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寶_第131章
還剩這么多,謝景安皺起眉頭,有心想強制叫百姓們種下去,只是話到嘴邊到底忍住了,畢竟他是知曉土豆的產量,可百姓們并不知曉,心有疑慮也是自然的,不過這些土豆也不能白白放著,謝景安很是思索了片刻,忽的抬起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崔同,道:“你去找一趟秦總管,問問本王皇莊有多少田地,可種下了東西?若是沒有,就叫他讓人將土豆種下去。” 崔同應了一聲下去辦差,魏長史忽的道:“此等小事何須問秦總管,微臣就很清楚,若是微臣不在的這些日子殿下不曾叫人另辟新的田地,那殿下共有田地約五十余畝,即便這些全都種下那新食,也遠遠不夠啊?!?/br> 謝景安還是頭一回知道自己就這么點田地,難怪他剛穿越過來時整個王府窮成那樣子,雖然錢是個好東西,但在這個時代,對他這個藩王來說,還是糧食更實在些,因此謝景安想了想,轉而看向劉主薄,問道:“你方才說,春耕之后,還能剩下些時間開墾荒田?可是真的?” 劉主薄道:“回殿下的話,自然是真的?!?/br> 謝景安點點頭,道:“那便這樣,本王安排秦總管去向百姓們買這些荒田,荒田剛開墾出來還種不了什么東西,總要等個一兩年肥肥土,可對新食來說卻沒這個麻煩,本王拿真金白銀去買,相信那些百姓不會拒絕的?!?/br> 這件事定下,又簡略的商議了一番封地上其他的事務,又一起用了晚膳后,謝景安便借口疲累,將其他人都趕了回去,唯獨留下林言在書房議事。 對此魏長史有些意外,其他人卻很習慣了,不用謝景安多說什么,就自覺的出了書房。 林言原以為謝景安留下他是要互道情意,親熱一番,不想出去的人才將門關上,他還沒想好要說些什么好聽的話,就聽謝景安帶著三分怒氣七分興奮的道:“林言,你說我要是這個時候上折請求回長安,父皇會答應嗎?” 謝景安要回長安?林言顯然沒想到,不禁愣了一下,遲疑道:“此次平州大捷,又奪回丟失多年的檀平關,這般大的功勞,你即便要再重的賞賜陛下也不會拒絕的,只是你這個時候回長安為何?你不過才去平州半個月,封地就堆積了如此多的事務,而長安離莫州千里之遙,一來一回少說幾個月,你不怕劉主薄等一干王府屬官累病嗎?” 謝景安也知曉他身為藩王,這個時候回長安實在有點任性,只是他太想揍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員出出氣了,一想到他們歡慶一般答應頜曷的條件們用康安去和親,謝景安就氣的七竅生煙,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憤怒的拍著桌子道:“為何回長安,自然是找人算賬的,康安才八歲他們就忍心讓她去和親,我當然也忍心揍他們一頓替我和康安出出氣,就連太子我也不打算放過,大不了被父皇訓斥一通,只要不奪了我的封地我什么都不怕?!?/br> 林言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會是因為這個原因,愕然之下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經過這些日子與謝景安的相處,直以為從前那些傳聞都是混說的,如今倒有幾分相信,失笑的搖頭道:“你就為這個丟下封地事務,千里迢迢跑回長安?你不怕魏長史劉主薄說你行事荒唐,不成體統(tǒng)?再者朝中同意康安公主和親的大臣何其多,你總不能一個一個都揍過來,更何況太子身為儲君,你打別的大臣就罷了,可若是動了太子,只怕你即便立下如此大的功勞,陛下也不會輕饒了你?!?/br> “只要不奪回我的封地,其他就沒什么,”謝景安滿不在乎的擺擺手道:“再者我只是小施教訓,又不是要打斷他們的胳膊腿,父皇也不會太過為難于我的?!?