你制出的東西你老大! 縱使他們心里還有不滿,可說這話制定這規(guī)矩的是順王,除非他們不想分一杯羹從順王這里訂貨賺錢了,不然有再多的意見也只能憋著。 不是沒有人想通過其他途徑壓一壓這個順王的氣焰,干脆將方子弄到手,可想來想去也想不到自己大獲全勝而不是兩敗俱傷的法子,所以思來想去,到底還是放棄了,誰叫自己有求于人家,這個人還是個王爺呢。 在眾世家或期待,或不甘,或滿懷郁氣的心情下,大周朝有史以來第一次招標(biāo)會終于熱熱鬧鬧的開始了。 謝景安也在跟眾世家解釋了這么多招標(biāo)會的各項內(nèi)容后,終于說出了他期盼已久的話。 “諸位對區(qū)域銷售權(quán)都明了了吧,那本王現(xiàn)下便開始售賣了,”說著謝景安讓崔同把早就準(zhǔn)備好的大周朝的輿圖打開,指著比較偏遠(yuǎn)的嶺南道道:“嶺南道地處偏僻,面積雖大,但比不得關(guān)內(nèi)等富裕州縣,本王便不分州售賣了,但勝在臨海,商船運貨往來方便,其中也不乏名商巨賈,想來即便不如長安等地賺錢,卻也能翻個幾番的,再者本王此次是將香皂、香水、白酒以及蜂窩煤的區(qū)域銷售權(quán)一起做賣,本王便以這嶺南道做十萬的初始叫價,每次加價不得少于一萬兩,諸位這便開始吧?!?/br> 聽到偏遠(yuǎn)又頗為貧瘠,時常是刑部流放犯人的首選之地的嶺南道竟然作價十萬起賣,還每次加價不得少于一萬,眾世家子弟險些以為自己聽岔了,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才漸漸回過神來,面色都有些難看。 這順王莫不是想錢想瘋了,關(guān)內(nèi)道京畿道等地作價這么貴起賣就算了,畢竟那里的權(quán)貴巨賈多,哪怕花個百八十萬的也只穩(wěn)賺不賠,可嶺南道是什么地方,就算讓他們花一萬兩都覺得虧了,更別說是十萬兩,這要在鋪子里賣多久的貨才能將本收回來,誰買誰是傻子。 帶著一點幸災(zāi)樂禍和看笑話的心態(tài),眾世家皺著眉頭裝作沉思的模樣坐在椅子上,卻一時半會兒誰也沒開口叫價。 眾世家們不肯叫價,謝景安還沒怎么著,崔同和秦總管倒先急了,正琢磨著要說些什么好幫襯謝景安一把,就見在坐席上枯坐半天的姚斌猛的站起身,帶著三分敬重三分討好的道:“殿下所言極是,這嶺南道雖地處偏遠(yuǎn),但勝在臨海,草民手上恰好有幾十條商船可往來運貨,也是極便利的,草民愿出價五十萬兩買嶺南道的區(qū)域銷售權(quán),還請殿下給草民這個機會。” 姚斌這話一出,不止謝景安意外,眾世家們更是震驚的險些沒遮掩住臉上的神情。 這姚斌往日看著也算個知情懂趣,頗為乖覺的人,怎地今日腦子犯抽,跟他們唱起反調(diào)來! 這可是嶺南道啊,又不是長安揚州,你花五十萬兩買這么一個地方的區(qū)域銷售權(quán),再加上從順王手中買成品花的銀子,要用多長時間賣貨才能回本,再者嶺南道都讓他將價抬的那么高,那關(guān)內(nèi)道和京畿道的地方又要賣出什么高價! 想到一會兒要買這兩個繁華地界花費的銀子,其他世家子弟恨得險些就不顧臉面撲上去撕打他了。 你要討好順王你私底下討好去,拿我們做筏子算怎么回事! 其他世家子弟恨得咬牙切齒,姚斌卻喜的極為暢快,他這一計用的果然沒錯,順王當(dāng)真正眼看他了,還用贊許的眼神,是不是就意味著先前得罪他的事情過去了? 