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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寶_第139章

    這個要求聽起來倒是不太過分, 可仔細想想, 卻完全是強人所難, 更是于謝景安不利, 畢竟若兇手不是他, 他跑去寬慰什么人呢?

    再者呂尚書參與當年林父案, 也算是林言的殺父兇手,謝景安作為林言的家屬,報仇都來不及, 又何況是去救人?

    謝景安考慮都沒考慮就拒絕了,克制住自己沒露出冷笑, 搖搖頭道:“呂小姐求錯人了, 呂尚書生病與本王何干?本王又不是大夫,呂小姐有如此功夫, 還不如多尋幾個名醫(yī)為令父治病, 也好過在此浪費時間?!?/br>
    謝景安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絕,呂小姐雖有準備, 卻還是極為失望, 眼睛里越發(fā)淚水漣漣,看著當真是楚楚動人, 哀求的看著謝景安道:“殿下當真不能去一回嗎?只要殿下肯去, 無論殿下有什么要求, 民女都能答應?!?/br>
    若是個憐香惜玉的看到這番場景,說不得就把持不住答應什么了,只可惜呂小姐面對的是個只喜歡男人的斷袖, 因此謝景安連動容都沒動容一下,面冷心更冷的再次拒絕了,“呂小姐就不要再在本王身上浪費時間了,本王不是郎中,去不得也救不得?!?/br>
    說罷不顧呂小姐苦苦哀求,一甩袖翻身上馬,帶著人就朝刑部去了。

    刑部尚書這些日子重拾剛正不阿的心之后,就早料到了謝景安會來的這一幕,所以對謝景安突然造訪刑部半點不意外,將早早就準備好的文案呈上來,讓謝景安一邊翻閱著,一邊恭敬的道:“回稟殿下,這案子到如今已是差不多查清楚了,的確如殿下所說,林家一案有天大的冤屈在里頭,殿下看看可是能結案了?若能結案,微臣這就去寫結案文書,遞到御前。”

    刑部尚書說完話就等著謝景安示下,可謝景安只翻閱著卷宗,并不吭聲。

    雖早知林父一案是被冤枉的,可等真查清楚看著這些卷宗,謝景安還是有一股憤怒梗在胸口,只是他當下又發(fā)作不得,只能強自按下,淡淡道:“既然查清楚了,那便結案罷?!?/br>
    得了謝景安的令,心下雖有些忐忑,但已是沒有回頭路走的刑部尚書不敢怠慢,急忙送走了謝景安,就回到內堂寫結案文書。

    他一邊寫,一邊想著自己的官路只怕走到頭了,不禁又是悔恨,又是不甘心,旁邊的刑部侍郎見此不由道:“這案子既然妨到了大人,大人何不陰奉陽違?拖到太子殿下被解禁了再審不遲?有太子殿下在,任順王三頭六臂,也得按著太子殿下的心意來。”

    話是如此說,可看順王那模樣,誰知是先拖到太子解禁,還是他先被打死?更何況……刑部尚書嘆息一聲,道:“若是當真拖就能拖過去,我又何至于斷自己的官路?”

    “你又不是沒瞧見圣上的意思,”刑部尚書道:“若當真想將此案輕拿輕放過去,又何至于順王殿下胡鬧了這么陣日子也不曾管上一管,就連太子和皇后沒法子,我一個從二品的尚書又能如何?只能丟官職保住性命了?!?/br>
    刑部尚書長吁短嘆著,總算將結案的文書寫完了,在檢查有無疏漏和措辭不當的時候不是沒想過再拖一拖,只是想到順王那凌厲的手段和死盯著刑部的態(tài)度,終究沒敢,又嘆了一聲氣,咬咬牙將文書送進了宮中。

    順王要死查到底的案子,如今又有康平帝撐腰,誰也不敢攔,是以雖有許多人盯著,可那文書還是順順當當的進了養(yǎng)心殿。

    康平帝看后自然大怒,只是他沒叫來太子問話,而是先讓人傳喚了謝景安。

    對此謝景安心里也早有準備,并不意外,不見絲毫憂心跟著傳信的宮人進了宮。

    進宮后康平帝也果然如他所料不見前些日子的慈愛溫和,而是用一種凌厲到近乎審視的眼神看著他,看了良久才沉聲問他,“你跟朕說老實話,這個案子,你究竟知不知情,你是不是早知會牽扯到太子,才這樣胡鬧逼著刑部去查的?”

