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走過,必留下痕跡
往前走了一會,感覺肩頭突然落了重量,一扭頭就看到了突然竄出的元方!雖然已經(jīng)熟悉了他這幅清朝小鬼的打扮,但這么冷不丁地出現(xiàn),還是把我嚇了跳。 元方趴在我的肩頭,沒注意到我被他嚇得臉色發(fā)青發(fā)白,模樣難看。 它還得意洋洋地沖我擠眉弄眼,“小憂,你要做的事情,將軍已經(jīng)給我說了,你呢,就請瞧好了。我一定把這個神棍騙子嚇得屁滾尿流,以后出去都不敢說自己是抓鬼的!” 它搓著手,眼里泛著紅光,顯然躍躍欲試。 “你隨意吧?!毖矍坝幸淮蠖训膯栴}要解決,我自信依著元方的能耐,也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索性就由著他吧。 工地的旁邊就是護城河,雖然是護城河,但隸屬于長江支流的一部分,無論是水流還是水面,都比較寬闊,雖然有橋可以通行,但還是有不少人喜歡走便捷的水上交通,碼頭和漕運雖然不再是主流,但用作旅游,和大型貨物的運輸集散,還是很有必要。 因為漕運,所以沿岸一帶的房子,住著一些靠賣力氣為生的搬運工和物流集散中心。 人多,而且雜。 一平道長舉著羅盤,裝腔作勢地走在最前面,大概覺得自己不夠顯眼,竟還時不時地晃動晃動道袍,引得周圍人不斷側(cè)目。偏偏他本人渾然不覺,做了人群中最耀眼的一抹黃色。 旁邊的人一個勁地竊竊私語,紛紛討論這人是不是瘋子,是不是在拍電影……連帶著,也用一樣審視的目光打量跟在一平道長身后的我們。我是窘迫得想要找地縫鉆了,作為當(dāng)事人的一平道長竟然渾然不覺,絲毫沒感覺到周圍有異樣的目光。 他丟人現(xiàn)眼,我……我不認識他。 “要不,我們自己轉(zhuǎn)吧?!蔽页抡齐p手作揖,“你呢,要么跟著我們,要么跟著那什么大仙,轉(zhuǎn)完之后,我會回工地找你的?;蛘哂惺?,你也可以給我電話。好吧?” 柯正浩為難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一平道長,“那行,我跟著他,你們走另外一邊。有什么情況,隨時保持聯(lián)系?!?/br> 有了他這話,我拉著衛(wèi)飏,走得飛快。 我怕晚了,就走不掉了。 ………… 估摸著走出一段距離后,我怕那家伙還會跟來,心虛地往后瞅了一眼,瞅到后面空空蕩蕩,這才松了口氣。這些小動作完全盡收衛(wèi)飏的眼里。他嘴角揚起的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竟然哈哈大笑,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 過了好久,才勉強緩過勁來。 “你笑什么?”知道他在笑話我,一張臉憋得通紅通紅,恨恨地刮了衛(wèi)飏一眼?!半y不成你想跟著一平道長一起,被大家伙用看馬戲一樣的眼神盯著嗎?” 我就不懂了,這事情有什么好笑的,再說衛(wèi)飏,他不該站在我這邊嗎? “我不是笑這個?!毙l(wèi)飏在努力地憋笑,不過臉上笑容越發(fā)燦爛,一點藏不住?!拔沂菦]想到,一平道長那么個廢物,你竟然會這么怕他。躲得遠遠不說,還生怕他追上來。” 他,竟然嘲笑我,拿這事情尋我開心? “我不是怕他,我是單純覺得他麻煩,我不想把自己攪和進麻煩里?!蔽覛夂吆叩模瑸榱瞬蛔屝l(wèi)飏誤會,更為了讓他別再繼續(xù)挖苦我,趕忙轉(zhuǎn)移話題。“別廢話了,我們接下來怎么查?” 衛(wèi)飏收起剛才一副玩笑的表情,竟然較之前認真了不少。“那具棺材你說得沒錯,一定來自水里。這附近和水關(guān)系最密切的,當(dāng)然是這護城河。我信一句話,凡走過必留下痕跡,我們沿著護城河走一圈,總能發(fā)現(xiàn)些蛛絲馬跡。” 我哦了一聲,也覺得衛(wèi)飏說得有道理,更謝謝他沒有糾結(jié)著上一個問題不放,趕忙點頭,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跟著他走。 不過嘴里碎碎念叨?!澳闫綍r不是沒個正形,這事情竟然這么上心,真是難得?!?/br> 我只是感慨一下,稍微發(fā)表下自己的看法。 沒想衛(wèi)飏耳朵靈敏,我只是這么感慨一句,竟被他聽到了。干脆轉(zhuǎn)過身子,一把將我拉入懷中。肩頭的元方落在地上,本想抱怨兩句,但瞬間看明白了形勢,趕忙用手捂住眼睛。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我臉,更黑了。 衛(wèi)飏將我緊緊桎梏在話里,唇上掛著抹邪魅的暗嘲,眼睛在我的身上游走掠過,“小憂,你剛才是在變著法地埋汰我吧?我不上心,你以為隨隨便便就能跟白蘇交差,還是你以為,我這個將軍,就是每日嗎,陪著你玩笑打鬧,不做正事的米蟲?” 不是嗎? 我眨了眨眼睛,雖然心里是這么想的,但就是借給我十個八個膽子,也惶不敢這么說出來。只能心虛地在衛(wèi)飏的懷里笑了笑,“那……那我不就隨便說說嗎?你哪用這么認真?” 一邊說,一邊艱澀地往下吞了吞口水。 衛(wèi)飏默默扔給我一個埋汰的眼神,稍微往后退了退,和他隔開了些距離。不過用手往我的頭上點了點,賞了個暴栗?!澳钤谀闶浅醴?,這次可以就這么算了。倘若還有下次……” 他眼神曖昧,已經(jīng)警告到我了。 我連忙從他的話里逃了出來,剛好撞到蒙著眼睛的元方,他見我們談完,趕忙把手放了下來,不再蒙著眼睛,只淺淺地望著我們,“今天的狗糧,吃完了?” 我斗不過衛(wèi)飏,但是收拾收拾元方還是綽綽有余,干脆和他打鬧起來,衛(wèi)飏就在一旁看著。 打鬧中,元方停在了我的肩頭,我沒注意身子前傾,和一個抱著娃娃的小女孩撞在一起。 “對不起,對不起。”我趕忙道歉。 那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手里捧著一個梳著丸子頭穿著小旗袍的東方娃娃,她一邊爬起來,一邊抱怨說,“大jiejie,你不該和小哥哥一起在路中央打鬧,這樣不好?!?/br> 她眼睛瞪得滾圓滾圓,說得不但認真,而且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