/br> 話是這么說,但事實上謝景安心里并沒底,他也在回平州的路上想過十年報仇君子不晚,不如先這么算了,日后再報復。 只是他到底不是個能臥薪嘗膽的人,若是當真不讓他報此仇,只怕他得憋氣好幾個月,說不得還會憋出什么病來,因此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以及他也不是什么君子,謝景安決定他還是小人報仇,從早到晚,好好折磨那些道貌岸然的的朝臣們一番。 第188章 賞賜 謝景安不是個優(yōu)柔寡斷的人, 既然決定了, 當下就親自動手鋪開了筆墨, 琢磨要怎么寫奏折, 才能讓康平帝感受到他思念父皇母妃meimei的心,應允他回長安。 謝景安雖不擅做文章, 但前世看多了小說里電視里賣慘的劇情臺詞, 倒也不是無從下手,只是他寫著寫著, 又忽的想起一事來,看著林言道:“說起來,也是時候為你父親翻案了,對于你父親的案子, 你知道多少?” 提到要為父親翻案,林言眼睛一亮,神情上也帶了幾分激動之色,哪還有平日里冷淡的樣子,拱手一躬到底,感激道:“殿下大恩大德,末將無以為報,只愿從今往后時時陪伴在殿下身邊, 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林言不是個能言善道的人, 能說出這種話足可見對謝景安的感恩,謝景安亦有所動容,他有心寬慰兩句, 可話到嘴邊又不知說什么好,不禁怔然了片刻,才笑著將筆擱下,伸手將林言攙扶起來,索性奏折也不寫了,拉著他在椅子上坐下,看著他道:“什么無以為報,你不是將自個兒都給我了嗎?若是令父活著,按規(guī)矩來說,我私底下還能喊一聲岳父呢,既然是岳父就算自己人,我說什么都不會讓他背著這樣的冤屈的,必然要還他個清白?!?/br> 林言本心情甚是沉重,一聽他這話,頓時沉重不下去了,有些啼笑皆非,但心中還是有些感動,看著謝景安誠懇道:“殿下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中,我除了會些武藝,也實在沒什么能拿的出手的,只要殿下一天愿意見我,我就一日陪在殿下身邊,除非殿下趕我離開,不然我說什么都不會走的?!?/br> 兩人坦白心意,在一起也有些日子了,林言還是第一次這般鄭重的對謝景安說這番話,謝景安不感動是假的,只是他聽著總覺得這話有些怪,好似林言在一起并不是喜歡他,而是單為了報恩一般,不由皺起眉頭有些不高興道:“你說這話是何意思?莫非你同我一起,并不是心里喜歡我,而只是為了報恩?” 林言只是很認真的想將心里的話表達出來,并沒想到謝景安是這般理解的,不禁有些慌亂,下意識的一把握住謝景安得手,為怕他掙脫,還用了些力氣,一字一句極為認真的道:“不,不是,我一開始跟在你身邊,的確是為了報恩,可之后……就不再是了,我雖沒嘗過什么兒女之情,卻也知曉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樣的,我很能確定,我是……喜歡,而不是為了報恩。” 這話林言說的有些磕磕絆絆,臉頰也紅極了,但還是堅持著說完了,謝景安看他神情不似作假,又想著依他的性格若當真報恩,必不會用這種方式,便將心里的不快抹去,重新露出一副笑模樣,道:“你我雖相處不久,但你是什么樣的人我還是清楚的,我自然知曉你說的不是假話,不過無以為報上刀山下火海這種話以后不許再說,你我的關系,哪須如此,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愿意為你做?!?/br> 兩人很是互訴了一段衷情,才說到正題,謝景安又將方才問林言的話問了一遍。 