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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寶_第134章

    兩人說這兩句話的功夫,追著康安的宮人也到了跟前,看到謝景安抱著康安的舉動,一臉大驚失色,尤其是上了些年紀的教養(yǎng)姑姑,臉黑的跟什么似得,若是旁人早就上來斥責(zé),可礙于謝景安的名聲,不敢說什么過激的話,只是行了一禮勸誡道:“順王殿下快快將康安公主放下來,二位殿下貴為皇嗣,焉能有這樣不端的舉止,這若是傳到皇后娘娘耳中,就又要追責(zé)惠妃娘娘不好生教導(dǎo)康安公主了。”

    一聽這話,謝景安就知曉皇后與惠妃的關(guān)系了,他本就因太子對皇后沒什么好感,又聽皇后時常為難惠妃,更對她不喜歡,若是他剛穿越時肯定要夾著尾巴做人,而今他立了這么大功勞,只要不造反,犯下什么錯事也至多訓(xùn)斥兩句,更何況他回長安本就是來鬧事的,也不在乎多這一樁少這一樁,因此壓根沒把教養(yǎng)姑姑的話放在心上,隨意擺擺手道:“本王如今封地遙遠,許久才能奉旨回來一回,再者康安是本王的親妹子,親近一點又有什么打緊,若是日后母后怪罪下來,本王自會承擔(dān)。”

    說著便轉(zhuǎn)了個身不理會那教養(yǎng)姑姑,依舊抱著康安笑著問:“今日怎地就你和五弟來接,其他大臣呢?莫不是討厭我到如此地步,竟連面上也不顧了?”

    一提起這個,康安又忍不住想笑,趴在謝景安肩頭上小聲道:“三哥回長安,那些大臣自然不敢不來接,只是他們都病倒了,尤其是呂尚書,聽說起了好幾天的高熱,已經(jīng)病的不能下床了。”

    “病了?”謝景安有些不相信,“一個病了就罷了,怎的都病了,莫不是在裝病吧?!?/br>
    “這就不知曉了,”康安搖搖頭道:“不過我聽宮人說,父皇也心疑那些大臣是裝病,特意派了御醫(yī)去看,結(jié)果御醫(yī)回來稟報說,那些大臣并非裝病,的的確確生了病,不過除了幾個磕到了頭或手和腳,其他人都是感了風(fēng)寒,宮里不少宮人私底下說,怕是那些大臣不敢來迎接三哥,特意用涼水沐浴這才病倒了。”

    謝景安想了想,覺得這倒也像那些大臣干出來的荒唐事,便忍不住笑了一聲,輕蔑道:“他們倒是機靈,只是以為這樣就能躲開本王了嗎?本王既然要拜見他們,自然不會因他們生病就放過他們?!?/br>
    謝景安還有些瞧不起那些大臣的話要說,只是康安到底年紀小了些,有些話不適合她聽,便話說一半就住了嘴,轉(zhuǎn)而問起惠妃的近況。

    兄妹兩個一個問的認真,一個答的認真,直問了快一炷香的功夫才停下來,泰王身寬體胖,不是個能吃苦的人,更何況如今日頭那么大,他早等的不耐煩了,只是他不怕別人,卻怕這個三哥,到底忍著脾氣,好不容易等兩人說完,生怕又要這么閑聊下去,急忙插了一嘴,行禮道:“三皇兄千里迢迢回長安,舟車勞頓,定是累極了,依臣弟看三皇兄不如早些進宮見過父皇,而后回王府歇息如何?”

    康安雖是個孩子,可到底也八歲大了,抱一時半會兒到?jīng)]什么,可抱了這么久,謝景安胳膊早就酸了,一聽他這話急忙順坡下驢的應(yīng)了一聲,將康安放下,而后沖泰王回了一個禮,笑道:“五弟說的是,我這就進宮先見過父皇,待出宮后再與五弟敘舊?!?/br>
    總算不再用繼續(xù)曬太陽了,泰王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氣,忙又還了一禮,道了一句恭候三皇兄大駕。

    泰王雖言語舉止都對他極為恭敬,可謝景安怎么看怎么都有送瘟神的意思,不禁有些想笑,看來原主的脾氣還真是深入人心,不止將一干大臣嚇得主動生病,連泰王都叫他嚇得恨不得早些將他送走,不過這樣也好,頂著原主這么個名聲,哪怕他再做什么駭人聽聞的事,也不會叫人奇怪。