    康平帝做皇帝許久,先前或許看不懂謝景安那番舉止的深意,可如今收到這結案的文書,又哪里有不明白的?既氣惱他將太子牽扯其中,又惱怒他利用了自己一把,若不是想著他在封地立下偌大的功勞,又將此次戰(zhàn)事所獲大多都給了他,只怕早就發(fā)作了,而不是現下耐著性子說。

    雖是耐著性子,可在謝景安聽來也與質問無疑了,不過他早就知康平帝在他們這些兒子中最在意的是太子,因此康平帝這個態(tài)度,謝景安并不覺得什么,既不害怕,也不傷心,只是依舊恭恭敬敬的道:“父皇明鑒,兒臣只知這樁案子與太子有關,并不知會將太子牽扯其中?!?/br>
    “是么,”謝景安的話,康平帝并不相信,冷笑一聲道:“你將此案的人證物證俱準備的如此齊全,還敢說不知曉?”

    謝景安只知道康平帝對太子這個兒子十分喜歡,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偏心到如此地步,前幾天還對他慈愛有加,仿佛是個慈父般,今日一牽扯到太子,就說翻臉就翻臉,雖心里早有準備,卻也忍不住一陣一陣心涼,努力控制著自己的神情,跪下一臉誠懇的道:“回父皇的話,那些人證物證的確是兒臣準備的,只是兒臣是為了還林家一個公道而已,再者據證人口述,當年林父手下的官員之所以昧下朝廷撥的修筑河堤的銀錢,以次充好,也只是想為太子生辰備一份重禮,好在太子面前露臉,那也只是他一廂情愿,又與太子何干?太子一沒逼著他送禮,二也不曾許他什么好處,兒臣是萬萬沒想到如今案子查下來會將太子牽扯其中,還請父皇明鑒?!?/br>
    “明鑒?”康平帝冷笑不止,撿起那結案文書一下子摔到謝景安面前,冰冷道:“你如今都將這文書遞到朕面前了,逼著要朕處置,你還讓朕怎么明鑒,你告訴朕,你究竟想干什么?”

    謝景安下意識要將早已準備好的話脫口而出,康平帝卻好似看穿他一般,趕在他開口就打斷了,道:“別拿那種蠢話糊弄朕,老實告訴朕,你到底想干什么?”

    按理說康平帝這話也并沒有什么能刺激到他的地方,可謝景安不知怎么,忽然一股怒火就沖上頭來,他也顧不得什么早就想好的說辭,猛的抬起頭看著康平帝,壓抑著憤怒平靜的道:“父皇與其問兒臣想干什么,不如問問太子想干什么,他貴為東宮太子,國之儲君,要什么沒有,要什么父皇不能給他,何至于斂這么多財,父皇恐怕不知曉,太子雖整日里待在宮中,但宮外有的是為他辦差的人,就兒臣所知,太子就有不下五座別莊,皆是長安城外人跡罕至的地方,還有煉鐵的工坊,那工坊占的面積比兒臣在莫州的王府還大,父皇說,太子貴為儲君,為何瞞著父皇置下這么多別莊,還要煉鐵器,他究竟想干什么?”

    究竟想干什么?哪怕康平帝對太子無比信任,在謝景安這番連聲逼問下,也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許是那番話起了作用,又或者是康平帝想到了什么,竟沒再為難謝景安,而是叮囑他在長安停留的時日太久,封地事務繁忙,他該啟程回封地了。

    謝景安回長安一趟就是為林家翻案的,既然目的已達到,他也沒理由繼續(xù)賴在長安不走,因此極為痛快的應了一聲,答應康平帝稍后看過惠妃與康安后,過兩日就啟程。

    對于謝景安這么快就要走了,惠妃與康安很是不舍,康安抱著謝景安不肯下來,惠妃也忍不住紅了眼睛,嘆道:“你如今不比從前,這一去又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回來,你這一趟又將朝中大臣太子都得罪了個遍,我真怕你下次回來,就是我歸天的時候了?!?/br>
    惠妃說的太過哀傷,康安聽的一雙大眼睛也忍不住涌上淚水,謝景安嚇得急忙安撫兩人,笑著道:“母妃這是說的什么話,母妃年紀還輕,還要看著康安選駙馬呢,就算太子、朝中大臣再怨恨于孩兒,總不能不讓孩兒回來看著康安成親吧,母妃放心,孩兒這一去,要不了兩年定然能再回來,到時候母妃定然還年輕貌美,乍看似康安jiejie一般呢。”

    惠妃雖心中哀泣,聽到這話也逗樂了,沒好氣的瞪了謝景安一眼,斥道:“油滑?!?/br>
    不過說到康安選駙馬一事,惠妃又想起什么來,一掃方才的愁容,炯炯有神的看著謝景安道:“說起來,你也早到了娶妃的年紀,從前是你太過魯莽,對外名聲不好聽,母妃才一直沒為你尋到合心意的,如今你之了藩,又立下偌大的功勞,總有書香世家的小姐愿意嫁于你,不如母妃去求求你父皇,讓你在長安再停留幾日,待母妃為你選好王妃,讓你父皇為你指了婚,你再啟程可好?”

