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自從遇見杜謙潤,木子玉整個人變得矛盾起來,她心里有他,卻不敢承認這事實,她不想與他有過深的交集,又期待每一次見到他,和他在一起時又害怕一顆心就此淪陷。 唯一讓木子玉確定的是,杜謙潤這樣的男人,又怎會忠心一人?與其交往后被拋棄,不如就保持這種關系,不見面各過各的,見了面打一炮未嘗不可。 現在想想,炮也不想打,他要得太狠了,她退縮。 可……他的手怎么這么暖和啊。 木子玉目光幽靜盯著窗簾,空調靜靜吹著,大概是怕她熱,杜謙潤沒有用身子貼著她,只是用左手手掌輕按她微涼的小腹上,熱源經過皮膚傳送到zigong,緩解了疼痛。 整整一個夜晚,他的手沒離開過,她終究還是年輕,經不住他偶爾給的溫柔。 但她更倔強。 在游輪上的最后兩天,木子玉抱著平板追劇,杜謙潤難得空閑,陪她看了兩集,片尾曲響起,他沒收平板,說:“別悶著,出去走走?!?/br> 木子玉歪頭不看他,說不去。 杜謙潤當她是經期精神不佳,便不強求,轉身出去抽煙。 海風夾著熱氣吹來,海面波光粼粼,游輪慢悠悠在水面上移動。 杜謙潤站在高處抽著煙,抽了一支又點燃一支,幾只海鷗從眼前飛過,一聲嬰兒啼哭吸引他的注意力,他低頭看去,見一男人把嬰兒抱在懷里哄著,年輕女主拿出準備好的溫水和奶粉盒,沖好一瓶奶遞過去,男人熟練喂孩子喝奶,扭頭對女人說了什么,她低頭去親吻他。 杜謙潤看的有些羨慕,目光挪不開那溫馨的一家叁口。 他一根煙沒抽完,掐滅了,轉身回到房間,走到木子玉身邊坐下,她皺眉挪了挪身子,他靠近,她又挪。 “怎么?”杜謙潤問:“我惹你了?” “你靠著我,我熱。”她隨便拾起一個理由搪塞他。 杜謙潤又靠了過來,她到沙發(fā)邊緣,挪不動了,他既有意靠近,她也不想躲,低頭繼續(xù)看電視,無視他。 她今天沒給過他正臉,與那天會含情脈脈看著他判若兩人,杜謙潤拿捏不準她,回想起剛看到的那一幕,他側身去吻她,木子玉掙扎一下,被他按住脖子仰頭靠著沙發(fā)索吻。 他吻得很兇,比以往每次都兇,要將她吞噬一樣,按住脖子的手力道大了些,木子玉不好受,拳打腳踢半天,他才放開她。 木子玉咳了幾聲,摸著脖子瞪著他,“你發(fā)什么瘋?!?/br> 杜謙潤嘆口氣,俯身埋首在她頸窩處,“子玉,搬出來住我那。” “不搬?!彼攵紱]想回答。 杜謙潤是把整個腦袋的重量壓在她身上,她抖動肩膀示意他,他不理會,繼續(xù)說:“我在你學校附近買套房子,你搬出來?!?/br> 木子玉被他壓在沙發(fā)邊,動彈不得,小腹一陣收縮,滑出血塊,黏熱著她渾身不舒服,“不搬?!?/br> “你能跟他同居?!倍胖t潤直起身子,神色語氣很不好,“為什么我不能?” 木子玉一口氣提到嗓子眼,他口中的‘他’是誰,她心知肚明,快兩個月了,別說這人,他名字她都快忘了,既然杜謙潤要提,她也沒什么不敢說的,“我當初不但愿意和他同居,我還想過跟他私定終身,你為什么不能,一我不愛你,二我不曾想過未來要有你?!?/br> 一句話沒經過大腦過濾,直接拋了出來,杜謙潤臉色更沉了,片刻后竟嗤笑一聲,“行啊,子玉,第二次了,今天我不跟你計較,別忘了我說過,對你的忍耐只有叁次,再有下一次,后果你自負?!?/br> 說完他再次走出房間,摸出香煙,低頭自嘲笑了聲。 杜謙潤這一去,直到木子玉臨睡前都沒回來,她也沒踏出房門,服務員送來下午茶,又送來晚飯,還是老樣子,清湯寡水中給她留了口辣。 她心里有股情緒,可不及小腹帶來的疼痛讓她在意,那股情緒她可以看電視轉移注意力,rou體的疼痛她只能受著。 “睡吧,睡醒了就好了。”木子玉對自己說,對著昏黃的燈光發(fā)呆許久,在陣陣腹痛中睡了過去。 杜謙潤帶了身酒氣回來,望了眼床上睡得酣甜的人,不對他耍性子的她,在她身下會喊他名字的她,怎么看都舒服,他靜靜看了會,留下四個字走進浴室。 他說:“沒心沒肺?!?/br> 游輪再次泊在國際郵輪碼頭,這座城的天今日灰蒙蒙,寒風凜凜,從游輪上下來的游客早有準備,披上毛呢大衣。 朱秘書提前到達等候,她心里美滋滋想著,杜總兩人共度五天,保不齊孩子都造出來了,就算沒有,那兩人感情必然會是蹭蹭蹭直線上升呀。 從后視鏡看到熟悉的身影,朱秘書下車,扶了扶眼鏡,定定看了眼,前一秒她還有竊喜,現在她仰天長嘆,杜總是不懂談情嗎?一個小女生他都搞不定。 