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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華若已經猜出一點苗頭,張謝儀也就不再賣關子,直接說了:“情況跟你猜的差不多,只不過那琴師跟舒親王孩子,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br> 舒親王年少的時候也是一位能迷倒萬千少女的美男子,放蕩不羈愛四處游玩,順道會體察民情,不是什么只會享樂的紈绔子弟。 在一次出游中,舒親王結識了一位喬裝改扮來本朝游玩的鄰國女子,雙雙墜入愛河,只可惜那時候兩國的邦交并不融洽,加上那位姑娘的父親正是鄰國當時的鐵帽將軍,鄰國當時求戰(zhàn)派的主推者,所以兩人到最后并沒有在一起。 只是鐵帽將軍不知道的是,他的閨女早就懷上舒親王的血脈,雖然先跟著鐵帽將軍回到鄰國的家中,但其實她已經和舒親王約好,一有機會就逃出家跟舒親王匯合。 可是誰也預料不到之后的事情發(fā)展,鄰國政權變動,主張求和的一派推著三皇子上位,登上皇位的三皇子與鐵帽將軍有私仇舊怨,在政權上又有爭執(zhí),直接就奪了鐵帽將軍的兵權,利用陳年往事里鐵帽將軍犯下的錯添油加醋一把。 鐵帽將軍下獄,他的家人也都遭了秧。 只是好巧不巧,鐵帽將軍的閨女正好在那天之前偷偷離了家,還沒等她走出鄰國邊土,就聽到家里發(fā)生那么大的變故,又趕緊返回家中去。 至此,舒親王就和她斷了聯絡。 直到后來晚年相遇,舒親王才知道她為自己生下了一個孩子,只是這孩子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 她死前的心愿,就是讓舒親王把這個孩子找回來,替她補償這個孩子,是她沒看好才會導致那孩子走丟,心里一直覺得愧疚,很怕這個孩子在外面吃了苦。 舒親王一直在私下秘密派人尋找這個孩子,一直無果,直到最近無意間救下從鄰國逃難來的琴師,發(fā)現琴師身上帶著的一塊鐵帽家族的家徽,上面刻著的名字正是舒親王那位戀人的名字。 舒親王下意識以為琴師就是自己的孩子,可是冷靜過來后就知道不是,因為他的孩子如果還活著,活到現在應該已有二十五六,怎么可能會是琴師這樣一個乳臭未干的十五六歲孩童。 小小的琴師不善撒謊,他也沒打算撒謊冒認身份,便將這塊家徽的由來告訴舒親王。 “唉?!睆堉x儀悠悠長嘆一口氣,這種愛而不能在一起的戲碼聽上去老套,但的確是無時無刻不在這個世上發(fā)生,他頗有感觸,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張華若聽著故事的走向就覺得接下來的劇情估計更不好,他想到那小琴師在鄰國犯下的可是殺人罪,殺的還是某個有權有勢的皇家外戚:“那琴師當真殺了人?” 張謝儀點頭:“他承認是他親手殺了人,更不后悔自己殺了人?!?/br> “為什么?” 張謝儀又是一嘆氣:“這位小琴師有個親如手足的哥哥,那個哥哥就是舒親王的孩子,三個月前被鄰國一位皇家外戚折磨死了?!?/br> 張華若有些發(fā)愣,他是猜到舒親王的孩子已經死了,卻沒想到會是這個死法,被折磨而死…… 小琴師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也就是舒親王的那個孩子,走丟后會一家四處巡游賣藝的戲班子收留養(yǎng)大,因為那時候他的衣服上繡著一個“意”字,領班的班主就給他起了個名字,叫適意。 無從知道他姓什么,就沒有加姓,只有一個名,適意。 適意學得一手好琴藝,小琴師的琴藝基本就是跟著他學來的,加上適意為人謙和友善,小琴師從小就愛黏著他,所以兩人之間的感情非同一般,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 戲班子被邀請到鄰國皇城表演的時候,居于幕后演奏琴聲的適意還是被那皇家外戚一眼相中,非是要將適意買回府中去,戲班的班主不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人,他以適意并不賣身在他家為由,拒絕了那人的無理要求。 奈何一個小小的戲班子怎么跟人家飛揚跋扈慣了的皇室外戚斗,為了不讓戲班子因自己受牽連,適意答應去那皇室外戚家演奏三天,三天后不許他們再糾纏。 適意以為無非是被占點小便宜,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卻是沒想到等他再被送回戲班子,豎著走出去,橫著送回來。 那時候的適意并沒有斷氣,只是離斷氣也就只是差那么一口氣了,他心里放心不下和他一樣是從小被收留在戲班子里的小琴師,在跟小琴師交待完要好好活著,可以把他的東西全部拿走后,這才徹底咽下氣。 小琴師看著適意身上大大小小的傷,泣不成聲,最終還是沒聽適意的話,小琴師在適意的琴里藏了匕首,抱著適意的這把琴主動上門去找那個皇室外戚,花了好幾天時間降低了那人的防備,趁著那人睡覺的時候從琴里拿出匕首,一刀扎在那人胸口。 等著確定人涼透了,他才慌忙換掉身上的血衣,穿著府里下人的衣服混在一早出去的下人當中,從鄰國一路逃到了本朝。 戲班子早在小琴師不見的時候就猜到小琴師要做什么,所以早早就離開了皇城,換了個戲班名字繼續(xù)在小地方唱戲謀生。 小琴師之所以還要逃,就是因為他還記著適意哥哥要他好好活著,他就想著要是自己此番逃亡能活下來,就不算違背哥哥的囑咐,若是不幸被抓回去處死,那也正好下去陪哥哥。 就這么一不小心碰上了舒親王,因為小琴師身上帶著適意從小珍藏的物件,所以也就讓舒親王知道,適意就是自己那個流落在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