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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為什么? 游景殊想不明白,他的雙腿已經痊愈,儀表堂堂,才情出眾,對溫瑯的決定從不過分插手,也不會用世俗的規(guī)矩去約束他,有事可以商量,他喜歡溫瑯,也愿意用盡余生對他好,也早和溫瑯說過他們家沒有納妾的習慣。 放眼大安朝,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像他這樣,并非游景殊自傲,但事實上他的條件的確很好,更何況他和溫瑯平日里相處也很愉快,意氣相投,相敬如賓。 溫瑯為什么會那么果斷的拒絕自己?半點考慮自己的意思都沒有。 游景殊想不明白,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難得有些煩躁。 這種情緒自從他的腿治愈之后,就逐漸遠離他了。 他想和溫瑯說清楚,可溫瑯一直躲著他,根本沒有要和他說明白的意思。 游景殊看著自己手下不知不覺畫出的溫瑯的畫像,眼神一凝,決定去一趟鎮(zhèn)上。 …… 游浩和方柳兒在燈會上定了情,是游浩主動說的,還帶方柳兒去了山神廟。 方柳兒這些日子以來,臉上一直都帶著笑容,反倒是黎樂愁眉不展。 “虞嬸子那邊游浩說了嗎?”溫瑯趁著下巴問道。 方柳兒抿了抿唇,說:“游浩哥說他會和虞嬸子說的,他本來想回去就和虞嬸子說,但我怕嚇到虞嬸子,就讓他慢慢來,我也不著急?!?/br> 溫瑯點點頭,說:“我覺得問題不大,你是哥兒又不是普通男子,雖然哥兒生育困難,可也不是完全沒可能,說不定你們倆運氣好,早早就懷上了呢,女子也不一定說懷上就能懷上。虞嬸子又是通情達理的人,畢竟是和游浩過一輩子的人,她肯定希望游浩自己喜歡?!?/br> 方柳兒本來有些擔心,但聽到溫瑯這么說,也逐漸放寬了心,他之前雖然喜歡游浩,但一直不敢和游浩說,就是因著虞嬸子對他很好,但是虞嬸子想給游浩娶個姑娘,游浩在燈會上已經和他說了,之前虞嬸子給游浩相看的姑娘被游浩拒絕了,除了他,游浩誰都不要。 聽了這話,方柳兒感動得一塌糊涂,原本就和游浩兩情相悅,這下更是丟盔卸甲,說什么都要和游浩在一起。 看看方柳兒,再想想自己,方柳兒已經很好了,他至少是個貨真價實的哥兒,自己卻連自己是不是哥兒都搞不清楚。 他起先懷疑自己眉心上的那個不是孕痣,而是染料,便刻意用皂角去撮,眉心那一圈都撮紅了,那顆紅色的痣依舊還在,可溫瑯還是不敢掉以輕心,萬一呢,萬一他真的是普通男子,貿然和游景殊在一起,那真的會造成游家一大家人的悲劇。 游景殊如果不是長子,溫瑯或許還能試一試,長子嫡孫,在這個時代太過重要,溫瑯不敢輕易去冒險。 “黎樂,我聽說丁橋哥前個兒難產了,他現在怎么樣?。俊狈搅鴥阂娎铇烦蠲疾徽?,以為他是在擔心丁橋。 溫瑯最近都沒有回臨溪村,完全不知道這件事,聽方柳兒這么一說,他才想起那個挺著大肚子身材瘦弱的丁橋。 “估計人快沒了。”黎樂木著臉,眼神灰暗,悶悶不樂的說道。 “?。?!”方柳兒和游景玥同時驚呼一聲。 溫瑯知道在這里生孩子就是過一次過門關,但目前為止他身邊還沒有遇見過這種事,感觸并不是很大,雖然他和丁橋只有一面之緣,但丁橋就住在臨溪村,離他家不遠,乍的一聽到還是有些心驚。 “怎么回事?”溫瑯問道。 黎樂抿了抿唇,臉上逐漸浮現出憤怒的神情,“丁橋哥快生的時候還在給他們一大家子洗衣服,倒在院子里沒動還被他婆婆罵他是個懶貨,躺在地上裝死,讓他趕緊起來,要是把他的孫子弄沒了,要他拿命來賠,還是李業(yè)看見丁橋哥的褲子染了血,他們家才明白丁橋哥是要生了?!?/br> 說到此黎樂氣憤的紅了眼睛,怒不可遏的說:“就為了省那點銀錢,李業(yè)他娘說自己生過兩個兒子會接生,沒讓李業(yè)去叫穩(wěn)婆,讓李業(yè)和他爹把丁橋哥弄到柴房里去,沒想到丁橋哥難產,一直生不下來,孩子生到一半,人都快沒氣兒了,他們看見是個兒子才讓人去叫了大夫?!?/br> “這都什么人啊!”游景玥氣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壺和杯子被他拍得發(fā)出脆響。 方柳兒聽得直蹙眉頭,“丁橋哥他丈夫呢?” 黎樂嘆了一口氣說:“他丈夫病剛好點,就被他娘叫去地里了,等他回來的時候,丁橋哥正在生孩子,就是他去叫的張大夫,張大夫把他罵得狗血淋頭,問他是怎么做人丈夫的,他也說不出話來?!?/br> “那丁橋現在怎么樣?沒看大夫嗎?”溫瑯心想張大夫醫(yī)術不夠,那應該把丁橋弄到鎮(zhèn)上來治病才是,怎么就讓他在屋子里等死呢。 “我以前一直以為丁橋哥的丈夫對他不錯,就是太聽他爹娘的話了,但是這次我才發(fā)現,丁橋哥成現在這樣,他也脫不了干系。”黎樂握緊了拳頭,說:“我昨天去看了丁橋哥,他竟然還睡在柴房里!就一張木板搭著,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br> “什么?!”游景玥和方柳兒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李業(yè)他娘說丁橋哥剛生了孩子身上不干凈,怕弄臟了屋子,也不吉利,等月子過去了,再搬回去住?!崩铇纺艘话涯樕系臏I水,說:“等到那時候,哪兒還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