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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這么小呢?!奔境朴謫?,“你知道青丘如今在做什么嗎?” 阿黎一怔, 沒有回答。 季朝云道:“你還小, 沒有經歷過三百年前那場戰(zhàn)事。我也沒有,但我多少聽說了。當年的青丘天狐族為了抵抗魔域,全族傾巢而出, 傷亡慘重。你長輩對你說過這些嗎?” “我……” “你知道魔域卷土重來會有什么后果,你就甘愿看著這一切發(fā)生么?” 阿黎臉色變得蒼白, 雙手輕輕發(fā)顫,幾乎握不住手中的食盒。 忽然,門外傳來一個聲音:“說得極好?!?/br> 阿黎渾身重重一顫,手里沒拿穩(wěn),碗碟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阿黎轉身跪倒在地:“拜、拜見族長大人?!?/br> 白秋月踏進殿內,一襲白衣纖塵不染。他掃了眼地上的一片狼藉,臉色一沉:“還不快收拾好?!?/br> “是、是!” 白秋月繞過阿黎,來到季朝云身邊:“聽說你整整五日不飲不食,怎么,我還沒對你動手,你就不想活了?” 季朝云掃了他一眼,垂眸沒有理會。 白秋月嘴角略微勾起,嘆了口氣:“我覺得你方才那些話說得不錯,只是可惜,你尋錯了人。阿黎是不會幫你的?!?/br> 季朝云猛地睜開眼。 白秋月笑了笑,溫聲道:“季朝云,你知道這些天有多少人想投靠我嗎?” “我把那些人分別關在后山的地牢中,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一絲靈力,也沒有水和食物。他們不知道自己的親人同伴是否安好,甚至不知道仙域是否已經徹底淪陷。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你猜有多少人堅持得下來?” “……沒有幾個?!卑浊镌碌溃拔颐咳湛粗麄冊诘乩沃星笪?,要為魔族效力,求我放他們出來。但你知道嗎,我并不信任這些人。” “這世上只有一種人值得信任,那就是被握住了把柄的人?!?/br> 季朝云神情微微一變,視線看向阿黎。 身形嬌小的少年跪坐在地,身體止不住發(fā)顫。 白秋月道:“阿黎的爺爺是天狐族年事最高的長老,也是我父母當年的舊部。老爺子身體差,受不得地牢的寒苦,所以阿黎只能聽我的,別無選擇?!?/br> “你連自己族人都——” 季朝云話音未落,忽然被人一把扼住咽喉。 白秋月手指用力收緊,生生將他提了起來:“你現(xiàn)在還有功夫關心別人,真不怕我殺了你?” 咽喉的壓迫令季朝云呼吸困難,他緊緊抓著白秋月的手腕,艱難道:“……你敢嗎?” “你——” “族長大人!”阿黎忽然道:“您不是說魔……尊上吩咐要留季公子一命,族長大人手下留情?!?/br> 白秋月手中力道松懈下來,猛地將季朝云推回床榻上??諝庵匦鹿嗳肷眢w,季朝云伏在床榻上,劇烈干咳起來。 白秋月道:“我會讓阿黎重新準備些飯菜送過來,你給我乖乖吃下去,否則我就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讓你吃了?!?/br> 他說完,轉身冷冷對阿黎道:“你聽見了?” 阿黎:“是……” 白秋月收回目光,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阿黎膝行來到床邊,看見季朝云脖頸處的一圈紅痕,眼中泛起水霧:“公子,您又何必……” “我沒事。”季朝云喘息幾聲,視線看向殿外,低聲道,“看來我猜對了。” . 白秋月面色陰沉,大步走進族長寢殿。 殿內,幾名天狐族族人正在清掃。 白秋月在大殿前方的長案后坐下,一名族人捧著熱茶走來:“族長,請用茶?!?/br> “滾出去?!?/br> “您說什么……” 白秋月猛地掀翻他手中的茶盞,喝道:“我讓你們滾!” “是,是!”那族人嚇得臉色蒼白,朝白秋月一行禮,慌忙離開了大殿。 殿門在白秋月眼前合上,吱呀余響在殿內回蕩不斷。 左手斷腕處疼得近乎麻木,白秋月抬起左臂,鮮血不知何時已經浸滿了素白的繃帶。 他注視著那纏滿繃帶的斷腕,忽然嘲弄一笑。他的身體仿佛被抽空了力氣,靠在椅背上,疲憊地舒了口氣。 “……誰又惹我的小狐貍不開心了?”閻花青的聲音在空蕩的殿內響起,白秋月緩緩睜開眼。 長案上的一面銅鏡內,顯出一個模糊的影子。 白秋月沒有看那面銅鏡,眼神望向頭頂上方的虛空,輕輕道:“沒有誰。” “沒有誰?那就是我了?!遍惢ㄇ鄿睾偷刈⒁曀曇羰帜托?,“這幾日你斷了與我的聯(lián)系,是在生我的氣?” 白秋月漠然不理:“屬下怎敢與尊上置氣?!?/br> “你若沒生氣,為何不肯看我?你不是最喜歡看我了么?”閻花青溫聲道,“我與你說了很多遍,你不是我的下屬,你是我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br> 白秋月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這句話……只怕要加上個曾經了吧?” “你這是何意?” 白秋月沒有看他,嗤笑道:“我說得有錯?若非如此,你為何不讓我在仙府就了斷了季朝云的性命?你留著他做什么?” “仙神之子,又融合了龍鳳兩族的血脈,自然比我這小小天狐有用得多。我說得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