    泰王既然沒在謝景安鬧事的名單上,謝景安自然不愿與他多說,這么寒暄了兩句,便打算上馬啟程,不想才一動作,就被站在他一旁的康安扯了一下衣擺。

    謝景安低頭看過去,就見康安探著腦袋一直往他身后張望,一邊看著什么,一邊將謝景安拉的彎低了腰,在他耳邊悄悄說:“三哥,那個將軍是誰?是你身邊得力的人么?可我總覺著他甚是眼熟,好似在太子身邊見過,你就這么把他放在身邊,可查清楚他的底細了么?”

    這么小小年紀,就知道用人先查底細了,看來從皇宮出來的都不是省油的燈,只是對于太子他一直有些疑惑,在他的印象中,太子都該是城府甚深,雖不至于老jian巨猾,可也該是老謀深算之輩,可看太子三番五次做出這種荒唐事,實在不大和他的身份,謝景安想了許久,也只能歸功于被康平帝和皇后寵壞了的理由上。

    腦子里又亂七八糟的轉(zhuǎn)過許多念頭,謝景安順著康安看的方向也往后看了一眼,而后笑起來,道:“你三哥又不是傻子,身為藩王,不明底細的人如何敢放在身邊,那位將軍姓林名言,早先的確在太子身邊做過宿衛(wèi),只是后來父親遭人陷害,被判流放,這才輾轉(zhuǎn)到了我身邊辦差,說起來,你還要謝過這位林將軍,若不是他,你三哥可贏不了頜曷,正是他帶著不足一千兵馬深入虎xue奪回檀平關(guān),我才能等到前來支援的大軍,里應(yīng)外合一舉將頜曷大軍打殘,這樣一位武藝高強勇猛無雙又對你三哥忠心耿耿的英雄,你說該不該重用?”

    康安如何都沒想到,這么一個身材稍有些單薄的淡漠少年會立下如此奇功,不禁驚了片刻,才回過神來,慌忙后退一步從謝景安身后露出身形來,對著林言遙遙拜下去,口中也感激的道:“多謝林將軍救康安于水火之中,康安感激不盡,來日自當(dāng)厚報?!?/br>
    林言向來是個喜怒不形于色,表情冷淡的人,可不知怎么看著謝景安含笑的神情,再看著康安對他施禮謝恩,總覺得有些不自在,耳朵也燙的厲害,急忙略微側(cè)了側(cè)身子避開康安的禮,回了一個禮道:“末將身為武將,本就該守衛(wèi)邊關(guān),這是末將職責(zé)所在,焉能當(dāng)?shù)霉鞯钕氯绱舜蠖Y,還請公主莫要折煞小將。”

    康安還是頭一回這么正兒八經(jīng)的向一個人道謝,再者她是真心感激林言,如今見林言竟然不受她的禮,頓時有一搭不高興,正要堅持的再下拜一次,就叫謝景安打斷了,擺擺手道:“一個是本王最疼愛的親meimei,一個是本王身邊最信任倚重的武將,都算的上是自己人,做什么謝來謝去,還是莫要拘泥于這些虛禮,讓我快些進宮吧。”

    謝景安都這般說了,康安只好作罷,只是她隔了這許久才見到謝景安,等下一回見又不知要到什么時候,頓時有些舍不得,被教養(yǎng)姑姑催促著往馬車走的時候還一步一回頭,十分可憐,看的謝景安也心中一軟,頓時將什么規(guī)矩都拋到腦后,快走幾步重新走回康安身邊,彎腰看著她笑道:“康安長這么大,怕是都沒騎過馬吧,今日我?guī)е泸T馬如何?”

