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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寶_第109章

    這么一想,即將出口的話頓時在嘴邊一轉,謝景安吩咐崔同將人請進花廳, 自個兒也去洗漱了一番換過衣裳,斟酌著一會兒要說的話, 施施然的進了花廳。

    花廳里果然坐著的都是來過許多回的熟面孔,不止有姚家如今的主事姚金,還有年紀雖大, 卻還老當益壯的陳老太爺, 因著這兩家與他的情分, 如今儼然是他封地上商賈與世家的領頭人了, 雖不至于一呼百應,說的話卻也頗有些分量。

    幾個人原本正說著話,一見到他進來,立即起身恭敬的行禮, 姚金更是殷勤的上前一步,帶著些驚訝與喜意道:“幾日不見,殿下仿佛越發(fā)精神了,好似個子也長高了不少,看著越發(fā)有威儀,也不知殿下最近吃了什么靈丹妙藥,可否告知草民一聲,草民雖是年歲已大,再長不了什么個子,但補一補身體也是好的?!?/br>
    姚金這話雖說的發(fā)自肺腑,十分真誠,可也實打實的是拍馬屁的話了,謝景安倒聽的頗為驚喜,畢竟這具身體雖是長相還算俊秀,身材也不算單薄,可到底還是矮了些,若是與林言互訴衷情之前,他大約也是不在意,可如今看著林言營養(yǎng)跟上來了,抽條一樣的直往上長,與他差不多高了,謝景安就有些抑郁起來。

    林言比他武藝好,比他力氣大,現(xiàn)下還沒他高,他尚且能抱一抱低頭親一親,可等林言比他高了,他要想再親就得踮起腳了,這樣還有他作為男朋友的面子么!

    更甚者他還想將武藝練好了將林言公主抱什么的,林言再這樣長下去,他又沒什么習武天賦,他還有能將林言公主抱的機會么!

    謝景安忙得時候顧不上,一閑下來看著林言就忍不住憂愁起來,這幾乎快成為他的心病了。

    因此一聽姚金說他長高了,謝景安就忍不住心里喜滋滋的,看著姚金那張胖臉越發(fā)覺得順眼,面上也帶了幾分笑意,高興的問他道:“果真?本王當真長高了嗎?你不說,本王還沒覺出來,你這么一說,本王倒好似真長高了幾分。”

    姚金原只是隨意說兩句奉承話,沒想到竟然會說對了,不禁略微怔了一怔,立即打蛇隨棍上,一臉誠懇的道:“草民嘴笨,從不說謊,正是因為看著殿下像是長高了,這才有此一問,殿下還沒告知草民,殿下是吃了什么靈丹妙藥呢?!?/br>
    就著長個這個話題,兩個人親親切切就熱烈的談論起來,不止將其他世家商賈看的有些目瞪口呆,就連陳老太爺也略微驚訝,這么個又喧又軟的胖子看著人畜無害,不想竟是個狡猾如狐貍一般的大敵,他們想了滿肚子的奉承話還沒說出口呢,順王就叫這個白胖子三言兩語勾走了,當真是氣煞人也。

    眾世家商賈氣的恨不得出去重進一回門,謝景安與姚金就長個一話題卻探討的極為開心,若不是下人上茶水點心將他驚醒了,他險些忘了答應幾人求見的目的。

    端起茶盞潤了潤因說太多話有些干澀的喉嚨,又借著茶杯的遮掩調整了一下表情,謝景安總算說到正題,略微頷首嚴肅的道:“本王事務繁忙,能抽出來的時間不多,諸位若有什么事就徑直說罷,也別耽擱時間說什么客套話了?!?/br>
    客套話不都叫姚金那個胖子說完了么?他們哪還有什么客套話說,眾世家和商賈忍不住心里腹誹,幽怨的看了順王一眼,這才低眉順眼的道:“殿下事務繁忙,草民們自然不敢多耽擱,此番來求見殿下,是想問一問,殿下說的商會草民們入了,契約也簽了,就連銀子也籌好了,殿下看看,什么時候合適將那工坊建起來?畢竟殿下讓人制的那些新奇東西在外頭受人追捧的緊,若是再不將工坊建起來,只怕草民們就要被那群貴人給生撕了?!?/br>
    謝景安早知他們因何而來,聞言自然不意外,只是還是忍不住有些頭疼,眼見春耕在即,處處都要人,就連押送糧草軍械這等要緊事都由老弱辦了,可想而知他缺人到何處地步,又如何能抽的出人來幫他們建工坊?