一陣狂風吹來,木子玉攏著被吹起的長發(fā),邁著她的大長腿,分花拂柳走在最前面,許是下船前又惹杜謙潤生了氣,他兩手插兜里,冷著臉跟在身后。年輕服務員提著行李沒敢很太緊,直到兩人上了車,他才把行李放進車廂里,轉身跑回游輪上。 司機慢慢啟動車子,朱秘書把行程安排大致匯報了一下,休息了幾天,工作堆得比山高,杜謙潤捏了捏眉心,說知道了。 車子先停在公司樓下,杜謙潤打開車門,剛邁出一條腿,屁股還在座位上,對朱秘書說:“送她過去?!闭f完下了車甩上車門徑直走進公司。 木子玉自始至終看著車外,“砰”的關門聲把她震得心跳猛跳幾下,她對朱秘書說:“送我回校?!?/br> 朱秘書笑著對她說:“那也要先去拿行李。” 車子往學校的方向開,駛入學校附近一個小區(qū)里——玫瑰花苑,木子玉取了行李后朱秘書把出入門卡她手上,“木小姐,您不收我不好向杜總交代。” 木子玉攥著門卡改變了注意,彎腰鉆進后座,她不想步行去學校了,對朱秘書說:“還是送我進去吧。” 還沒到開學日,學校提前一周開放,校園里只有寥寥幾人,清凈又荒涼。 面對空蕩蕩的宿舍,木子玉不想一個人呆著,拿出手機給燕子發(fā)了條信息,燕子回復后,她帶了幾件衣服走到樓下,發(fā)現下起了小雨,雨勢不大,有點密,她懶得回頭拿傘,便一頭扎進雨里。 燕子見到她就罵:“你腦子丟哪去了?這雨也淋,趕緊進來喝點感冒藥?!?/br> “你見過我生病嗎?不礙事。”木子玉把淋濕的外套脫下來,“頭發(fā)都濕了,我先洗個澡?!?/br> “我跟你說哦,你這種一年沒怎么感冒的人,生病了才難受。” “是嗎?那就病一場吧。” 于是乎,木子玉當天晚上就病倒了,裹著被子呆滯坐著,兩團衛(wèi)生紙塞住鼻孔,眼淚嘩嘩往外流。 “難受嗎?”燕子端來一杯熱水,“不舒服吧?!?/br> 木子玉擦了擦淚水,啞聲說:“難受。” 電話調了靜音在腳邊,屏幕亮了又滅,滅了又亮,反復幾次。 燕子看了眼屏幕,是“老男人”的來電,她問:“怎么不接電話,吵架了?” “燕子?!蹦咀佑襁┝诉┍翘槔^續(xù)說:“我大概把畢生的勇氣都用在時一宴身上了,杜謙潤這個人吧,傷身傷神,我沒那個勇氣去擁抱他?!?/br> 燕子坐她身旁,“那你跟他說清楚,電話打個不停,他多著急的。” “說不清楚,我跟他……什么都不清不楚?!蹦咀佑裢嶂X袋枕燕子肩膀上,“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br> “你不怕他找上門來?”燕子問。 木子玉搖搖頭,笑了聲:“他哪有空,不是會議就是出差,估計得忙好一陣子吧?!?/br> “唉,他那哥哥不成事就罷了,還生事,跟杜謙潤要了五星級國際大酒店自己管理,結果呢,大過年坐地起價就算了,價格翻了兩倍,那酒店去的大多都是商業(yè),政治和娛樂圈名人,你說他這一鬧,事得多大?!?/br> 燕子在她耳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木子玉回想起那天早上杜謙潤罵了句:“去他媽的杜謙正?!?/br> 原來是他哥哥。 “然后呢?”木子玉問。 “他哥哥惹事跑了啊,這事都上熱搜了,我拜托你,多看看新聞吧?!?/br> 木子玉喝著熱水,腦袋脹痛,燕子一摸她額頭,“呀!發(fā)燒了!” “沒事,我睡會。”說完,她閉眼睡了過去,這一覺睡了仿佛一個世紀那么久,醒來時聞到nongnong的消毒水味道,睜開眼睛是白白的天花板。 “醒了?感覺好點沒?”燕子坐旁邊悠哉看著書,精神十足不像熬過夜的樣子。 木子玉動了動身子,唯有手背有一絲痛楚,她抬起左手見上面貼了個創(chuàng)可貼,她撕開,被針扎過的地方淤青了,隱隱作痛。 “發(fā)燒而已,你就抓我來打針?還住院?燕子,我有那么嬌弱嗎?”木子玉從小害怕打針,更何況現在科普過,發(fā)燒先吃藥,吃藥不退再上醫(yī)院。 燕子摸了摸她額頭,退了燒,只是臉色不太好,怎么看都挺嬌弱的呢,她說:“帶你來醫(yī)院的不是我,是你家老男人?!?/br> 木子玉皺了皺眉,抱怨她,“你怎么接電話呢!” “呀呀呀!你別冤枉我,自己看看手機,他打了十幾個電話我一個都沒接,我下樓給你買退燒藥,碰巧看到他上來,他不會又派人跟蹤你吧?” 木子玉頭疼,隨后又聽燕子說:“放心吧,他一大早出差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