林言沉思了片刻,似在仔細回想,半晌才道:“父親是在歸州做官,因祖父母身體不好,便沒有帶著我和母親去上任,是以這些年我一直留在長安,對于他的事所知不多,就算偶爾見一面,卻也是說些家里的事,并不曾提起公務,不過我倒是聽祖父說過,歸州多雨水,每年夏日隔幾天就要下上一場大雨,為怕決堤禍害百姓,歸州的官員每年都要將河堤修了再修,雖說這兩年水位一漲再漲,但河堤修的結實,還加高了幾寸,倒也不擔心會決堤,父親獲罪的那年寫家書時還提起,那年的大雨比往年要少些,水位也降了,他又是初春時才修的河堤,那年定然也安全無虞,我當時看到這封家書還很高興,想著等夏日徹底過去,就向太子告?zhèn)€假,帶些長安父親最喜歡的特產去看望他一番,想必他也很高興,只是沒等我收拾好行裝,就傳來歸州決堤,洪水淹了好幾個城鎮(zhèn)的消息。” 說這些話時林言聲音還很沉穩(wěn),但眼睛卻是忍不住紅了,握著謝景安的手也下意識的攥緊了,不過他緊接著也反應過來,立即松開了手,但謝景安的心還是像被攥住了一樣,酸疼的難受。 今年林言還沒過生辰,尚只有十六,他父親是兩年前獲罪的,那他當時只有十四,一個才十四的孩子,盡管天生性情沉穩(wěn),可驟然遇到這樣的變故,只怕也會心中彷徨不安,害怕不已。 更何況他還隨著父親流放千里,接連失去父親兄長,謝景安簡直無法想象他當時是怎么熬過來的,換位思考一下,若是他自己,只怕早就撐不下去了。 謝景安想著想著不禁又想到了第一次見到林言的場景,那時的他極瘦,臉頰都凹了進去,渾身都是傷口血污,狼狽極了,就連臉上除了一雙眼睛也沒有哪兒干凈的地方,這是要遭受多大的折磨才能讓他成為那個樣子。 謝景安越想越心痛不已,只恨不得將陷害他父親的人千刀萬剮,腦海里設想了許多折磨人的酷刑,臉上的神情也不好看,冰冷中帶著戾氣,很恨的道:“你父親在歸州為官多年,往年大雨不停,修繕過的河堤尚沒有決堤,更枉論那年雨水并不多,再者初春時又是才修繕過河堤的,按常理來說不可能決堤,除非有人在修繕河堤的材料上動了手腳,你父親可有跟你說過他手下得用的都是哪些人,負責盯著修河堤的又是誰?” 林言流放到檀州的這兩年,也一直在思索原因,謝景安說的這種可能性他不是沒想過,因此下意識的答道:“我也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只是父親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寫家書回家也是寥寥數語,更不會提公務上的事,祖父倒可能知曉,只是當時祖父年事已高,被捉拿下到獄里不過幾日就病去……” 林言越說聲音越低,神色也黯淡下來,不過就在謝景安心里想著這事有些棘手,看來還得從長計議時,林言忽的想到了什么,精神一振,眼睛都亮了起來,高興道:“我想起來了,我記著,當時我們全家被下獄時,有個父親昔日的同窗來看過他,父親跟他說了一句話,好似是個地址,那人也像是早就知曉似得,并不奇怪,聽完后就匆匆走了,你說……那個地址是不是父親藏了什么證據在里面,不然父親為何不說別的,單單說了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話?!?/br> 謝景安仔細的將林言的話聽完,又很是分析了一番,緩緩道:“你說的倒有可能,只是事實如何,總要查了才知曉,你說那個來探望你父親的人是你父親的同窗,那你知曉他的名字,出身何地嗎?是不是在長安做官,若真是在長安,那我更要回一趟長安了?!?/br> 林言現在心亂如麻,也想不出勸誡他的話,等他稍稍冷靜幾分,打算勸說幾句時,謝景安卻突的想到了什么,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立即走回書案旁,迫不及待的拿起筆,奮筆疾書起來。 謝景安在莫州計劃著回長安報仇和幫林家翻案一事,八百里加急遞往長安的公文,也終于傳進了宮中。 