    謝景安搖搖頭,心里理解,面上卻還一副為難的模樣道:“諸位心里焦急,本王自然也急,只是諸位也知曉,本王封地地廣人稀,能用的人都派出去用了,就連莫州城里的老弱都不顧孱弱的身體幫著本王押送糧草到邊關,哪里還有多余的人手,依本王看,諸位不如再等些日子,好歹讓本王將春耕的事忙活過去,再騰出人手幫著諸位建工坊如何?”

    聽到又是這么個回答,即便姚金也忍不住皺起眉頭,臉色難看,他們倒不是想與順王為難,只是這等日進斗金的生意,他們多耽擱一日,就少賺一日的錢,再者他們?yōu)榱四苋脒@個商會,建起這些個工坊,只差將家底掏空了才湊齊這些銀子,如今就指著工坊建起來好制出東西重新生財,哪里還等的下去。

    幾個人悄悄的打了番眼色,最終還是由與謝景安關系最親近的姚金牽頭,大著膽子道:“事關春耕的大事,草民們自然不敢耽擱,只是建工坊一事,也實是等不下去了,畢竟為了湊齊殿下說的第一等銀兩,草民幾乎將家產(chǎn)都變賣了,若是再不能將工坊建起來,只怕真要吃糠咽菜了,殿下就看在草民一向以殿下為馬首是瞻的份上,就撥出一個人,幫著指點一番罷,草民們也不敢讓殿下費心,已是將泥瓦匠都尋好了,只等著殿下?lián)艹鲆粋€人來,立即就能動土?!?/br>
    撥一個人倒是容易,只是這么容易就答應的話,他的算盤豈不是就落了空?謝景安假意被他們說動了,沉吟了一番,但終究還是在他們期待的眼神中搖搖頭,嘆道:“姚公子這話說的容易,若當真本王能抽出人來,又何必讓諸位等了這么長時間,諸位不曾做過藩王,不知曉做這個藩王何其難,眼見著離春耕沒幾日了,本王卻連犁地的牛都湊不夠,現(xiàn)下各地都將耕??吹暮盟茖毼镆话?,真是捧著錢都買不著,為著這事,本王連著幾日都睡不好覺,只恨不得自己也出去多尋幾頭牛回來,又哪里有空閑的人幫著諸位建工坊呢?”

    謝景安這話說的推心置腹,可聽在眾人耳朵里,卻都苦了臉,他們雖不是人精,卻也都不是蠢的,如何聽不出來順王的言下之意?這是收著他們入商會的銀子還不夠,變著花樣的再撈一筆呢。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們既已上了賊船,即便是為了賺銀子,也得捏著鼻子憋著氣繼續(xù)跟著了。

    幾個人進花廳時還挺胸疊肚,這會兒就有些垂頭喪氣,唯有陳老太爺看多了世事,還沉得住氣,面上甚至還能擠出些笑容,聲音和緩的道:“老朽身為殿下封地子民,理應為殿下分憂,這耕牛一事幫不上忙也就罷了,如今既是舉手之勞,焉能眼看著殿下為難而不伸手?老朽家中田地不多,耕牛也不多,但老朽記著總還有百十頭的,老朽這就吩咐人回去將牛從莊子上牽來,幫著殿下渡春耕難關,殿下意下如何?”

    有人白送牛,那當然好啊,謝景安幾乎繃不住心里的喜意,欣慰的看了陳老太爺一眼,夸贊道:“陳老太爺果然心里是向著本王的,有陳老太爺幫忙,雖不至于完全渡過難關,卻也比先前容易些,本王也能勉強抽出一個人手來了,只是本王終究手底下人少,那人只能借陳老太爺幾日,待工坊一建成,就要立即回來給本王辦差?!?/br>
    這個自然,陳老太爺沒想到不過是些耕牛就叫謝景安松了口,不由喜出望外,頓時將謝景安方才敲詐他的事拋到了腦后,帶著些感激恭敬的道:“殿下放心,草民知曉,必然不會誤了殿下春耕的大事,待草民這廂工坊一建成個樣子,就立即讓人回去?!?/br>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謝景安的神情越發(fā)溫和,又夸贊了幾句陳老太爺忠心,便將問詢的眼神放在其他世家和商賈身上。