    謝景安這話實在有些驚世駭俗,康安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一干宮人更是有些目瞪口呆,回過神來急忙就要出聲勸阻,謝景安卻已經(jīng)將康安一把抱起來,待十分有眼色的崔同將馬牽過來后,手一伸輕巧的將康安舉起來放到馬背上,自己也一踩馬鐙,落在了康安背后,一夾馬腹,駿馬立即小跑起來,將一干大呼小叫的宮人扔到背后。

    謝景安料的沒錯,康安身為公主,果然從小到大沒騎過馬,如今被謝景安半擁在懷中騎在馬上,整個人高興的一路上都在嘰嘰喳喳。

    謝景安對那些朝中大臣世家子弟甚是不耐煩,可對著康安卻極為耐心,一路上聽的認真,不時附和幾句,更是將康安哄的直笑個不停。

    兩人同乘一匹馬走了小半個時辰,到了皇宮,可在經(jīng)過一條胡同口的時候,不知怎么謝景安忽的察覺到一道目光注視在他身上,那目光甚是凌厲,仿佛含著利劍般讓他如芒在背,他下意識一勒韁繩讓馬跑的慢些,同時轉(zhuǎn)過頭去,看向目光望來的方向。

    謝景安倒沒看到人,只是看到一輛馬車停在路邊,周圍圍著幾個下人和護衛(wèi),看著像是官家子弟。

    謝景安猜測著馬車主人的身份,不禁皺起眉頭,正要差人去詢問那馬車是誰家,就聽康安奇怪的問道:“三哥看什么呢?可是在看那輛馬車?”

    謝景安點點頭,又看了那馬車一眼收回目光,看著康安問道:“你可知那是誰家的馬車?”

    康安也向馬車的方向張望了一眼,半晌不確定的道:“那馬車外沒有徽記,我也不知曉是誰家的,只是那些下人里我依稀認得一個丫鬟,好似是呂家小姐的貼身丫頭?!?/br>
    “呂家?”謝景安回憶著他背過的那些大臣的資料,道:“可是兵部的呂尚書呂家?”

    康安點頭道:“就是這個呂家,大約是呂家小姐聽聞了父皇要將她賜婚給三哥的消息,這才帶著人等在路邊想要看看三哥。”

    “什么?你說什么?”謝景安一臉震驚,不可置信道:“賜婚?”

    第193章 野蠻行徑

    這個消息實在太讓謝景安出乎意料, 他震驚的同時, 下意識的轉(zhuǎn)頭看了林言一眼。

    恰巧林言也轉(zhuǎn)頭看著他, 只是為怕旁人察覺, 兩人回過神后眼神一觸即分, 林言神情收斂的快, 除了眼神微有波瀾,面上依舊一片淡漠,而謝景安卻皺起了眉頭, 很是不高興的道:“父皇怎的突然冒出來這個念頭,我在長安這些年他不曾為我賜婚, 怎的這時候就想起來要為我選妃了?!?/br>
    康安早就存著打太子小報告的意思, 因此謝景安一提起,就瞪起眼睛道:“還不是太子哥哥進的言, 我聽宮人說, 父皇原是要為三哥換封地的,最好是換到揚州等繁華州城去, 可太子說這樣的事從未有過先例, 不合祖宗規(guī)矩,便進言將河北道剩下的州城也撥給三哥做封地, 若是這賞賜太輕, 也可為三哥賜一門好婚事, 呂尚書有一名幼女尚未成親,樣貌如花似玉,又琴棋書畫俱全, 指給三哥再合適不過,因此呂尚書才急得怒火攻心病倒了?!?/br>
    原來還只是進言,正滿腹心思想著怎么推拒這門婚事的謝景安頓時松了一口氣,笑著道:“我從沒想過太子竟還有一副月老心腸,父皇母后都不急著要我成婚,他倒等不急了,看起來稍后見過父皇,我還得去東宮坐坐,他這么為我著想,我怎么也要好生去謝他一謝才是?!?/br>
    謝是假的,找事才是真的,謝景安說完這話就苦思冥想著一會兒要說些什么既能將太子氣的吐血,卻也發(fā)作不得,就聽康安忽的笑了一聲,道:“那恐怕要三哥失望了,如今太子哥哥被父皇禁足,外面的人進不去,里頭的人也出不來,只怕要等劉家一案徹底結(jié)案,父皇消了氣你才能見著他?!?/br>
    太子被禁足了?還是因劉家的案子,謝景安既高興,又有些疑惑,問道:“劉家一案我不是在莫州判了劉家流放之刑嗎?怎么時隔這許久又重提起來,是要重審還是要株連?”