至于其他世家怎么在心里罵他,姚斌現(xiàn)下已經(jīng)顧不得了,反正他要是從順王手里拿不到貨品遲早會被其他世家擠的活不下去,既然遲早都是要死,何不拼一把? 再者他已經(jīng)有了一個泰王的女婿,再巴結(jié)上順王,只要他輕易不出順王的封地,他還真不信這些世家能將他怎么樣。 大不了他將生意做的小些,不去沾染其他富庶地界兒,即使只有一個嶺南道讓他售賣那些東西,他也能再賺一個姚家的身家了。 此類想法在他腦子翻過來滾過去的想了一遍又一遍,姚斌原本心中還有些不安,可越想越覺得底氣足了,對著謝景安的笑臉越發(fā)諂媚,不止其他世家,謝景安都快看不下去了。 本來就是一個長相不大出挑的胖子,平日里也就面容和善讓人覺得親切些,如今這么一笑,最后的一點優(yōu)點也被抹去,那張臉徹底沒法看了。 就連崔同和秦總管都有些不忍直視,謝景安卻還謹(jǐn)記著自己的身份,硬生生的沒轉(zhuǎn)開眼,看向他的眼神也不復(fù)早上的冰冷,重又變回親和,贊許的點著頭道:“姚員外此話甚得本王心,既然在座的諸位沒有出價更高的,那這嶺南道的區(qū)域銷售權(quán)就歸姚員外所有?!?/br> 第44章 挑撥 聽了謝景安這句一錘定音的話, 一顆心提了一上午的姚斌才悄悄松了一口氣。 雖然五十萬花的他有點心疼, 但總歸也值了, 沒看見順王待他都比別人和氣了么?搭上這么個身份既尊貴還能弄出這許多新鮮物什的財神爺, 還怕以后沒有大把大把的銀子賺嗎? 姚斌正幻想著以后左靠泰王, 右仗順王, 一帆風(fēng)順將姚家發(fā)揚光大的風(fēng)光景象,就聽有人忽的站起身,太快太急都將椅子撞響了, 語氣更是痛心疾首的勸誡道:“殿下,不可, 姚員外先前才在殿下面前失儀, 現(xiàn)下便出如此高價買貧瘠荒涼的嶺南道區(qū)域銷售權(quán),實有阿諛奉承, 以錢充過之嫌, 似這等小人殿下豈可讓他稱心如意?古人有言親君子遠(yuǎn)小人,殿下此舉可萬萬要三思而后行啊。” 這人一句幾乎道出了花廳里其他世家子弟的心聲, 他們本就被姚斌一番舉動氣的幾乎要當(dāng)場失態(tài), 如今見有人當(dāng)了這出頭鳥,也頓時沒了顧忌, 紛紛出言附和, 表情之痛心若是不知道的還當(dāng)真以為他們是為了順王著想而勸誡呢。 世家子弟是高興了, 被說成小人的姚斌自然又氣又急,不等謝景安開口就漲紅了一張胖臉喝罵道:“胡說!枉你們也是進過學(xué)識過字家學(xué)淵博的讀書人,不見你們?yōu)榈钕路謶n, 指鹿為馬顛倒黑白倒是做的極順手,什么親君子遠(yuǎn)小人,某做過什么腌臟事就是小人了,某花真金白銀從殿下手中買的嶺南道區(qū)域銷售權(quán),怎地到了你們口中就成了阿諛奉承之事了?難不成殿下在你等眼中就是這等糊涂之人?” 先前說話的世家子弟叫他這一番辯駁說的又驚又怒,就要反口相譏,卻叫姚斌口舌伶俐的插不進去一句話,只聽他一個人在花廳中又屈又憤的高聲道:“再者殿下說過,嶺南道雖地處偏遠(yuǎn),但勝在臨海,商船運貨往來方便,其中也不乏名商巨賈,雖不如長安等地賺錢,卻也能翻個幾番的,可你卻口口聲聲說嶺南道貧瘠荒涼,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嶺南道不值這價錢,難不成你是想說殿下為了將嶺南道的區(qū)域銷售權(quán)賣出去,特意粉飾欺瞞我等?” 