    有陳老太爺這么個人精做了表率,其他人哪里還能不明白謝景安的意思,生怕晚一步他又變了口風,立即爭先恐后的將家中愿捐出多少牛的事說出來。

    謝景安如今正是什么都缺的時候,不管多少,通通來者不拒,他還生怕這些商賈世家允諾的事臨到頭變了卦,特意叫崔同進來一意做了登記,確定每個人都不管多少都捐了些出來,才徹底一改先前不肯幫忙的態(tài)度,親切的道:“封地有你們這些義勇愿為本王解憂的人,當真是本王的幸事,既然你們慷慨解囊,本王也不是那等小氣之人,這就將器械司的許主事請來,著他撥出幾個辦事利索的,明日就去諸位的府上幫忙。”

    有了謝景安這句話,眾人才算放下心來,雖是被敲詐了幾十上百頭的耕牛有些心疼,可一想著那些價值千金的稀罕東西,又覺得沒什么了。

    敲定了建工坊的事,謝景安乘著氣氛和樂融融,干脆一鼓作氣的將前些日子做好的城市規(guī)劃圖拿了出來,指著城外離城幾十里地,他計劃建成后世工業(yè)園的一處位置說:“這就是本王劃給你們建工坊的地方了,這處位置緊挨著一座山,不遠處又臨著一條河,實是個風水寶地,本王敢擔保,諸位將工坊建在這處,日后必然日進斗金,賺的盆滿缽滿?!?/br>
    日進斗金他們早知曉,此時聽來自然不如之前激動,再者他們全副心思都叫這圖紙吸引了去,怎么看怎么覺著那地方實在不像什么風水寶地,不禁詫異的問道:“莫州城這么多空地,殿下怎的選了這么遠一處地方建工坊?看殿下畫的這輿圖,這處地方離著莫州少說三四十里了吧,再遠些就該到涿州了,這一來一回,也太不方便了些?!?/br>
    第159章 鋪路

    是不方便, 可總比聞著叫煤炭污染的空氣, 日日走過叫臟水污染的地面好,再者這工坊人來人往,既不安全, 又有些擾人, 他可是計劃著要將莫州城發(fā)展成一座不下長安揚州等繁華地方的大城的, 豈能不未雨綢繆。

    任世家商賈如何勸說, 謝景安就是死咬著不松口, 反倒回頭來勸他們, “這處地方是遠了些,可也安全不是?回城必經(jīng)的路上安上幾個人,就將那等有異心的人的路堵的實實的, 任他們有三頭六臂,也休想將工坊里的隱秘事透露出去, 再者遠也不礙著你們的事,你們身為主家,至多十天半個月視察一回罷了, 又不是天天去, 至于工坊里招的工匠, 你們尋個近的地方砌幾處房子給他們住就是, 還省了他們來回在路上的時間,積少成多,有這么些時間,還不知多制出多少貨物, 給你們賺多少錢呢?!?/br>
    本來一樁只有壞處沒甚好處的事,經(jīng)過謝景安這么一說,徹底利大于弊了,眾世家雖聽了覺得有點不對勁,可想著也有些道理,竟就點了頭,算是同意了謝景安的規(guī)劃。

    規(guī)劃一事也了了,謝景安就徹底拋開面具,露出尖銳的獠牙,帶著淺笑溫聲道:“其實在本王看來,建工坊的事好辦,左不過尋來一批工匠,按著建屋子的工序,減少幾處砌個簡單些的房子罷了,真正難的是制出貨物后運送的問題。”

    謝景安說到這里特意頓了頓,見眾人都被他引住了心神,聽的全神貫注,才笑著繼續(xù)道:“諸位都是見過本王讓人制的那些東西的,不管是香水也好,還是玻璃也罷,各個都是精貴物件,需輕拿輕放,力道重一點說不得就碎了,哪能禁得起路途顛簸,莫州城里還好些,尚有些路段青石板子是完好的,可出了莫州城就不行了,處處都是坑洼,人在馬車里尚且顛的慌,又何況那些貨物,只怕才出工坊的門,就叫這路給顛碎了。”

    謝景安這么一說,眾人也頓時反應過來,對啊,這處位置建工坊雖是好處不少,但也未必沒有壞處,光這一條就足夠人揪心的,這些個東西任是再價值千金,可出不了工坊又有何用?還不是白忙活一場。

