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城下意識抬袖遮住口鼻，看著張華若露出疑惑的表情：這是什么？

    第105章

    張華若：“放心，只是讓你聞聞味道而已，這點(diǎn)香味還不足以起作用?！?/br>
    凌澈城將信將疑地松開捂住自己口鼻的手，小心翼翼扇聞兩下：“對，這個就是我當(dāng)時聞到的香味，錯不了，那時聞到的味道要比現(xiàn)在濃郁許多。”

    張華若看著自己手上這瓶十三月草藥粉：“果然如此。”

    他終于證實(shí)了一件事，那就是當(dāng)初凌澈城突然性情大變是他造成的，原本還只是懷疑，現(xiàn)在可以完全肯定。

    凌澈城緊緊盯著張華若手上的藥瓶：“你有這樣的寶貝，還怕她不招認(rèn)？”

    張華若將藥瓶放回藥箱：“在你看來這東西很有用很神奇，好像只要讓人聞到就能讓人實(shí)話實(shí)說，其實(shí)它沒有你想的那么厲害，想要他起效果，需要天時地利人和?！?/br>
    越是單純的人，越是容易被十三月草影響，就比如凌澈城，他這個人是很壞，但也壞的單純，他不會去無緣無故傷害毫不相干的人，長安城那件事，除了被殺的洛思圖，凌澈城并沒有對其他人造成實(shí)質(zhì)性傷害。

    凌澈城疑惑：“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張華若將十三月草的效果和用法詳細(xì)介紹給凌澈城聽，凌澈城聽完后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我的思緒就那么簡單，只要被引導(dǎo)一下，就能讓我轉(zhuǎn)不過彎來？

    凌澈城：“有這個總比沒有好，我再想想什么時候用它最好，能讓我們事半功倍?！?/br>
    看到凌澈城如此急切的想要扳倒洛彎兒，張華若好奇其中原由：“我和她有殺母之仇。你呢？你為什么這么厭惡她。”

    凌澈城的眼里一片冷漠，說出的話也冷冷淡淡：“你既然選擇相信我說的一切，相信是她害了你母親，你就應(yīng)該能明白她是多么虛偽的一個人，你覺得這些年我在她身邊能過著什么好日子嗎？”

    “你……”張華若看到凌澈城眼底的冷漠里還有一絲絕望，那是對這個世界不再還有熱忱后的絕望，而這些絕望最終變成了冷漠，他不知道凌澈城這些年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但是他大約能猜到一點(diǎn)。

    張華若問：“你爹他不知道嗎？”

    凌澈城又恢復(fù)那個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樱瑐?cè)著身子手搭在桌子上，抬頭看著房梁：“我怎么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大抵是知道的，不過也知道的不太清楚，或許他只是以為二娘對我嚴(yán)厲了一些，卻不知道到底有多嚴(yán)苛，也不知道二娘將我教成了什么樣?！?/br>
    話語里無不透露著失望二字。

    如果凌驚玹能夠多關(guān)心一下他，多花些時間陪著他，在他還小的時候多給他一點(diǎn)勇氣和鼓勵，他或許就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人前乖巧，人后冷漠。

    心情突然變差，凌澈城起身：“今天就談到這里吧，我先走了，等會兒還要想好措詞跟她交代我們在這里的談話，她這個人疑心病很重，我要是不想的嚴(yán)謹(jǐn)一些，很容易被她看出破綻?！?/br>
    凌澈城剛一起身，枸杞子一下子轉(zhuǎn)過頭來，好像他有多出來的一雙眼睛長在后腦勺一樣，時刻注意著凌澈城的動靜。

    這一幕讓凌澈城忍不住在出門前還跟張華若吐槽一下：“你這仆人可真夠貼心的。”

    張華若笑：“自古以來都是真心換真心，如果你能好好對你身邊人，自然也能得到他們對你的認(rèn)真。”

    凌澈城嘲諷一笑，他的笑是在嘲諷他自己，不是在嘲諷張華若說的這番話。

    道理他都懂，可是對于他來說這太難了，把一顆真心交給別人去換取別人可能回報以真心，他已經(jīng)沒有那個勇氣去相信一個人付出真誠，也沒有勇氣去承擔(dān)萬一失敗的后果。

    比如現(xiàn)在，他雖然和張華若是合作關(guān)系，卻并沒有真的把張華若當(dāng)作自己的合作伙伴，他們現(xiàn)在擁有同一個目標(biāo)他才會和張華若合作，所有的坦誠相待只是為了能成功將洛彎兒的假面撕下，讓她的罪行暴露于所有人眼前。

    凌澈城一走，楊大寶和枸杞子一起回到屋內(nèi)，楊大寶坐到張華若身邊，時不時看一眼張華若，顯的有些欲言又止。

    相比較于楊大寶的安靜，枸杞子在一旁一直在碎碎念：“少爺，你有什么事不能讓我和姑爺聽到，之前你還愿意讓我在一旁聽著，到后來你把我也支出去了，雖然說凌公子是你的親弟弟吧，可是他人品不好，性格又古怪，你和他又不是從小一起長大，雖有血緣但是這親情少的可憐，你又怎么保證他沒有害你之心?！?/br>
    張華若聽著枸杞子的碎碎念，并沒有聽進(jìn)去，他自然知道枸杞子是為他著想才會防備凌澈城，可是這件事要想百分百成功，他需要借助凌澈城。

    張華若把目光投向楊大寶：“怎么了？既然有問題想問就問出來，不要憋在心里。”

    自家少爺明晃晃忽視自己，枸杞子不滿道：“少爺！”

    張華若催促他：“好了，你去廚房再拿點(diǎn)清淡的食物，我好像還有點(diǎn)餓?！?/br>
    枸杞子露出驚喜的表情：“少爺還沒吃飽嗎，枸杞子這就去拿！”

    張華若的食欲這么好，枸杞子當(dāng)然高興，一下子就忘了先前的小埋怨，樂顛顛地跑去山莊的廚房拿吃食。

    他親自去拿，既能防止有壞人暗中下手，又能專門挑一些張華若能吃且喜歡的熱食。