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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楊大寶長的是還挺端正耐看,屬于一眼看過去平平無奇,多看幾眼后就會覺得他算得上俊朗,在一堆稍稍好看的人里不會埋沒無名。 但是。 但是他枸杞子不喜歡男人啊! 張華若輕輕嘆氣,雖有不忍,卻還是堅持原先的打算:“我知道你只是不愿意離開我,沒有別的想法,可是思來想去,我真的不該把你帶去他家,給他添麻煩。” 枸杞子癟癟嘴,強忍著沒讓自己哭出來,他知道少爺?shù)男愿?,一旦做下了決定就不容易改變想法,知道自己再求也是沒用,抬手用手背捂住快要嗚咽出聲的嘴,飛奔著跑了出去。 張華若收回放在枸杞子背影的視線,目光轉(zhuǎn)到還未動筷的兩個包子上,臉上的表情不像先前面對枸杞子那般嚴肅。 他并不是真的要狠心推開枸杞子讓他不再伺候自己,只是有些問題,真的需要認真解決一次,才會讓枸杞子長點記性。 畢竟算得上是一同長大,張華若實在是太了解枸杞子的性格,光是說說幾句是沒有用的,必須讓他切身感受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錯了,才能打從心底有所改變。 說到底,還只是一個孩子啊。 張華若重新拿起筷子,繼續(xù)緩緩用餐。 枸杞子飛奔離開張華若的院子后,站在院門口處茫然無措,眼里的淚光已經(jīng)泛濫到快要溢出來。 既不能回去,因為少爺?shù)囊馑几揪褪遣灰税?,可是除了少爺那邊,這丞相府于他而言,其他地方都不是歸處。 頭一次,站在從小長大的丞相府里,他有了無處可去的孤涼感覺。 枸杞子抬起袖子擦掉眼角的淚水,抽泣了兩聲,卻是已經(jīng)冷靜下來,如今只有兩個人能幫他勸勸少爺將他留下了,一個是老爺,另一個就是楊大寶。 內(nèi)心里下意識不想去求楊大寶,枸杞子將自己的臉擦干凈,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狼狽哭泣的模樣,確認一切都看不出來后這就撒開腿去找老爺。 張謝儀正捧著一碗茶,他站在書房的窗臺前,望著外面春光正好的日頭,呷一口茶,享受著舒適的閑逸時光。 心情大好,抬起手起了個手勢,正準備借由窗外的景色賦詩一首,一道藍灰相映的身影飛快地掠過眼前,不一會兒就沖進了屋內(nèi),帶來一陣勁風吹散了張謝儀的閑雅詩性,更是吹的他手上的茶杯蓋叮當作響,搖了兩下。 張謝儀淡定地捋一捋被吹亂的鬢發(fā),波瀾不驚:“枸杞子,何事???” 原本還能憋在心里頭的委屈,一看到張謝儀就頃刻間洶涌而出,枸杞子哇的一聲哭出來,上前就抱著張謝儀的胳膊哭,好不凄慘。 張謝儀嚇了一跳,連忙安撫枸杞子的情緒:“這是怎么了,誰欺負你了?” 說起來,枸杞子在丞相府的地位不同于其他仆役,倒不單單是因為他是張華若的貼身小廝,更是因為他自小生活在張謝儀和張華若的身邊,而且還是張謝儀的關(guān)門弟子。 張謝儀曾經(jīng)是一位武學高手,只是后來武功盡廢,看出小小年紀的枸杞子很有武學天賦,就干脆把家傳絕學都傾向授予枸杞子,也算是后繼有人,沒有埋沒他曾經(jīng)的造詣。 所以枸杞子這樣逾越身份和規(guī)矩的親近行為,在張謝儀看來并無不妥,府里的其他下人若是看到這一幕,也只會覺得見怪不怪。 枸杞子一邊抹眼淚一邊抽泣著,聲音哽咽:“少爺……少爺不要我了……少爺要趕枸杞子走……” 張謝儀安撫著枸杞子的背,疑惑道:“怎么會,是華若親口跟你說的?” 枸杞子大力地點頭:“如果是別人說的,我怎么可能會信,可這真的是少爺親口告訴我,我親耳聽到的啊嗚嗚嗚……” 張謝儀腦中立刻涌出一個想法,直覺告訴他事情并不是這么簡單,自家兒子對枸杞子很好,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準備趕枸杞子走,肯定是有什么其他意圖在。 張謝儀聲音溫柔地低聲哄著枸杞子,待枸杞子情緒稍稍平復下來后,便讓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地說一遍。 枸杞子想了想,就從今早楊大寶來送包子這里開始說起,把所有事情都跟張謝儀說了一遍。 聽完枸杞子的描述,張謝儀更加篤定了自己原先的猜測,也明白張華若的用意,便順著張華若的想法勸枸杞子:“這事你跟我訴苦其實沒多大用,這件事的根結(jié)還是在楊大寶那,只要他同意讓你跟著去伺候華若,想來華若也不會再有什么意見?!?/br> 枸杞子不情不愿道:“真的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嗎?” 張謝儀憐愛地拍拍枸杞子的小腦袋,點點頭。 第15章 小嘴撅得高高的,枸杞子半推半就著被張謝儀哄出府,一步三回頭,確定沒有其他可行方案后,才不再回頭迅速往楊大寶家趕去。 張謝儀見枸杞子走遠了,這就趕緊去找張華若問個清楚,免得到頭來是自己誤會了華若的意思。 雖然他內(nèi)心里還是能十分確定自己并沒有猜錯,但總歸還是要問一問,探聽一下張華若的口風,萬一猜錯了…… 那就猜錯了吧!讓枸杞子去和楊大寶搞好關(guān)系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 張華若此時已經(jīng)吃完早飯,正在收拾桌上的碗碟放進提籃里,等會兒自有下人過來整個收走。 本來這收拾的活不必他親自做,只是他見不得桌上雜亂,趁著這會兒工夫隨手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