    重審不大可能,劉家雪災(zāi)過后能上路了就出發(fā)流放去了邊關(guān),那就唯有株連了,果然,康安回道:“三哥真是聰明,我還什么都沒說呢,三哥就猜到了,就是株連,論理劉家犯了那么大的罪,誅不了五族也該誅三族,是太子哥哥強壓下了這件事情,父皇也沒有深究的意思,這事便這么罷了,只是劉家倒霉就倒霉在拐賣孩子拐到了楊太師頭上,楊太師身下有三子一女,最疼愛的就是這個小女兒,一家六口分別多年,楊小姐又吃了那么多的苦,楊太師焉能罷休,在三哥傳回平州捷報的當(dāng)日就發(fā)難彈劾劉家與太子,三哥在路上的這些日子,長安城可熱鬧了呢?!?/br>
    康安年紀雖還不大,但口齒伶俐,將事情原原本本說的極為清楚,讓謝景安驚嘆之余,也忍不住笑出聲,道:“劉家偏支作惡多端,主支也難逃干系,這是善惡到頭終有報,只是可惜了那些孩子,畢竟稚子無辜。”

    謝景安雖嘴上說著稚子無辜的話,可心中并沒有伸出援手的打算,最多在劉家判罪后上折請求將那些孩子送到他的封地上,讓他們能夠安然長大,再多就沒有了,畢竟劉家的孩子無辜,被劉家拐賣的那些孩子更無辜。

    一行人到了宮門前,便下了馬各自分開了,康安回了惠妃的芳菲殿,沈衛(wèi)帶著部分宿衛(wèi)和扈從先行回到謝景安在長安的王府清掃,林言并崔同等人在宮外等著他出來,唯有泰王亓王陪著他一起進宮。

    一開始聽到要陪著謝景安一起進宮,亓王是十分不樂意的,他這些日子在莫州野慣了,一路上又與武人朝夕相處,他向來是個閑不住的性子,得空就要拉著林言和上過平州戰(zhàn)場的軍士議論這場戰(zhàn)事,本就舉止算不上得體,如今更是放蕩不羈了幾分,就連說話也粗俗了許多,這在謝景安面前自然沒什么,可在康平帝面前就不大好了,再者康平帝命他宣旨快去快回,他卻硬是拖拖拉拉幾個月才回到長安,康平帝不見他就罷了,一見他必然斥責(zé),他自然不肯送上門去,還是泰王好生給他分析了一番利弊,又勸他長痛不如短痛,乘著有三哥在,還能幫他說些好話才將他勸動了,沒做出一回長安不先進宮面圣,而先回王府的蠢事來。

    不過饒是如此,亓王也有些惴惴不安,與兩位兄長一同往宮中走時,不時將忐忑期盼的目光看向順王,殊不知在他眼中鎮(zhèn)定自若甚至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謝景安比他還要忐忑,畢竟他身體是原裝的,可靈魂早就換過了,也不知會不會叫康平帝看出什么來。

    這一路上謝景安雖與亓王不約而同的放慢了步子,可路就那么長,他們走的再慢,終是走到了,看著眼前威嚴壯觀的大殿,謝景安暗暗深呼吸一口,眼睛里露出個決絕的眼神來,頗有些壯士一去不復(fù)返般的壯烈與泰王亓王緩緩踏入殿中。

    殿中康平帝正等著,一見到謝景安就露出個欣慰的笑容,隨后擺擺手阻止了謝景安要下拜行禮的舉動,含笑道:“今日這殿中沒有外人,吾兒就不用多禮了,咱們父子坐著說話?!?/br>
    說著招手叫謝景安坐到他的下首,又敷衍的讓亓王和泰王也就座,而后看著謝景安道:“長安離莫州路途遙遠,這一路上可還順利?”

    若是不去看康平帝身上威嚴的帝王服飾,此時的康平帝無論眼神或是語氣神情都像是一位普通的慈父般和藹又可親,叫一顆心幾乎提到嗓子眼的謝景安頓時松了一口氣,但心里還是暗暗警醒著,一邊回憶著他打聽來的原主的行事作風(fēng),一邊斟酌著答道:“回父皇的話,兒臣一向身子骨健朗,并不覺辛苦,倒是父皇清減了幾分,還望父皇要好生保重身子才是。”

    按謝景安打聽來的消息,原主是一個極其孝順的人,他這么說應(yīng)該不會讓康平帝起疑吧。

    果然,康平帝見謝景安絕口不提路途辛苦,一來就先關(guān)心自己的身子,看謝景安的眼神越發(fā)和藹了幾分,頷首笑道:“朕這些皇子中,就數(shù)你最貼心,懂得關(guān)心朕,而不是就知道給朕惹麻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