初聽到這個消息時,誰也不敢相信,紛紛覺得是自己出現幻聽了,不然怎么會聽到這么一個匪夷所思的消息,可等他們證實不是幻聽的確是邊關大捷時,眾臣有的喜出望外,但更多的是臉色一沉,一副大難臨頭的表情,尤其是最初主張談和以及和親的太子等人。 他們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件事,順王立此大功,他會不會仗著這樁功勞,從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比如說打斷他們的腿,亦或者敲掉他們的門牙,畢竟這都是有前車之鑒的,從前被敲掉門牙的那個大臣現在說話都漏風,本也是一個相貌堂堂文采斐然的文人,就因為非議了康安公主一句話,就葬送了前程。 想到那位大臣的下場,就連身為儲君的太子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里的不安越來越濃。 眾大臣憂大于喜,康平帝卻很高興,不顧已過了早朝的時辰,硬是派宮人挨個挨個府邸通知,又開了一場朝會,將順王夸了又夸,夸的實在想不出什么新詞了才消停了一會兒,轉而說起賞賜一事。 按康平帝的意思,這種大功,賞賜什么都太薄,最好的就是給他換個封地,換到揚州等最繁華的地方去,再給個特旨,允他可自開科舉,親軍人數也擴到一萬,再賞賜些金銀,就差不多了。 可在太子以及眾朝臣聽來,卻大驚失色,尤其是太子,一張面皮都黑了,忍了又忍才沒說出什么過激的話,但到底臉上的表情不大好看,待康平帝話音一落下,就上前一步沉聲道:“兒臣以為,這等賞賜實在駭人聽聞,從未有之,還請父皇三思?!?/br> 自打太子被禁足過兩回后,太子就乖巧了許多,康平帝說什么就是什么,只照著做,從不反駁,原本康平帝都快忘了他從前做下的惹自己不高興的荒唐事,如今一聽太子這樣說,頓時又想了起來,看太子的眼神就不復之間的親和,只是到底是自己最看重的兒子,康平帝還是給他留了幾分面子,硬生生將自己欲出口的刻薄話咽了進去,淡淡的問,“那依太子看,順王這般大的功勞,朕該如何賞賜?” 第189章 嘴仗 因消息來的太急, 不等太子細細思索找兩個人商議一番, 就收到了康平帝廣請朝臣們進宮的消息, 于是他雖從心里到口上都反對了康平帝欲給順王的賞賜, 但真要問他意見, 還真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 只是康平帝都這樣問了, 太子不答也不行,心念急轉之間,太子忽的靈機一動, 想到了法子,急急的控制好自己的神情, 假裝一副從容的模樣淡淡道:“兒臣以為, 三皇兄立下如此大功,自然該賞, 只是賞也要按著老祖宗的規(guī)矩來, 驟然換封地是不妥,畢竟三皇兄才之藩不久, 剛將封地治理出個樣子, 這個時候若給他換封地,那先前那些百姓該怎么辦呢?兒臣認為, 換封地不行, 但擴封地還是可以的, 如今三皇兄的封地只有河北道的十三個州,父皇大可將河北道剩下的州也賜給他,若是嫌賞賜太輕, 河東道也可封給他?!?/br> 這主意聽著算是厚賜,但仔細想想,仍比不得順王立下的功勞,還有些敷衍打發(fā)的意味,康平帝原就有些不大高興,如今一聽,更是皺起眉頭,正要張口駁斥,就聽太子搶先一步又道:“再者三皇兄年紀也不輕了,早就到了該娶妃的年紀,從前不曾娶親是三皇兄還未曾定性,而今三皇兄已之藩,又立下如此大的功勞,論情論理,父皇都該賜他一門極好的親事,父皇意外如何?” 先前的主意有些餿,后面的主意倒說在了點子上,康平帝原本臉已經沉了下來,待聽完這些話后,神情就變成了深思。 太子見有戲,急忙趁熱打鐵,又道:“據兒臣聽說,呂尚書尚有一名幼女未曾出嫁,今年正好及笄,長的是花容月貌,又知書達理,自小就跟在呂夫人身邊學習如何打理家事,讓三皇兄娶她為妃,不正合適?三皇兄就缺一個能讓他沒有后顧之憂的王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