    不好,當然不好,一提起這個謝景安就皺起眉頭,無奈道:“孩兒從前名聲不好,如今就好了嗎?母妃你沒看如今大臣都避孩兒如蛇蝎,別說愿意嫁女兒給孩兒了,只怕孩兒即便心悅哪家的小姐,那家也會寧愿女兒出家也不肯嫁與孩兒?!?/br>
    謝景安原是打個比方,不想惠妃如此會抓重點,眼睛登時一亮,興致勃勃道:“心悅?你有看上的姑娘了?告訴母妃,是哪家的小姐,不管那家愿不愿意,有你父皇和母妃在,定然能為你求娶回來。”

    第201章 送行

    有是有, 而且人已在懷, 并且互許終生, 只是是個男的, 大約你和父皇都不會肯。

    謝景安心里想了這幾句, 當然不敢說出來, 只是笑了一聲道:“孩兒現下還沒有可心的人,不過若是日后遇到了,定然不會瞞著母妃, 必定讓母妃為孩兒做主?!?/br>
    敷衍了惠妃,謝景安又去哄康安這個小祖宗, 康安自打聽到他要離開長安開始, 就扒在他身上不肯下來,謝景安也只好一直抱著她, 得虧是坐著, 不然只怕胳膊都酸軟的抬不起來了。

    謝景安輕輕拍著康安的背,低聲哄道:“哥哥是回封地, 又不是去上戰(zhàn)場, 雖不能時時陪在你身邊,但總能回來看你的, 再者哥哥若是不回封地, 誰給你制那些新鮮東西玩呢?別不高興了, 哥哥答應你經常給你寄家書可好?”

    “不好,”謝景安哄了半天,小祖宗依然不高興, 頭埋在謝景安懷里,悶悶的道:“三哥走了,就沒人一直陪著我玩了,也沒人再這么護著我了,我不想三哥走?!?/br>
    謝景安也舍不得康安,只是康平帝已下了口諭,哪能是他想不走就不走的。

    嘆息了一聲,謝景安將康安的腦袋從他懷里拉出來,笑著捏了捏他的圓臉蛋,溫聲道:“哥哥也舍不得你呀,只是父皇口諭已下,我若是執(zhí)意留在長安,就是抗旨了,再者就算我不在長安,也有的是護著你的人,母妃護著你,你五哥六哥也會護著你,三哥都與他們說好了,等三哥走了,他們時時進宮陪你玩,給你搜羅好吃的好玩的,定然不會讓你孤單,也不會讓人欺負你,可好?”

    謝景安原以為他這么哄了,康安至少會高興一點,不想眉頭一皺,又重撲回他懷里,不高興道:“不好,五哥六哥再好,也比不上三哥,我只想要三哥陪著我?!?/br>
    得,他都這般哄了,還是哄不好這個小祖宗,他是徹底沒法子了。

    最后還是惠妃出馬,好說歹說所才讓康安松開他,讓他出了宮。

    回到王府時天已黑透了,林言還沒歇息,正在書房里等著他,看到他回來整整齊齊不像是受傷的模樣先是大松了一口氣,而后才問他,“如何?今日圣上傳你進宮可是為了家父的事?他可有訓斥你?亦或者與你為難?”

    看著林言這幅緊張的模樣,謝景安先前三分怒氣七分不平也消了個干凈,再加上書房外頭的人都被他打發(fā)了,遠遠的還有沈衛(wèi)親自帶人守著,便沒有顧忌的直接抓起林言的手,拉著他在桌邊坐下,才搖搖頭道:“沒什么,既沒訓斥我,也沒為難我,不過是問問那樁案子怎么尋到的人證物證罷了,倒是你父親的案子……”

    謝景安欲言又止的看了林言片刻,才有些愧疚的道:“看父皇的意思,大約不會將太子牽扯其中,只會將當年與令父案有關的幾個官員處置了?!?/br>
    案子查到這個地步,林言沒什么不滿意的,看著謝景安這一臉懊惱的模樣,又高興,又心疼,忍不住伸出手在謝景安額頭上傷口的位置摸了摸,笑著道:“只要能還父親清白,對我來說就足夠了,相信父親在九泉之下也該瞑目了,倒是你,險些將命都舍了,幸好這口子不長,若是太子再用點力氣,只怕我今日就不能見著你了?!?/br>
    都過了這么些日子了,林言還是耿耿于懷,謝景安有些無奈,道:“都跟你說了多少回了,那日的事,都在我算計中,若是太子當真力用的狠了,我也會抬手擋的,必然不會傷及性命,你就將你的擔心放回肚子里,我這不是好端端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