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
雖然他說得清淺,不過偏偏被我聽到,臉上瞬時熱得仿佛被燒灼過了一般。 我記得現(xiàn)在還在冷戰(zhàn),不過止不住對他的關(guān)心,只能皺皺巴巴地負隅頑抗,“我……我沒有,我就隨口問問!” 果然,又在睜眼說瞎話。 鬼胎聽不下去,吐槽我說?!澳镉H,您就不能實話實話嗎?” 我被逼得尷尬,不過別扭地將頭轉(zhuǎn)過去,佯裝什么都沒聽到,什么都不知道…… 他也沒有再追問,只是將身子慵懶地靠在后面的墻上,言語輕柔地說,“我倒也沒什么大礙,稍微休息一會便好了?!?/br> “哦?!蔽倚奶摰貞?yīng)了聲。 不過,大概連標(biāo)點符號都懶得相信。他永遠都是各種逞強,鮮少露出虛弱的一面。 也極少,和我說實話。 而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抗在自己的身上。 我嘴上說著生氣,其實或許已經(jīng)心軟,想要原諒某只。 ………… 白蘇到了。 一起來到的,還有跟著她的兩撮鬼差。周遭情況雖然一片混亂,不過就我們這,她一眼便看出了問題的癥結(jié),皺眉反問?!澳銈冞@里,是捉到老冥主了?” “不,讓他逃走了?!蔽倚⌒囊硪淼卣f,不好意思地把金釵遞給白蘇。 白蘇斜睥著眼睛看了眼金釵,沒打算接過。“這東西還是你收著吧,它是覃朝雪的東西。你是她的孫女,這東西你替她收著,沒什么不好的?!?/br> 白蘇堅持,我不敢違背,只能小心翼翼地將金釵收拾起來。 白蘇扔給衛(wèi)飏一瓶金色的藥,“雖然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不過這是治傷的藥。倘若不想讓所有的亡魂盡數(shù)消散的話,我建議你還是認真涂抹涂抹?!?/br> 衛(wèi)飏應(yīng)了一聲,打開藥瓶涂抹起來。 我稍微松了口氣。果然一物降一物,我拿衛(wèi)飏沒轍,還得白蘇來治他…… 不過我看著白蘇,欲言又止。 “你要問我覃朝雪吧?”白蘇輕巧地讀懂了我內(nèi)心的想法,我及其為難地點頭。雖然知道我們現(xiàn)在立場完全不對付,但就嘴賤想問問。 白蘇沒有怪我,甚至還體諒我。 她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表情一沉。“我?guī)У哪顷犘」?,他們找到了覃朝雪,她還活著,不過被我捉了。” 我松了口氣,又聽白蘇接著往下說?!拔页Uf地府要守地府的規(guī)矩,故而依著道理,我不能在她還活著的時候,把她監(jiān)禁在地府。只是她太危險,我不得不時時刻刻地看著她?!?/br> 白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言語中藏著些許遺憾。 不過,她是對的。 我也覺得,這樣的安排最為妥協(xié)、妥當(dāng)。 ………… 白蘇和我們說完后,帶著剩下的鬼差沿著紅崖村走了一遭,負責(zé)善后。 洪崖村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人和鬼的混戰(zhàn),已經(jīng)滿目瘡痍,和我剛來時的村子截然不同。僥幸活著的村民大多目光呆滯地坐在地上,怔怔地看著我,并未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他們也想知道,洪崖村到底是造了什么樣的孽,才遭遇到了這么一起災(zāi)禍。 ………… 善后的工程浩大,整整花了一個晚上才收拾完全。我和衛(wèi)飏相顧無言地呆了一個晚上,我見他敷藥過后手掌傷口較之前好了許多,臉色也不似最初那般蒼白,這才放心下來。 我嘴上說著不關(guān)心不在乎,心里的牽掛心知肚明。 某只大概也是知道的,只是沒有捅破最后的那層窗戶紙。 白蘇把鬼差統(tǒng)統(tǒng)打發(fā)回去,穿過廢墟來到我們身旁,“我剛才和洪崖村剩下的村民和鬼眾達成協(xié)議,以后這地界交由地府管理。他們原有的規(guī)章制度一切重置,轉(zhuǎn)而沿襲地府的規(guī)矩?!?/br> 白蘇不只是要捉到老冥主,更要維系這里的秩序。 “你都安排好了,倒不用向我匯報?!毙l(wèi)飏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果然被白蘇教訓(xùn)了。她把衛(wèi)飏拎了起來,目光冷冽如寒冰。“我沒有要和你匯報的意思,你跟我過去,有些事情我們好好的,單獨聊聊?!?/br> 白蘇一張臉緊緊繃著,似乎事情不大單純。 我憂心忡忡地目送他們離開。白蘇刻意帶著衛(wèi)飏走到一個角落,似乎是刻意回避我說些悄悄話。 下意識地嘟囔了下嘴巴,心氣不順。 “娘親明明就擔(dān)心父君,為什么藏在心里不說?”鬼胎壓低聲音,特別八卦地開口。我瞪了眼自己的肚子,下意識地用手輕輕拍了拍,“你……你不許亂說,還有,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br> 也不知道這孩子是怎么了,難道不知道有句話,叫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嗎? 我訓(xùn)斥鬼胎,他嘖嘖地扁了扁嘴巴。 “娘親這是急了?!?/br> 我更感覺一個頭兩個大,只能無奈地扶了扶額頭。 ………… 索性衛(wèi)飏和白蘇只聊了一會兒,兩人便一前一后地走了回來。雖然我從它們的表情中看不出些許的變化,不過隱約還是感覺出了事態(tài)的嚴肅。 “老冥主向來狡猾,最會隱藏自己的行蹤。”白蘇以手托腮,模樣認真地說,“但不能任由他一直躲躲藏藏。他那時雖然逃走了,不過金釵一定傷到了他的身子,我們須得在短時間把他捉了,不然……” 說到這里,白蘇戛然而止。她沒有在繼續(xù),因為我們都聽出了她話里藏著的深意。 “覃朝雪在我的手上,希望老冥主還會顧念曾經(jīng)與她的舊情?!卑滋K一邊說,一邊將注意力停在我的身上,“小憂,我知道這樣有些不大光明磊落。對你也是一種傷害,只……” 她頓了頓,言語遺憾?!拔覜]有更好的辦法,倘若可以完全解決問題,不擇手段,就不擇手段吧?!?/br> 我下意識地把手握成拳頭,所以他們剛才就在說這個嗎? 我心疼奶奶,不過更明白白蘇這么做的原因。 “我知道的。那我們接下來要怎么辦?”我知道自己卷入到了一場更大的紛爭當(dāng)中,疲于掙扎,不能獨善其身。 “你們,回蓉城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