    世家商賈們倒沒覺出謝景安的險惡用心,只覺得他不但將方子交給他們,還派人幫著他們建工坊,如今更是cao心他們制出的貨物運送的問題,當真是貼心的不能再貼心了,原先還覺得掏空了家底入這商會怕是有些不值,此時心中感動不已,覺得值的不得再值了。

    帶著幾分感動,姚金擔心的問,“那可怎么辦呢?那工坊不遠處雖有河,可也連不到海里,走不了水路,只能走陸路,難不成咱們?yōu)榱诉@么個工坊,還要將路全都修一番?想要馬車不顛簸,必得平整的青石板不可,這板子雖不缺,可這樣一塊一塊鋪出來,猴年馬月才能鋪到莫州呢?依草民看,還是將這工坊建到城里罷,雖是人多不好管教,可總比貨物運送不出來的好。”

    不不不,若是就這么修在城里,污染不污染還是其次,首先他鋪水泥路的計劃就破滅了。

    謝景安從穿越起就對這時代的交通深惡痛絕,當時是又窮又沒人,修不了路,如今可算是有銀子又算的上有人了,豈能就這么叫他們將自己的計劃破壞了?

    謝景安急的連笑都險些不會笑了,勉強還提著嘴角,聲音雖與方才一樣輕緩,語氣卻甚是強硬的道:“姚公子倒也說的有理,只是在本王看來,將工坊修在城中,終究是比修在城外要弊端大的多,最重要的就是方子的問題,諸位為著這些個方子,幾乎掏盡了家財,還是兩三家合在一起買的,若是有人許以重金哄騙工坊里的人將方子拿到手,諸位豈不是損失慘重?就像本王說的,若是工坊建在城外,這隱患就能杜絕了,雖修路麻煩些,總比叫人偷盜方子要容易些罷。”

    又被謝景安這么一洗腦,眾人的確覺得還是修在城外合適些,只是這修路到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眾人糾結不已,忍不住用期盼的目光看著謝景安,盼著他能給出個主意。

    終于到他期待的這一刻了,謝景安受著眾人的目光,心中激動不已,忍了又忍才沒露出太明顯的笑意,假裝苦惱的沉吟了一番,試探的道:“說起法子,本王倒有個主意,不用費太多時間,只是要費些錢財,還要用些人手?!?/br>
    謝景安這話說的猶猶豫豫,眾人聽的心焦不已,連連催促了幾聲,他才裝作一副被逼無奈的模樣道:“說起這法子,諸位也都是知曉的,只是關心則亂,諸位當局者迷罷了,諸位可還記著本王讓人制的另外一樣東西,水泥嗎?”

    說到水泥,眾人初時還有些迷糊,可緊接著就恍然大悟,振奮起來。

    是啊,他們怎么就忘了水泥這么個造房造屋的好東西呢?不過是合些碎磚,再拌上水和泥沙,晾上幾天就能比石頭硬了,可不就是比青石板鋪起路來要容易的多。

    不過鋪路雖是容易,可要弄到那么多足夠鋪路的水泥就難了。

    幾位商賈世家剛得了這么個解決的法子,還沒高興上片刻,緊接著又想到這個難題,不禁神色又從精神抖擻變回無精打采,帶著幾分苦笑看著謝景安道:“殿下這個法子,好倒是極好,只是這水泥是由殿下工坊所出,草民們捧著銀子買都買不來的,如今殿下讓人制的水泥都往邊關去了,又哪里來的水泥能讓草民們拿去鋪路呢?依草民看,還是就將工坊建在城里罷,危險就危險些,先將工坊建起來,賺上銀子再說?!?/br>
    怎么說著說著又回到最初的話題上去了,謝景安聽著有些不滿,神色便沉下了幾分,緩緩道:“本王既能說出將工坊建在城外的主意,自然就有解決的法子,水泥本王倒是有,雖不夠鋪遍整個莫州,但從建工坊的地方鋪到莫州城門口還是盡夠的,只是水泥本王有,人手卻不夠,若是想鋪路,諸位只能自己想法子找人了,還有一樁事,本王除了商會,還有一筆買賣要與諸位談?!?/br>
    他們工坊還沒建成,順王又要與他們談買賣了?若是往常謝景安主動幫著他們賺錢,他們自然激動不已,可如今一個商會將他們的家底幾乎掏空了,即便還有些余錢也只夠平日的一應開支,哪里還有什么能耐再做一樁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