若先前只是誅心,那這幾句話就真真是要命了,說話的世家子弟幾乎要被他的話嚇?biāo)?,臉色慘白的像是隨時要暈厥過去,伸出手顫抖的指著姚斌你你了半天也氣的沒能說出一句話來,半晌一甩袖離開坐席走到堂中,雙膝一跪含淚俯首道:“殿下明鑒,某絕無此意,純粹是那姚斌含血噴人,還請殿下還某一個公道,不然某受如此奇恥大辱,當(dāng)真無顏茍活于世,唯有一死以證清白了。” 先前說話的世家子弟在說這番話時一臉決絕,眼神格外堅定,仿佛謝景安不能還他清白就立即撞柱而死。 就連作壁上觀的其他世家子弟也頗有些群情激憤,眼看著場面就要失控,崔同和秦總管皆是一臉大急,謝景安原本還想繼續(xù)坐在一旁看戲,這下也坐不住了,沉著一張臉將手中的茶盞用力擲在地上,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待花廳里重又安靜下來,才冷笑著開口:“本王還坐在這里你們就這般喧鬧,你們眼里還有本王嗎?” 謝景安這一聲喝罵帶了十足的怒氣,原先還嘩然出聲的世家子弟頓時被嚇得噤了聲,有些年紀(jì)小的甚至放緩了呼吸,生怕被謝景安注意了從人群中點出來做了殺雞儆猴的雞。 其他世家子弟安靜了,可自認(rèn)有冤屈在身,跪在堂上的卻不肯就此揭過,而是越發(fā)挺直了腰桿,神情也仿佛受盡了屈辱,深深拜服下去道:“還請殿下為某做主,還某一個公道?!?/br> 說話的世家子弟越是堅持,姚斌就越發(fā)焦急,他雖是口齒伶俐,但到底不是讀書人,他如今能有幸成為順王的座上賓,說白了全仰仗泰王的光,若是將泰王在背后起的作用剝?nèi)?,那他不過是一介商賈罷了,在這些權(quán)貴眼里連個侍弄土地的老漢都不如,更何況是一個讀書人? 姚斌先前說那些話一是為自身辯駁,二也是討好順王,依他的想法是他幫了順王如此大忙,論請論理順王都該站在他這一邊,可他沒想到這世家子弟看著頗有些文人風(fēng)骨,可做起事來卻如此不要臉,嘴上說不過他,就往順王殿下面前一跪,學(xué)那等婦人才會用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段來。 姚斌看著猶在哭哭啼啼的世家子弟,恨不得上去再舌戰(zhàn)一番,最好讓他羞愧的直接退席,自己也少一個競爭對手,只是想是這樣想,可順王現(xiàn)下已動了怒,姚斌就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這會兒再上去觸霉頭。 姚斌恨花廳里跪的人恨得咬牙切齒,殊不知謝景安也膩味的很,他原先見姚斌口齒利落,是個能舌戰(zhàn)群雄的人物,正等著看他大戰(zhàn)三百回合,徹底將世家們的關(guān)系挑撥起來,誰想姚斌是厲害沒錯,可與他對戰(zhàn)的人卻這么沒本事,不過叫姚斌三言兩語就罵的張口結(jié)舌。 他正看熱鬧看的有趣,還打算再讓崔同上壺茶來,就見這人沒出息的往自己面前一跪,哭哭啼啼的開始求著他主持公道來。 要不是謝景安還記著自己的身份,真想幸災(zāi)樂禍的再刺他一句,事兒是你挑起來的,結(jié)果你自己沒罵過人家,反而開始又哭又鬧的場外求援,還以死相逼,這也太不要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